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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拉着马要走。
东方玉瑶忙道:“怎么好让于堡主步行?”
于奇威道:“不要紧,我惯于步行,好在此去金陵也没多远了。”
东方玉瑶皱眉苦脸:“可是不行啊─我坐不稳,马匹一颠一晃,我头更晕!”这是实情,也麻烦了─
于奇威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翻身上马,坐在了东方玉瑶身后,从东方玉瑶手里接过缰绳,策马行去。
或许是东方玉瑶真头晕得支持不住,竟娇躯往后一靠,闭上了美目。
于奇威没有躲,他知道,这时候的东方玉瑶需要个依靠,他不能躲,而且也没处可躲,他没有躲,但却正襟危坐,一脸肃穆。
东方玉瑶就这么靠着于奇威,就这么偎在于奇威怀里,就这么两人一骑,重又驰上了那条路。
刚驰上那条路的时候,东方玉瑶说过一句话,她是告诉于奇威,她要赶到什么地方去跟乃兄会面。
话虽说得有点含混,但于奇威听懂了。
之后,于奇威就没再听她说过一句话。
口口 口口 口口
约摸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两人一骑驰抵了那座庄院前,庄院大门前并肩站着两个人,是君伯英跟另一名护院。
于奇威勒住了马,想招呼东方玉瑶下马,却发现东方玉瑶已昏了过去,微弱月光下,看上去脸色苍白。
不得已,只好向君伯英道:“请过来帮一下忙。”
君伯英过去了,帮忙扶下了东方玉瑶。
于奇威也下了马,这时候庄院大门内奔出了三个人,西门飞雪、东方玉琪,还有刚才跑进去的那个护院。
东方玉琪一晃眼前情景,脱口叫道:“小妹──”
东方玉琪关心乃妹,那是理所当然。
但是,最关心东方玉瑶的,还是西门飞雪,他脸上变了色,冷叱声中,跨步欺到,探掌就抓。
西门家的绝学,在天下武林之中,虽然不是顶有名的,但也算得上是天下皆知的,如今西门飞雪是惊怒出手,自然更见威力。
掌未递到,几缕凌厉指风已袭向于奇威几处要害,换个人不但逃不过他这一抓,也非伤在他掌下不可。
奈何,他碰上的是甫掌“震天堡”门户,接“震天堡”老堡主衣钵的于奇威。
于奇威没想到西门飞雪会有此一着,等到他有所警觉时,凌厉指风已然沾衣,但是匆忙间他仍能冷静应敌。
他身躯微侧,避开正面,单掌一挺,硬迎来掌。
只听“砰”然一声,西门飞雪衣袂狂飘,应势后退,而于奇威也身躯一晃,脚下不稳,退出两步以外。
这一掌,平分秋色。
武林之中,能跟衡阳世家少主平分秋色的人不多。
西门飞雪骛声道:“你是什么人?”
于奇威像没听见,谁也没理。
只听他淡然道:“那位是恒山世家东方少主?”
东方玉琪道:“我就是。”
于奇威道:“我已经把余妹护送到了,现在交给你,告辞!”
他连抱拳也没抱,话落,转身要走。
东方玉琪跨前一步道:“等一等。”
于奇威停步回身,两眼闪着威棱,直逼过去:“敢莫东方少主你也要拦我?”东方玉琪道:“你说你是护送舍妹来此?”
“不错─”
“那你是什么人?舍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奇威冷冷看了西门飞雪一眼,道:“这我应该有个交待,只是这位太鲁莽了些!”
西门飞雪身为衡阳世家少主,一向狂傲自负,几曾受过人当面指责,双眉一扬,就要说话。
于奇威却已然转过脸去,向着东方玉琪冷然道:“我是什么人无关紧要,令妹遭‘狂蜂浪蝶’花郎君、粉娘子暗算。
是我正巧路过碰上,惊走了‘狂蜂浪蝶’,但令妹所中迷药药力未消,难以支持,所以嘱我把她送来此地,这就是令妹所发生的事──”
只听西门飞雪道:“‘狂蜂浪蝶’?东方姑娘可曾受到──”
受到什么,他没说出口。
于奇威懒得理他,也没说话。
只听东方玉琪忙道:“舍妹可曾受到什么伤害?”
于奇威这回说了,道:“我到早了一步。”
西门飞雪跟东方玉琪神色同时为之一松。
东方玉琪道:“那么舍妹为什么还昏迷不醒?”
于奇威道:“我刚说过,令妹所中迷药药力尚未完全消除,本就难以支持,马上一路颠波,更是难以禁受,所以又昏了过去,东方少主满意了么?”
只听西门飞雪道:“君伯英,把东方姑娘扶进去歇着。”
君伯英恭应一声,跟另一名护院双双扶走了东方玉瑶。
西门飞雪接着又道:“这是你说的,一面之辞,叫人如何相信?”
于奇威听得双眉一扬,道:“东方少主,这位是你什么人?”
东方玉琪道:“朋友,衡阳世家西门少主。”
西门飞雪紧接一句:“东方姑娘的未婚夫。”
于奇威微一怔,旋即淡然而笑:“那就难怪这么咄咄逼人了,西门少主,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
话落,他转身又要走。
西门飞雪带着一阵疾风,一步跨到,冷然道:“你还不能走。”
于奇威仰头一笑,道:“没想到我救人还救错了,早知如此,我更不该护送东方姑娘到这儿来──”
话锋一顿,两眼威棱再现,道:“西门少主,我不但要走,而且走定了!”
话落,他就要迈步。
西门飞雪冷笑道:“你试试看!”
他就要扬掌。
只听一声娇叱传了过来:“住手!”
西门飞雪扬掌之势为之一顿。
只见庄院大门里跌跌撞撞奔出了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东方玉瑶,西门飞雪为之一怔,东方玉琪忙迎上扶住,叫道:“小妹──”
东方玉瑶脸色苍白,急气之情形于色,道:“你们这算什么?于堡主救了我,还护送我到这儿来,你们不但不谢谢人家,居然还──”
地似乎显得虚弱,话一口气说不上来,到这儿停住,酥胸起伏,在喘。
话虽没说完,但是这番话已听怔了西门飞雪跟东方玉琪两个。
东方玉琪道:“于堡主?”
东方玉瑶喘着道:“‘震天堡’的于堡主,刚接掌‘震天堡’。”
东方玉琪转脸望于奇威:“于堡主为什么不早说?”
于奇威淡然道:“东方少主、西门少主,现在我说的话已经不是一面之辞了,两位应该信得过,我也可以走了?”
说完话,他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东方玉瑶的呼叫:“于堡主,等一等!”
于奇威为之停步回身:“东方姑娘还有什么事?”
东方玉瑶道:“蒙于堡主相救在先,护送于后,我还没有任何表示,何况现在正值深夜──”
于奇威截口道:“举手之劳,顺路之便,再说忝为武林侠义,也没有见危不拯的道理,姑娘不必耿耿难释。
至于现在已值深夜,那更算不了什么,于奇威身为武林中人,又是七尺须眉,难道还怕走夜路,姑娘所中迷药药力未消,不宜久站,还请进去歇歇吧!告辞。”他还没有转身。
东方玉瑶也没容他转身,急道:“不──哥,都是你们得罪了于堡主,你们要是不给我留住于堡主,休想我再理你们!”
不知道是药力使然,还是急气所致,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竟又昏了过去。
这句话本不算太重,可是听进西门飞雪跟东方玉琪耳里,份量就不一样了!西门飞雪马上换上了一付脸色,有点窘,也有点尴尬,向于奇威抱了拳:“于堡主,是西门飞雪失礼,不知道是于堡主当面,否则怎么也不会──”
天知道,他在乎的不是“震天堡”,也不是于奇威,他在乎的是东方玉瑶。
西门飞雪一向狂傲,一向自负,为了东方玉瑶他能不惜牺牲乃妹西门飞霜,可见他是如何想得到东方玉瑶,如何怕惹翻东方玉瑶了。
于奇威淡然截口:“西门少主言重,于奇威还不是心胸狭窄,不能容物之辈,这等小事,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西门飞雪忙道:“既是如此,那么就请于堡主入庄──”
于奇威淡然道:“好意心领,我还有别的事,方命之处,还望见谅!”
他还没说要走,也还没有动,西门飞雪已然横身跨步拦住了他,苦着睑道:“于堡主──”
只听东方玉琪道:“于堡主,刚才舍妹的话你听见了,舍妹的脾气,于堡主不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君子成人之美,西门少主已当面认错致歉,无论如何请于堡主帮个忙,入庄委屈一宿。”
他也不是帮西门飞雪的忙,而是帮自己的忙,真让西门飞雪跑了乃妹,他的西门飞霜也就没指望了。
于奇威熟知这衡阳、恒山二世家的作为,更知道这两个少主的为人,本不能沾他们,否则当他知道东方玉瑶是恒山东方家的人的时候,他不会马上要走。
所以,答应护送东方玉瑶到这儿来,完全是因为心中那一念不忍,跟那一念自许侠义英雄,不好跟个女儿家计较。
如今,杀人不过头点地,西门飞雪当面认了错,道了歉,自己也说过不是心胸狭窄,不能容物之辈。
再加上东方玉琪一句君子成人之美,他心里又泛起了那一念不忍,跟一念自许侠义英雄,不愿跟这两个俗物计较。
就因为又有此一念,他略一迟疑之后点了头:“既然如此,我只好打扰一宿了!”
西门飞雪、东方玉琪两个人都为之一喜。
当即,西门飞雪陪着于奇威,东方玉琪扶着乃妹进了庄院。
两个人都各有心事,没把于奇威当回事。
一进庄院,西门飞雪立即吩咐君伯英为于奇威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