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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具有这种阴毒奇功的人并不多。可是……同门不可能分助两方呀!”
他对青衫客说,并不怪用阴煞潜能与五毒阴风猝袭他的人,这也是实情。
双方交手生死相决,对方突出奇学取胜理所当然,这比程贞用大崩香暗算他更光明正
大,没有仇恨可言。
真正让他受到伤害的,并不是阴煞潜能,而是随后乘虚而入的五毒阴风。这只能怪他自
己大意,在毫无戒备中吃亏上当,生死相拼,他该用上所有的绝学求胜,才不至于枉送性
命。
他随即打消了查究的念头,认为无此必要。
既然那五个人是路庄主请来的,同门的阴曹恶煞当不会为鬼面神助拳了,同门相残,可
能吗?
酒足饭饱,他结帐离店,返回客店途中,他不住思索青衫客的来路,但得不到结论。
可告慰的是,青衫客不是敌人。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最为重要。他对青衫客的第一印象相当好,对方的人才风度皆留
给他颇为深刻的印象和好感。
他在想:暴风雨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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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店门前的广场,突然发现对街的小巷口,出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该说是背影,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
他的记性颇为惊人,几近过目不忘的境界。
那背影穿了普通妇女的青衫布裙,显然化了装易了容,但身材与走路的近乎夸张款摆,
他一眼便看出这人是谁,不假思索地拔步便追。
很不幸,落店时光,店外人、马、车乱成一团,街上也行人众多,等他排众追出,背影
已经不见了。
他不死心,奔至巷口察看。
这是一条防火巷,黑沉沉声息全无。
街两端,行人往来不绝,甚至近乎拥挤,已经无法找出那女人的去向了。
“是程贞,没错。”他心说:“她的处境太危险,我真得为她尽点心意。”
程贞是毒魔的门人,而她却与无双秀士蓝天成走在一起,成为一双两好众所周知的姘
头。
假使毒魔得到师兄一家老少,惨被鬼面神屠杀的凶讯,赶过江来报仇雪恨,她的处境委
实不堪。
可是,他无能为力,怎知道程贞躲在何处?
“我得找找看。”他自语,不死心,大踏步进入小巷,脚下渐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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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底的一座深院里,五个男女正在进食,三男两女,全都是四十出头,颇有气概的武朋
友,平时刀剑不离身,连进食也佩带着刀剑,不怕麻烦。
酒菜很丰盛,五个人吃得十分满意。
食厅灯光明亮,壁上有灯笼桌上有烛台,而外面却黑沉沉,门窗大开,院子里花树茂
盛,影响了视界。
一个黑影像个无形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到了南面的明窗下。
南面的明窗大开,微风带来凉意向厅内流泻。
“江老哥,你说咱们少殿主,被飞灾九刀砍了一刀,到底是真是假?”坐在上首,狞恶
丑陋身材奇伟的人,向右首的同伴问。
“你不会问呀?”右首的江老哥不直接答复:“贵少殿主难道没告诉你?”
“这种丢人的事,怎么问?”
“你铁手鬼王是贵殿八大鬼王之一,是贵殿主贝疯子的心腹,少殿主所遭遇的变故,应
该让你知道的,是吗?
不然的话,你怎能心生警惕早作提防?由此可知,贵少殿主好像不怎么重视你们八大鬼
王呢!”
“胡说八道!”铁手鬼王有点脸上挂不住:“被别人砍一刀,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唔!你们听到外面有异声吗?”
“不要少见多怪。”对面的半老徐娘说:“这里是蓝大爷城内的秘站,平时连鬼都没
有,哪来的异声?也许是狐鼠,你紧张什么?”
“唔!恐怕……”铁手鬼王倏然站起,鬼眼狠盯着南窗,作势离座:“嗯……呃……”
人突然双腿一软,向下挫倒。
一阵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如不留心很难看到的极淡薄轻雾,不断地从窗口飘入厅中。
“砰!”江老哥也倒下了,扫翻了杯碗,堕地破碎的声音震耳。
另三个人几乎在后一刹那,同时往桌上一仆,立即失去知觉。
黑影穿窗而入,厅内已沉寂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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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灯光,不但可以吸引飞蛾,也可以吸引人,吸引那些有心人。
古宅花木森森的深院里的灯光,就具有这种吸引力。
穿墨绿劲装,以巾蒙住口鼻的女人,站在厅口发怔。
厅四周所悬的四盏大白纱灯笼是完整的,厅中明亮一览无遗,所呈现的景象令人怵目惊
心。
所有的家具摆设,皆分崩离析,食具残肴散了一地,鲜血浅满各处。
五具男女尸体,有两具被砍得变了形。口鼻间除了鲜血的腥味外,酒臭甚浓。
显然,这五个男女是酒后乱性,互相残杀而死的,身上留下多处致命的刀剑伤。
而且,两个半老徐娘似乎衣裙不整。
女蒙面人并没检查尸体,只在一瞥之下,本能地猜想这里刚发生过惨烈的拼搏,她来晚
了一步,尸体的创口仍在流血,新鲜的血腥并不难闻。
刚想退走,这种犯疑的现场最好避开为妙。
外面传来飒飒风声,她惊觉地转身。
三个人出现在她身后的院阶上,两个中年男人像貌丑怪狞恶,腰间的大刽刀令人望之心
惊。
另一个中年人仆从打扮,身手矫捷利落。
三人是从屋顶上飘落的,所以可隐约听到飒飒的衣袂飘风声,飘落的身法已经是极为惊
人了,身躯高大沉重,却毫无声息。
她总算十分了得,居然听到了声息。
厅中明亮,厅门大开,厅外的人可以将厅内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是你杀了他们?”为首的巨人怒吼。
“胡说!我刚到。”女蒙面人抗议。
“进去!”巨人不由分辩,声如沉雷。
除了听命之外,别无他途,除非她能突破三个人所形成的人墙,不然非进去不可了。
厅有三面窗,她不想冒险突破人墙。
她徐徐倒退,退入凌乱的厅堂。
“老天!是老三。”另一名巨人抢近铁手鬼王的尸体,略一察看悲愤地大叫:“是被刀
劈开了左肋,割破了右颈,左胸也被刺了一刀。老五,刚死去不久,咱们得替老三报仇。”
“你,唯你是问。”巨人老五向女蒙面人一指:“拉掉你脸上的遮羞布,我吃血鬼王要
看看你是谁,胆敢屠杀黄泉殿的人。”
“黄泉殿的人吓不倒我,你用不着知道我是谁。”女蒙面人口气相当强硬:“我只是一
个踩探消息,凑巧经过此地的人,死的人我还没看清呢!黄泉殿的人固然凶残恶毒,但与我
无关,我不配替天行道。”
“这些话,你可以向敝殿主分辩,我带你走。”吃血鬼王傲然地说,大踏步冲上伸手便
抓。
女蒙面人知道对方的底细,不再示弱,冷哼一声,一掌向伸来的大手拂去,恍若电光一
闪。
双方似乎表面上皆轻描淡写,手上都不曾默运真力,骨子里却神功迸发,各怀机心。
“哎……”吃血鬼王突然惊叫,疾退三步,怪眼中有骇异的神情,揉动着右手脉门,似
乎钢铁似的大手,被水葱似的纤纤玉指所伤,刚不敌柔,吃了大亏。
“这小女人怀有可怕的邪功。”另一位巨人抢出怪叫:“老五,让我用兵刃对付她。”
大刽刀出鞘,杀气腾腾。
剑光电射,就在大刽刀前推的刹那间破空而入,果真快逾电闪,人与剑浑如一体,大面
积的大刽刀,竟然挡不住细小射来的剑,太快了,快得主宰了一切,看到剑光,锋已经近
身。
仆从打扮的人吃了一惊,抖手发出一把枣核镖。
“哎呀……”巨人狂叫左闪,右肩外侧血如泉涌,这一剑挨得莫名其妙,右肩侧是最易
防守,不可能被击中的部位,却被击中了。
女蒙面人如果乘机冲出,可能被飞蝗似的枣核镖所伤,所形成的镖网,完全封锁了厅门
的出路。
剑光与人影侧射,好快的反应,不但躲过了枣核镖群,而且穿窗而出。
窗外是侧院,她身形未定,屋顶黑影疾降,共有三个人影向下飘降,恰好飘落在她身
后。
“鼠辈斗胆!”第一个黑影沉叱,远在丈外,不等身形完全落地,便一掌拍向她背影。
同一瞬间,院角的暗影中黑影暴起,一闪即至。
“快走!”暴起的黑影沉喝,同时一掌遥击。
两股可怕的掌风半途遭遇,蓦地罡风怒号,嘭然一声巨震,气流激漩而散。
女蒙面人距离过近,被迸爆的掌劲震得向前一栽,前滚翻像是滚元宝,滚了两匝几乎爬
不起来,手中剑也脱手丢掉了。
飘降发掌的黑袍人身形一晃,被掌劲所反震立脚不牢,斜退了两步。
暴起的黑影一惊,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不再扑上,折向急窜,一脚挑起女蒙面人遗
落的长剑抓住,再一窜便拉起女蒙面人,向不远处的月洞门一窜,形影俱消,冉冉隐没在黑
暗里。
“快追!”黑袍人厉叫。
另两名同伴也穿了黑袍,急射而出,但已晚了一步,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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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忠祠在西门附近,夜间没有人看守,两个老工役天一黑就闭上祠门,睡觉第一。
飞灾九刀坐在祠前广场的石栏上,注视着女蒙面人调息,大概背部被掌劲震得难受,在
运气行功帮助气血加速运行,避免气血受阻。
不久,女蒙面人起身活动手脚。
“怎么会是你?”他向女蒙面人说。
“你……你以为我是谁?”女蒙面人反问。
“周姑娘,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如果你事先知道是我,会救我吗?”女蒙面人拉掉蒙面中,是周小蕙。
“很难说。”他跳下石栏:“老实说,要我去救我的死敌,简直是开玩笑,我又没发
疯。”
“李兄,你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