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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似乎受到惊吓,立即挂断,欧阳在一旁呵呵笑起来。
“你还真有办法。”
“过奖。”罗伊二话不说,躺下睡觉。其实到现在为止,他的心跳还有些不规则,那句“男朋友”他这二十七年来从来没有用过一次,即使开玩笑也没有对谁用过,但这回,他是想给出些提示,可事实证明,对待男人间的情事,对方是不及格的门外汉,这也算是罗伊人生中最失败的一次进攻吧。
待气息平定,欲望降温,他才开始集中精力想方案中的不足部分,直到睡熟为止。不管是否有暴露心情,不管身边那人是否在观察他的反应,不管是否习惯与亦敌亦友的人同处一室,他们的平衡已经快被打破。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右边胳臂有一种沉甸感,罗伊又缓缓睁开眼,室内已经很宁静,只开了一个床头灯。欧阳说得没错,他确是个极易被惊醒的人,任何小动静都有可能影响他的睡眠品质,更何况是身边多了一个人。
宽阔的白色被单被别人占据了一角,欧阳敬晖刚躺下,就感觉一道朦胧温和的视线向他扫过来,他一转头就无奈地叹道:“每次被吵醒,你的脾气都不坏。”
罗伊看着他不作声,突然感觉失力,有些懊恼的感觉,对方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坦荡更让他觉得困扰,自己对他有渴望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自己想不想承认。
欧阳虽然装模作样的功夫好,但也是最识相的人,感觉到罗伊不太习惯与人“同床”,自己也意识到有点鲁莽:“我看我还是回……”
话没说完,唇已被热辣地堵截,欧阳整个人惊跳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刺激猛地来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就算是身经白战的欧阳敬晖也不禁怔住,那柔韧的舌是极清爽的甘草味,温存又不失力度地狂卷着他的,又里里外外横扫口腔无一遗漏,技巧高超纯熟,如果对方不是罗伊,欧阳肯定自己会把持得住,被他如此主动地需索和挑逗的确冲击力十足。
而此刻的罗伊却也在发抖,搏一搏又如何,他想要知道欧阳的反应,也想反问他:我是个怎样的人?
现在就想让欧阳知道他是谁,为谁而放纵。没有酒精纵容,没有糊涂的逻辑,只剩本能的追逐。欧阳有推拒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直到一吻结束。
没有恶言相向算是给足面子,但震惊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罗伊你……”
那是一张燃烧着情热的俊逸面庞,微锁着的眉包裹着极度的压抑和决绝,本来,男人受身体躯使而导致行为一时失控倒也不是没有,但却没有一次是罗伊冲动在先的,今晚为谁破戒?
室内的灯光很昏浊,上回是欧阳居高临下望着他,现在位置换了,场景、内存、背景音乐也全部撤掉,一切都变得透明赤裸,他们在房间的半边阴影笼罩下,彼此依然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可是已经显得有些急躁,罗伊先避开了目光,深呼吸后开始专注地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欧阳敬晖吃惊地目睹着这个一向举止完美、姿态庄重的高贵男人大方地扯掉身上的浴衣,推开被单整个人下滑,呈跪姿靠近白己的……性器,是男人又怎么能抗拒这样的引诱!欧阳看着眼前血脉贲张的一幕,简直有点以为是幻觉。
当温热的掌心探入欧阳黑色的底裤,那个极有威慑力的有着惊人尺寸的下体瞬间勃发,简直是令人膜拜的力量,罗伊感觉扑面的眩晕感,遵从意念的指引,俯首轻吻它,先是口腔轻柔地含下顶部,再由舌尖情色地缠卷安抚,那适度的节奏、热情的引导,直至身体和血液沸腾,越来越深度的吞咽逼得双方都狂躁起来。
罗伊极少主动为别人口交,他的洁癖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他可以让床伴享受极至的性爱,但并不会刻意讨好,如果对象是男人,在过程中他从来都选择Top,而且罗伊的身体和面孔都通常让人率先屈服,可自从遇上欧阳敬晖,什么自持、高傲、冷淡都化成一团火,任其燃尽自己的意志,现在,竟愿意为他牺牲惯常的坚持。
那个散发着柠檬香的男人终于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手肘撑起了上半身,指尖插入罗伊的黑发,身体循着本能向前挺了挺,抽送得更深入更急迫,欧阳的手托住他的后脑,在忘情的充满侵略性的冲刺下,罗伊根本逃不开也躲不掉,频繁抵入舌根的动作,插入深喉的粗暴,令罗伊几乎无法承受,无意识地拥住了在运动中的健壮、肌肉分明的躯体,深色光滑的肌肤却紧紧吸住了自己渐渐用力的手指——
在一次过于猛烈的攻击下,罗伊挣开了手臂里的温度,独立坐倒在一边痛苦地咳了几下,隐忍的表情、迷离的眼神、潮湿的嘴唇都带着无比的冶艳,一个男人在情欲绽放时的魅力、致命的诱惑和威胁,不能抑制情潮的泛滥,空气都仿佛咸湿,甚至可以闻到海水的味道,清新和苦涩混合,欧阳心神突然一荡,手轻轻探向他,想要得到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欧阳的手心开始攀上他的腰、他的背、他的手臂,指尖在他颈肩和耳垂之间轻柔地徘徊,他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但却不知该如何鉴别他的真伪。其实欧阳敬晖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或者要不要继续,但他的抵制确实消失了,这个平日不可能见到的罗伊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明明是那样英俊强悍的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甚至包括勾引他上床。
当欧阳再次将指尖送到罗伊的唇边时,后者已从不适中恢复过来,缓缓张嘴含住了他,辗转吮吸轻舔。罗伊始终收敛着眼睑,但未交集的视线也擦出明艳的火花,两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然后罗伊猛地拥抱住对方,两人滚到床上翻转了半圈。
如果欧阳此刻不是也跟着他意乱情迷,或许会问一声为什么,但当欲望来袭,两人的坚挺不断地磨擦,完全密合的肢体正显示出不可思议的亲密,那久违的灼烧感恣意凌虐奔腾,终究没有理由再问对方任何问题,一刻的沉沦可作唯一的解答。
唇在欧阳壮实漂亮的胸膛辗转,沿着完美的腹肌线条吮吻,罗伊无法阻止心底极度的渴望,不知不觉抚上那对男人来说太过性感的臀部,手掌随着身体的起伏滑入,随着股沟探索而下——
就在一刹那,欧阳的动作滞住了,身体顷刻僵了僵,几乎在同时,激情嘎然而止,罗伊停下来,有些惊惶地抬头与欧阳对视,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一个错误之后,心里的懊丧无法形容,热度急骤下降,欧阳的神情迅速冰封,眼底渐渐流露后悔和困惑,仿佛不相信目前这复杂的境遇是怎么造成的……
罗伊现在只希望一切来得及挽回,他一向认为不能控制情欲的人,其理性程度绝对不能够混世,想不到今天藉由自己来证实这点,摆了—个如此大的乌笼,不但吓倒欧阳敬晖,更有可能已经严重地得罪他,自己怎么会有立场上他?如果他当真发怒,自己情何以堪?纷乱的头绪接踵而全,根本没有多余时间挽留单纯的初衷,两个人之间的平衡已经被这一场热烈的前戏给打翻。
欧阳之后的反应出乎罗伊的意科,他既没有发作,也没有半途走人,而是做了一个深呼吸,抽身转到一边,拉过被单背对罗伊,闭上眼不再有其他动静。
这应该也是一种不良反应……而且似乎程度不轻。对此时的罗伊而言,欧阳的任何举动都已经没有区别,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并把一切搞砸了,但愿以后不要影响彼此的工作情绪,这就是罗伊目前仅剩的希望。
果然,有些人是动不得的,无论内心如何渴望。罗伊想,输了就要懂得低头,他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
可罗伊也毕竟不是神仙,这—夜,听着欧阳的鼻息,罗伊不但失眠而且脑子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且时常伴有尖锐的刺麻,他想去摸行李袋里的安眠药,但又怕把欧阳弄醒,那就更罪大恶极,所以始终对着一室的黑暗一动不动。
早上六点,罗伊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足足一个小时,也在一时间心无杂念,总结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弃,这是个糟糕的误会,所以不能再恶化下去。其实他并不是很了解欧阳的真实面,但是却很有把握对方不会因为晚上的变故而迁怒于公事,在欧阳展现一时的情迷放纵后,罗伊已经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固守陈规的人,偶尔也喜欢来点新鲜的刺激,自己当时不过是一根导火线,现在火花熄灭,一切回归平静,他们又必须做回原来的样子,对内对外进行公示,表彰自己的英明。
现实中,无形的面具不是可有可无的。男人的恶劣在于随时将性当作娱乐,即使欧阳是个高贵的人,也无法抗拒对手给予他的额外快感,那是一次启发性的探险,从他的反应中罗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没有与同性的性经验,在最初的讶异和震撼之后,也不经意地释放了一部分不设防和好奇心,但在罗伊双脚踩过界时,他的男性本能又猛地被召唤,因此,尴尬收场。
罗伊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意念去压制蜂拥而出的不安,近年来保持洒脱自如的姿态,甚至是情人圈中有些薄幸淡漠的形象都好像发生了动摇,是他自己破了规矩,致使原则崩塌信心弃失。
“刚才香港的麦克有电话留言给你,可能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我会回覆他,暂时可能赶不过去。”罗伊揉了揉眉心上楼去,“你先收工吧。”
“行,明天安达过来要跟你讨论一下这个专案的诉求重点,以便文案操作起来可以切中要害,那我先走啦。”阿立一甩门,这幢屋又只剩罗伊一个人。
罗伊并不认为一个人独处就是寂寞,他的心灵很充实,被一堆计画、日程、会议、图纸填满,所以他享受个人空间。
一到傍晚,他就会给自己来两个自制三明治、一杯现磨咖啡,然后回到宽畅的阁楼,只开一盏走廊的灯,接着选了唱片架上的勃拉姆斯放入质地极佳的唱机里,他唯一该感谢的是,这幢屋子的主人愿意让别人分享他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