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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七绝玉龙”,既有一身绝艺,胆量自大,遂循着塔基,拾级而登,看看塔上是否还有其他奥妙。
第二层古塔的壁角之间,仍然有四具骷髅白骨,倚壁而立!
第三层亦然,第四层亦复如此!
皇甫端一直走到塔顶,竟发现这七层古塔以内,每一层上的壁角之间,均立着四具狰狞白骨!
换句话说,就是这古寺之中,最少已经有四十人惨遭横死!
皇甫端端立塔顶,正自惊讶莫名,忽然瞥见寺门以外,闪过了一条窈窕人影!
这条窈窕人影,穿的是一袭黄衫,并披垂着一头长长秀发!
皇甫端大出意外,赶紧真气微提,施展上乘轻功,从塔顶翻下,疾往寺门扑去!
等他扑到寺门,那条长长黄衣的窈窕倩影,业已驰到一片树林以外。
皇甫墙以为对方即将人林,遂足下加功.向前疾赶!
谁知那黄衣长发女郎,虽已入林,却并未走去,只背对皇甫端,倚树而立,仿佛有意相待。
这时,天已黄昏,林中光线又暗,皇甫端遥望那位黄衣长发女郎的模糊背影,及被晚风吹得扬起的飘飘衣带,委实韵致如仙,娇美绝世!
但他赶到距离树林约莫两丈四五之处,却倏然止步!
因为皇甫端忽然想起上官柔来!
他想上官柔业已声明仅与自己缠绵到二月初二,便把黄衣长发女郎名号,告知自己,伤心独活的飘然远逝,从此分离,自己怎忍对她的这点希望,还要加以剥夺?
想到此处,皇甫端咬牙顿足,蓦然回身,决心在二月初二以前,即令那黄衣长发女郎,俏生生地站在眼前,自己也为了尊重上官柔起见,决不对她有何……
哪知念犹未了,身后林中的黄衣长发女郎,居然嘤咛一声,哭将起来!
皇甫端听得哭声,不禁大出意外!
原来他从哭声之中,听出这位黄衣长发女郎,竟是上官柔所扮。
皇甫端一面纵身赶过,一面皱眉叫道:“柔妹怎么是你?你这样打扮则甚?”
上官柔星眸带泪地,凄然答道:“上官兄,天下只有那位姑娘,才能黄衫长发的吗?难道就不许我去买件黄色衣裳,井把头发放将下来,讨讨你的喜欢,让你看见这种打扮,了却相思之苦!”
皇甫端“呀”了一声叫道:“柔妹,你这样用心,不是太苦了吗?”
上官柔垂泪说道:“上官兄,你不必赞我用心良苦,我只问你,你允不允许我这样打扮?倘若不允,我便……”
皇甫端万分怜惜地握住上官柔的手儿.一面替她取巾拭泪,一面摇了摇头,长叹说道:“柔妹怎么这样说法!你特意购买黄衫,放落云髻之举,全是为我着想,我上官悲人非木石……”
话犹未了,忽又想起上官柔适才失声痛哭之事,便自扬眉问道:“柔妹,你既是想以这种打扮,博我喜欢,方才为何又失声痛哭则甚?”
上官柔泪跟模糊地,幽幽说道:“上官兄,你适才蓦然见了黄衣长发女郎,本是又惊又喜地,急急赶来!但在我倚树相待之际,却为何又转身高去?像是不欲见面了呢?”
皇甫端一时想不起应该怎样解释,遂嗫嚅说道:“我……我……”
上官柔摇手苦笑说道:“上官兄,你不必说了,我就是体会出你本是高兴而来,忽又不愿而去的内心矛盾,才感动得喜极生悲地失声痛哭!”
皇甫端听得也复剑眉凝聚,凄然一叹,心想应该赶紧转变话题,遂向上官柔含笑说道:“柔妹,你看看这座废寺!”
上官柔目光微扫说道:“这是一座无人主持的失修废寺,上官兄叫我看它,却是有何用意?”
皇甫端笑道:“这不是一座废寺,而是一座怪寺!是座我从未见过的恐怖怪寺!”
上官柔愕然问道:“它怪在何处?居然能怪得上官兄替它在‘怪寺’之上,还要增加‘恐怖’二字!”
皇甫端遂把自己进寺闲游,在大殿,东西偏殿,及七级浮图以上,发现四十具赫然白骨之事,向上官柔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上官柔听得兴趣盎然,扬眉娇笑说道:“上官兄,我对这座‘恐怖怪寺’,颇有兴趣,你陪我再进去看看好吗?”
皇甫端点头笑道:“可以,可以,我也正想看看柔妹见了那种不可思议的事儿之后,会有什么意见?”
上官柔高兴异常,秀眉双挑.纤腰微闪,一连几个箭步,便抢先纵入那座鬼气森森恐怖怪寺之内!
皇甫端因恐寺中有些怪异,遂也赶紧随后纵身,与她一同人寺!
上官柔足下毫末停留地,直扑大殿,但才进殿门,便发出一声怪叫!
皇甫端以为定有祸变,遂在半空提气加功,宛若天矫神龙般,飞人大殿,并高声叫道:“柔妹莫惊,你发现了什么东西?我来助你!”
语音方落,人已入殿,却见上官柔独立殿中,除了满面惊容之外,井未有变故:皇甫端剑眉微蹙,诧然问道:“柔妹,你方才的那声惊叫,是为了何事?”
上官柔似乎颇为迷惑地,向皇甫端问道:“上官兄,你要我来看的四具骷髅白骨,却在哪里?”
皇甫端闻言大愕.目光四扫之下,不禁毛骨悚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这大殿之中的四具横陈白骨,竟在自己一去一来之间,突告失去踪迹!
上官柔见了皇甫端这副神情,嫣然一笑,扬眉问道:“上官兄,你方才当真在这大殿之中,看见四具骷髅白骨的吗?”
皇甫端苦笑说道:“柔妹,我们再到东西偏殿之中看看,我就不相信世间上会有鬼,更不相信白骨能飞!”
上官柔点头一笑,遂与皇甫端一同走向东西偏殿内,试加查看。
东偏殿内的四具白骨,同样杏然无踪,皇甫端目光闪处,一式“俊鹘摩云’转化“神龙渡海”,便疾如电掣地凌空纵人那西边偏殿!
这西偏殿内,照样蛛网尘集,神像巍在,但那四具白骨,却也消失踪迹.不知何去。
皇甫端一声不响地,退出殿门。
上官柔缓缓走到皇甫端身边,异常柔媚地,向他嫣然笑道:“上官兄,你不必对这种怪事,多费心思猜测,我们且放把火儿,把这古寺烧光,看看是否能烧出些什么妖魔鬼怪好吗?”
皇甫端“哼”了一声.目射精芒说道:“柔妹的放火之计甚好,但须少时再放,因为照这大殿及东西偏殿中,一十二具白骨,不翼而飞的情形看来,古塔以内的四七二十八具白骨,可能也会有同样情事!但无论如何,我也非去看看不可!”
上官柔一面随同皇甫端举步,一面向他微笑说道:“上官兄,你会不会……”
皇甫端紧接说道:“柔妹莫非你在怀疑我会不会看花了跟,发生错觉吗?”
上官柔摇头道:“所谓‘错觉’,只是偶尔发生的,哪里会在大殿,东西偏殿,及七级浮图的每一级上,全都看花了眼?我是在问上官兄会不会未加仔细注目,而被一些身穿特制骷髅衣的江湖人物所惑!”
皇甫端摇了摇头答道:“我因所见太怪,曾经仔细注目,看清确是血肉已干的骷髅白骨,决非扛湖人物装扮。”
上官柔听皇甫端这样说法,遂“哦”了一声,秀眉双蹙地,思忖其中究竟。
这时,业已走到古塔之前,皇甫端因塔内地势狭隘,生恐有人突起发难,上官柔或将遭遇不测,遂功力暗聚,双掌护胸,当先进入塔内!
事情竟不曾如皇甫端、上官柔所料!
他们在第一层塔内的壁角之间,看见了四具白骨!
第二层亦复如此!
第三层,第四层……直到第七层上,每层古塔的壁角之间,都见着四具神态可怖的狰狞白骨!
但这些白骨,却并非实质,而是用白粉绘在壁上,栩栩若生的骷髅画像!
上官柔走到塔顶以后,指着第七层的四幅骷髅画像,向皇甫端含笑问道:“上官兄,你方才看看到的,是不是这种骷髅画像?”
皇甫端摇头答道:“不是,我方才所见到的,千真万确全是实物!”
上官柔目光一转,脸色微变说道:“上官兄,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或许会和目前的怪事不无关系。”
皇甫端急急问道:“此人是谁?”
上官柔说道:“上官兄,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位在武林中人人均对他头痛的老魔头,复姓赫连,双名子政?”
皇甫端目光一亮,点头答道:“听说过,这位赫连子政,列名‘乾坤十四煞’内,号称‘百变魔师’!”
上官柔微笑说道:“这位‘百变魔师’赫连子政,生平尽做些不可思议之事,使人莫测高深!如今这古寺以内,大殿及东西偏殿中的一十二具白骨,倏然失踪,塔上的二十八具白骨,又于展眼间,变成画像,是否颇有传闻中赫连子政的神秘行为?”
皇甫端闻言,略一寻思说道:“柔妹所言有理,但倘是‘百变魔师’赫连子政在这古寺之中,装神弄鬼,则必然含有什么重大用意!”
上官柔笑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物?及究竟什么用意?我们无法断定还不如放把火儿,把他烧将出来……”
话方至此,“砰”然巨响起处.眼前突然一暗!
原来,古塔最高层的所有塔窗,竟告自行闭死:上官柔瞿然说道:“上官兄,我们赶紧下塔,莫要在这地势狭隘,闪展不便的古塔之中,遭受了对方暗算!”
皇甫端点头同意,但两人才下到第六层塔上,这层塔上的所有塔窗又告自行闭死!
再往下行,层层如此,等皇甫端、上官柔二人,下到古塔底层,这座古塔之中,业已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毫无光亮!
上官柔秀眉双蹙,苦笑叫道:“上官兄,这算是什么名堂?”
皇甫端冷笑答道:“对方大概是想以塔为牢,把我们囚禁其内……”
话音未落,忽然听得塔外起了一种轰轰发发怪声音。
上官柔侧耳一听,向皇甫端讶然问道:“上官兄你听,这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