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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刺客 作者:瞎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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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着我背后的天空。良久,脸上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我赢了。
  “你的武功已经比我强啦,”他的嗓子似乎有点干涩,“可惜,你还是个瞎子……”他似乎知道我并未听懂,想要再说什么,可是只有嘴唇动了动,便沉默了。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遗憾的是,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他就离开了那片熟悉而寂寥的旷野,再也没有出现。那天夜里,我从梦中惊醒,立刻发觉有一种熟悉的东西正在消失——那种熟悉的杀气。顿时我明白他已经悄悄离去。
  灰衣人走得隐秘而突然,没有对我以后的日子做出任何指导或评价——除了说我这个明眼人是个瞎子以外。我独自在旷野里沉思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去做一个普通人。这不是因为害怕寂寞,而是我觉得城镇里的日常琐碎能让我更加安静而平庸。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如此渴望平庸是因为心里深知自己是如此的不平凡。
  很容易我就在卫元君开的贤人馆里找了个清闲的工作。你知道,在那么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点功夫的人找个类似门客的职位并不难。你不用出示一大堆文凭或履历证明你的才能和经验,只要露一手给招纳的人看就可以了,况且,当时人口不是很多,竞争者也就没有几个。我仅仅表演了一套最花哨的刀法就过了关,那个主持人甚至连一袋烟都没抽完。
  我在贤人馆里日子过得很悠闲,不禁想到,这个馆名字其实应该是“闲人馆”才对。除了喝酒,吃饭,偶尔为卫元君和他的亲戚宾客们耍套刀法,听听他们的掌声,或者为出得起价钱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做做保镖,好象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这里的饭菜丰盛,酒也凑合,不过,给的零用很少。我是个不大喜欢购物的人,虽然很喜欢坐在馆门口(这个贤人馆在卫国最繁华的大街中心)看看来往的人群,听听他们喧闹的声音,所以这点零用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于那些需要频繁地向女孩子献殷勤的门客来说,日子就不是很好过。时不时会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向我借,然后不还。我个头不高,身板不壮,在馆里属于那种特别不起眼的人,经常碰到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当然有不借的时候,因为我也要花钱,他们一般都能理解。不过麻烦总会出现。有一次我当面拒绝了一个自称是馆里第一的高手,他划下道来要和我比试。我没理他,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在我快要进门的时候他开始破口大骂,很难听,甚至侮辱了我的父母亲。
  我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他在百步以外,仍然轻蔑地笑着骂着。旁边是一群讪笑起哄的看客。我低着头静静地站了一会,感觉阴寒的杀气从每个毛孔弥漫出来。看来我要第一次杀人了。
  我抬起头,突然拔步向他冲去。左手拎着的长刀斜在身后,刀尖与青石板路摩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据后来的旁观者说,我奔跑的时候,刀锋和青石擦出明亮的青色火花,非常漂亮。
  很遗憾我第一次的杀人没有成功,原因并不是他的武功更加强大。在我离他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他立刻转身就逃,速度之快让我无法追上。所以我至今不知道他的武艺到底有多精深——不过他倒是跑步的好手,我很少见到能跑得这么迅速的人,以他如此魁梧的体格,更加罕见。
  从此,馆里再也没人朝我借钱。
  一个安静而明亮的晌午,我斜斜地靠在馆门前宽厚的青石门槛上,看着空中漂浮的尘埃,它们因为阳光而有了闪烁的轮廓。街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时常缓缓飘下金黄的落叶,和秋天阳光一样的金碧辉煌。我怔怔地望着空中漂浮似乎永不停歇的尘埃,忽然感到极度的荒凉和落寞。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这个闲人馆。
  在确定再一次渡过易水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个方向是决定我一生命运的抉择。我竟然如此随意地做出了如此重要的选择,这使我在以后的日子中常常感到意外,但我即便是在生命的终点也没有后悔。有时候我也问起自己关于理由的问题,不过没有答案,我只能把这归于命运的安排。
  刺秦(四)
  我在易水的涛声中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天空的颜色呈现出由青黛转为橙红的过渡,满天的星星即将隐去,而金色的朝阳正射在我的脸上,明晃晃地刺眼。我在一片类似天堂的光芒中极力恢复视觉。
  这时她出现在舱门口。
  朝阳给她披上了雾一般的光华,而她则在阳光中勾勒出了一个美丽的轮廓。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我不能看清楚她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容,不过却足以分辨那几乎完美的身段。这立刻让我摆脱了混沌的睡意。
  “病好些了?”她很关切地问。
  “是的,谢谢你……的毛巾。”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局促不安。也许,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年轻的女子。
  她的身影从舱门口移开,刺眼的阳光又让我短暂失去了视力。
  空气虽仍然有些清凉,但太阳毕竟带来了些许暖意。出过一身大汗,感觉好多了。我一骨碌翻身,站起来,走出舱门。
  她在撑船,一边低声哼着歌,旋律婉转神秘,不可捉摸却又似曾相识,我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她回头看见我专注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唱下去。
  我的确很想听,她的安静让我有些遗憾。况且,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仅单调,也会让我不自在。但我不知道怎样开口请她继续唱下去。她一直很好奇地注视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的话不多罢。这时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问道:“你想听?”
  我点点头。她犹豫了片刻,说:“也好,我正好可以歇一会儿。”说完,她把篙放在一边,抱膝坐下,望着泛着细鳞光芒的水面,轻声唱了起来:
  “猗猗杨舟,载沉载浮,水之涣涣,心之悠悠;子将行兮,者莪依依,子忘归兮,蒹葭萋萋……”
  她的歌声轻柔甚至飘忽,仿佛一阵风,悄悄拂过面颊。但我能分辨出每一个字。我没有看她,只是专心地听。听着听着,一种熟悉的涌上心头,这首歌突然很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我不禁低声和她一起唱起来:
  “……荇菜参差,尤可采也,言笑晏晏,不可怀也,子之晏晏,不可怀也!”
  她非常吃惊地望着我:“你怎么也会这首歌?”
  我淡然一笑:“小时候听母亲唱过。她在给父亲织衣的时候,常常唱这首歌。”这时,我已经明了为什么会觉得这首歌那么陌生而又熟悉了。母亲在唱这歌的时候,总是低低的声音,歌词几乎听不见,只有旋律清婉得如一根丝。她会一边织衣,一边哼着,偶尔瞟一眼父亲,眼神里是糅杂着娇羞和嗔怪的笑意,现在想来,妩媚简直不可名状,而父亲,总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倾听,眼睛虽然望着远处,却无法隐藏其中的温柔。
  关于他们的回忆在七年的遗忘后,瞬间如此清晰。我被这种清晰所淹没,只是怔怔地望着江水出神。
  “你老家也是齐国的?”她的问话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我猛然一惊,转头看了她一眼:“是的……”飞快的一瞥,却仍然发现她的眼神因为惊喜而闪闪发光。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自然而亲切,却还是轻轻的。
  “荆轲……你呢?”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敢正面看她,回答的时候,也是看着河水的。
  “我叫雪娉。雪花的雪,娉婷的娉。”她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有些不大习惯,脸微微红了红。
  我有些口渴,感受着江面急而且凉的风,想起现在最需要做什么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个陶土的瓶子,里面装的是我唯一珍贵的东西:酒。当然是好酒。
  她只是微笑,看我慢慢一口一口地啜着。有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我本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是默默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她,则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最后,还是她打破寂静,有点迟疑地问我:
  “你也唱一首歌,好不好?”
  我正好刚把一口酒倒进嘴里,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呛住了,忍不住咳嗽起来,嗓子眼里,胃里一股火辣辣的热气弥漫开来。她看我这么狼狈,不禁笑出声来,赶紧用手背将嘴轻轻掩住。我能听出里面调皮的得意。
  “……唱歌……”我知道这决不是我擅长的事情,有些窘迫。突然想到了父亲在全家踏青的时候时常面对旷野唱的一首歌,血液似乎也因为酒的作用燃烧起来,“好,我唱一首。”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抿抿嘴,站起身,面对着奔腾的易水,大声唱起来:
  “日居月诸,照我黄土,风雨如注,君子如故,天之苍荒,地之蘼芜,生有何欢,死亦何苦……”我一边唱着,一边如父亲般眺望遥远的旷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我用尽力气,声音如一阵狂风一般掠过,传得很远很远。在激扬的歌声中,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其实我也很诧异自己能这么洒脱地唱歌,只能归咎于身体里流动着如父亲般骄傲的血。
  我没有看她,只是仰天长啸,我知道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倔强的荒凉。逆向吹来的急风也不能阻挡我歌声的穿透。我的衣裳猎猎作响。耀眼的朝阳给了我金色的轮廓,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我知道。她的目光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压力——也许是我对她有异乎寻常的敏感。因此我更不敢去瞅她一眼,我怕她眼中的光芒比太阳更让我不能直视。我只能接下去唱着:
  “如何如何,我心滂沱,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我的歌声渐渐低沉,一阵烟般在空气中飘散。她却垂着头,痴痴地望着易水,喃喃自语般重复着我的歌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我不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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