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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
你们侮辱了咱们黑道英雄的尊严,难怪你们只配在蓝家兄弟的脚底下,做他赌坊妓院的
抱台子瘪三,提大茶壶的龟公。我鄙视你们,你们没有一点人样……”
“程姑娘,你要什么?”一名中年人推开仍在系绳索的大汉沉声问。
“我要你们像个人样,一刀割断我的咽喉。”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我程贞杀了许多你们请来的高手名宿,但死的人是神圣的,我尊敬
他们,我让他们像英雄一样死去。”
“蓝兄,我也尊敬她。”中年人扭头向激怒的无双秀士沉声说:“让我南人屠送她
走。”
“不!”无双秀士断然拒绝:“杨兄……”
“我坚持。”南人屠杨兄抢着说:“我要送她像个英雄似的勇敢上道,她应获得这份荣
耀。我们在场的人个个自命英雄豪杰,但起码有十之九不如她。”
“杨兄,你就别管了。”无双秀士不让步:“她毁了我蓝家一生的心血,灭了我蓝家的
根基,仇深似海,我要亲自剐她,方消这口怨毒之气。”
“你真要这样做?”
“非做不可?”
“那你就做吧!杨某告辞。”
“杨兄……”
南人屠向程贞抱拳一礼,说声抱歉,转身大踏步昂然而去,跳越院墙一闪不见。
随即走了三个人,气氛显得不安。
无双秀士哼了一声,钢牙一挫,拔出一名随从的自卫短匕首,发疯似的抢至程贞面前。
“嗤!”裂帛响刺耳。
一阵撕扯,程贞成了个上空美人,饱满的椒乳外露,晶莹的肌肤在火光下极为诱人。
“你是个猪狗不如的混帐畜生!”程贞破口咒骂:“今晚你神气,就算你杀光了河南群
雄,日后也逃不过家父的惨烈报复……”
“哈哈哈哈……”院门方向,传来直撼心脉,令人气血翻腾的狂笑:“今晚他一点也不
神气,因为我要砍他一千刀,他会成为一堆零碎,决不会有一块像个人样,他只能下辈子再
神气了。”
“飞灾九刀……”有人狂叫。
“还有横祸九刀!”另一部分人也跟着大叫。
两人一身黑,跳下院墙大踏步而来,并肩齐步气势轩昂,傲视苍穹旁若无人。
人群一乱,气氛一紧。
无双秀士在藏剑山庄,曾经与飞灾九刀激斗了许久,认为飞灾九刀不过如此而已。目下
人多势众,实在没有示弱的必要。
“今晚别让他活着离开!”无双秀士厉叫,将匕首交还给随从,伸手拔剑:“先用暗
器……”
黑影飞射而至,刀光如电射入人丛,太快了,迎面的几位高手连人影也没看清,走避不
及,刚猝然拔兵刃,刀光入目利刃及体,一切都晚了。
“排云刀………
“横祸刀……”
震耳欲聋的吼声从飞腾的刀光中传出,血腥味立即随风而起。
不是排云,而是风扫残云。
可怖的刀光一冲、一卷、一合,便出现了一条血巷,尸体散摔。
再一分、一旋、再合……
一声长啸,无双秀士的剑挥出了。
这一次,这位秀士以为必能攻入如电刀光中,因为用上了身剑合一绝学,用上了全劲驭
剑,不像上次交手保留了三成真力。
至少,可以拼个两败俱伤。
卷来的如电刀光转折,速度突然增加了三倍,击破剑气的厉啸破风声慑人心魄,从剑网
的几微空隙中无畏地切入、逸出。
“六合刀……”叱喝声同一刹那飞扬。
无双秀士不是独自出招的,两侧还有两名随从同时出剑,所以能构成绵密的剑网罩出,
三支剑不可能有空隙出现,配合得天衣无缝。
尖刀是硬从不可能发生的空隙中,强行钻隙而入的,这需要极为强猛的劲道和速度,以
及万分精练的无上技巧,方能得心应手破隙攻击。
切割肌骨的声浪,随叱喝声齐起。
刀光疾敛,淡淡的黑影流泻而出。
恶斗突然终止,地面传出一阵阵濒死者的痛苦呻吟,令人心悸胆寒。
血腥刺鼻,空间里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血腥,就是死亡的气息。
几支火把全熄了,本来有四只灯笼,只剩下一盏,仍在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那是唯一插在树缝里的一盏,是让行刑者观察下刀的照明灯笼。
横祸九刀站在厅口,脚下躺着被他追上、杀死的最后一个人的尸体。
飞灾九刀则站在树旁,伸手替程贞解绑。
“大爷……”程贞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哭叫。
面对死亡,她坚强得脸不改色,但目下安全了,她却像整个人精神与肉体全崩溃了。
梅香三个人,出现在不远处,一个个不住发抖,惊怖的神情像是见了鬼。
满地尸骸,怎能不惊。
飞灾九刀所杀的人,总算不会出现恶形恶像,他用刀以切割刺戮为主,尸体是完整的。
唯一不完整的尸体,是无双秀士的。
六合刀,是从四方上下聚合切割,是飞灾九刀中,最霸道、最强劲惨烈的一刀,挨上这
一刀的人,尸体会分裂,双手齐肩骨缝切断。
横祸九刀的刀法,强劲有余技巧不足,杀人的手法也生疏,因此被他杀死的人,尸体决
不会完整,头断肢折,惨不忍观。
尸堆中,没有鬼面神的尸体。
胆小鬼永远活得比胆大冒失的人长久,跑得快的机伶鬼也比笨蛋幸运些;有三个人从院
角逃掉了,其中包括发令人鬼面神蓝大爷。
“快来救助你们的小姐。”飞灾九刀高叫。
梅香三个仍然吓得跳起来,也神魂入窍,急急奔近救助程贞。
飞灾九刀到了横祸九刀身旁,淡淡一笑。
“如何?”他笑问:“还发抖打战,惊惶失措吗?应该不会吧?”
“不瞒你说,有点软弱的感觉。”横祸九刀将刀向前平伸,手有点抖动,不够稳定:
“你看,有点不胜力的感觉。不过,心跳还不至于太快。”
“已经很不错了。”飞灾九刀拍拍对方的肩膀:“如果他们不在这里动剐刑,你会狠狠
地挥刀吗?”
“不知道。”横祸九刀苦笑:“我凶狠无比挥刀了,不是吗?”
“本来我很担心你的。”飞灾九刀用行家的口吻说:“胆气是练出来的,多一次经验,
就多一分胆气。
但有些人正相反,第一次做某件事害怕,以后面对同一种事,他更是害怕;天下大乱
时,这种人死得最快。
刀兵动乱死的固然是最优秀最强壮勇敢的人,但也淘汰这种懦夫。大叔,幸好你不是这
种懦夫。”
“在某些事情上,我是懦夫。”横祸九刀语音涩涩地:“不折不扣的懦夫。”
“在感情上?”
“你烦不烦呀?”
“好,不提感情的事。血案是惊世骇俗,你说该怎办?”飞灾九刀笑问。
“这……赶快善后。”
“善后?你能把这些尸体移走湮灭,或者把残脚碎肉带给鬼面神的人接收吗?”
“这……怎么可能?”
“所以,轮不到你善后。”
“这……”
“远离现场。”
二十余位有头有脸的高手名宿,出现在尸堆中。
插在树缝中的那盏灯笼,在冷风中摇曳不定。
所有的人,一个个毛发森立。
血腥浓得化不开,断肢残骸散布各处,尸体扭曲的形状极为可怖,胆气不够的人真会看
了后胆裂魂飞,晚上恶梦连连。
鬼影邪乞与一剑愁略加验看,只感到冷流起自尾闾,心跳加快了两倍。
他们不是见了尸体而害怕,而是想到自己也可能变成这样的死尸而惊骇。
“毫无疑问,石老弟他们的话没错。”鬼影邪乞用不稳定的嗓音说。
“南宫兄,你的意思……”
“飞灾九刀横祸九刀确在人间,他们碰上的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是说,这里……”
“飞灾横祸两九刀来过了,咱们来晚了些,省一场拼搏。”
“那么,他两人身边的两女一男,不是妖女程贞的人了,他们并没与蓝家兄弟联手。”
一剑愁乐观地说:“显然他们把蓝家兄弟潜藏在这里的人,屠了个精光大吉了。假使他们联
手,咱们来的这些人,恐怕将有一半以上,像这些尸体一样被摆放在这里。”
“好可怕。”鬼影邪乞颤抖了几下:“假使他们乘夜杀进路家车场,老天爷!”
“咱们赶快回去。”一剑愁也打一冷战:“再请不到能克制这两把刀的人,咱们日子难
过。”
一群人心惊胆跳地离去,每个人的心头,似乎都被一块沉重的铅,压得心慌意乱。
小室中一灯豆,程贞默默地在收拾行装。
“一生一世,我都会想念你。”她背着灯光,将一些杂物塞入马包,声调怯怯地。
“不恨我了?”飞灾九刀也有点黯然。
“其实,我从来就没恨过你。不但不是你的错,而是其错在我。我去找你的时候,心里
面其实还没确定是否爱你,毕竟那时你我还是敌对的。也就因为不能确定,所以才让那畜生
有机可乘。”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步错一念差,终生抱憾,唉!我真希望人有来生,可惜我不信生死轮回的事。”
“人死如灯灭。人如果有来生,就有因果轮回,像你我这种今生今世种了无数恶因的
人,来生是否能重投人身大有疑问,说不定沦入畜生道任人宰杀呢!哦!你真不要我送你南
返?”
“谢谢你,我有足够的人手。”她挟起马包面对着飞灾九刀:“日后如果需要我相助,
别忘了派人捎信到我家,我欠你很多……”
“不要说这种话,程姑娘。”飞灾九刀拍拍她的肩膀:“你我恩恩怨怨牵缠不清,很难
说谁欠谁的。”
“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那就有事别忘了找我,在黑道人生中,程贞毕竟还是有分量的人,有许多事,只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