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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咱们自己不能偏听这位小哥儿的一面之辞,不如带回府衙请府伊大人定夺吧。”听他如此说,曹校尉又终是恢复了几分气势,忽向青芷道,“沈小姐也算是旁证之人,不如一起跟下官同去,也好是个见证。”
时值昭帝有意让沈红叶分担削弱任相的部分权力,他已处在权力相争的风口浪尖,若沈青芷去了府伊处,朝堂之上还不定有什么不堪之辞传出,岂不让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更何况,西桐的身份也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思及此处,西桐上前几步,走到那白衣男子身边:“三皇子的身份何需那些证明,您这腰间的玉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说罢却不由他分说,貌似恭谨的双手从他腰间取了那块玉佩递向陈二公子道:“陈公子皇商世家,走南闯北想必各处都去过,金银珠玉更是见过不少,麻烦您看看,这块玉能值多少钱,可是一个寻常伶人佩得起的?”
陈二公子刚要伸手接,西桐笑道,“您拿仔细了,这块玉可是淮风国江氏皇族最高身份地位的象征,国主知道咱们三皇子有这丢三落四的性子,才特意让他无论何时都要佩在身上。这上面还有咱们皇子的名字,若要摔坏了,到时候让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由头再有机会跟燕颖国开战,那您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陈二公子伸出去的手一抖,但还是接过了那块玉。这小哥儿说得不错,他自十四岁就与父亲南北通商,至少已经十多年,经他手的货物无数,他自然分辨得出这块玉的成色质量。淮风国他自然去过,那边的文字也识得一些,细细看上面的深暗纹路,不是后天被人刻上,竟是浑然天成的两个字——江灿!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妖孽男出场!
☆、险恶
玉至那般成色质量已是极品,竟然还能有这样天然的花纹,除却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只能说这块玉是无价之宝了。
陈二公子忙双手将玉捧回,神色间早已没有了刚才的轻佻暧昧:“草民刚刚实在不知是江三皇子游戏风尘,多有得罪。”
见陈二公子已然承认了此人的身份,曹校尉不由叹息。
江灿之名他亦是听说过,闻其这四年来在燕颖国种种艳闻俗名,成日只知吃喝玩乐,或结交别国质子,或栖身青楼歌馆,游戏风尘、极尽风流,全无皇族气质,也无皇子尊严。然诚如西桐所说,尽管此人人品极差,身为质子在燕颖国并无地位,但这几年淮风国休养生息,日渐强大,渐渐又恢复了昔日的兵力气势,万一真因此而结了恩怨,成了两国开征的由头,这份罪名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
因此他也只得退了半步恭敬行礼:“下官实在不知道是江三皇子玉尊,但三皇子身份高贵,还请以后不要到这等市井风尘之地玩乐,若有意外发生,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自西桐强行取走他的玉,江灿面色间终是有了一丝波动,此时却又恢复了平日风情魅惑,只是风情间却突然有了一抹从不曾有过的气度:“曹校尉……教训的是,是我过于贪玩,才引起种种误会是非,我以后不会在来这闹市当中,回去闭门思过,你们大可放心。”
闭门思过?他的艳名恶名在外,任谁也不信他能乖乖“思过”,只要他不在京城惹事就算烧高香了,但听他如此说,倒似也不再追究今日之事,曹校尉不由松了口气,刚要示意相干人等撤下去,却忽听西桐又道:“曹大人,江三皇子毕竟是在燕颖国做客,若今日之事传回淮风也并不光彩,还望……”
这位江三皇子的种种风流韵事还用自己传?虽然不曾见过他,不曾想到他本人是这般风情妖艳,但这份名声只怕不但在东应尽人皆知,就算淮风国主也应该有所耳闻吧,然而曹校尉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忙笑道:“这个下官自然省得,既然是一场误会,自然不必弄得满城风雨,何况是下官无礼在先,三皇子不计较已是大人大量,咱们怎得还好意思往外传呢。”
西桐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闻此言方松了口气,见众人都散尽,方将手中玉佩递与江灿,淡笑道:“江三皇子,得罪了。”
“你可真是太见外了,你不是我的侍从么,又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隔着面纱看不清江灿的表情,但他一双眼仿佛含了笑意望着西桐,挑了挑眉,语意中隐有挑畔,“不过玉既然是你帮我摘下的,便再帮我带回去吧。”
青芷与西桐虽然一向笑闹惯了,但毕竟西桐贵为燕颖公主,要她为一个别国皇子弯腰佩玉,成何体统!青芷闻言微恼:“喂,好歹……好歹她也救了你,你不要太不知……”
西桐却向青芷笑了下,摇头道:“为解尴尬,不得不拖了江三皇子下水,又玷指了他心爱之物,本就是我逾矩,替他戴回去也是应该的。”
说罢,竟半蹲下身子小心替他将玉带回腰间。
此时既揭了他的真实身份,自己的身份却未挑明,应尽的礼数自然必不可少,她不想教旁人议论燕颖国人的无礼。
原本江灿也是故意刁难西桐,休说她身份如何,只说这份从容淡然,一时之间江灿也微微一怔,片刻他忽然低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也不知道他这份谢,是谢自己替他佩玉,还是谢她替他解围。但听他如此道,西桐心下却微松了口气。自己一身男装就连他也不曾识破,幸好幸好。
“多谢三皇子不怪罪,我与沈姑娘不便久留,便先走一步了。”
“慢着。”江灿伸手一拦,嘻嘻一笑,“我倒有一事请教公子,公子若答了,我便不怪罪你。”
西桐吓了一跳,他伸手当胸一拦,幸好她避的快,否则岂不被他占了便宜?这人就算当她是男子,也未免太不拘小节了吧。亏她刚刚还觉得他那句“多谢”还难得有几分正经的意思,但妖孽就是妖孽,身为皇子也不例外。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西桐知他心思,敛了心神缓缓道,“我不仅知道你是淮风国的皇子,我猜这间‘淮上春’真正的幕后老板,也应该是你江三皇子。”
“这里最好的酒当属‘芸芸’,而这种酒卖得贵,不是因为难酿,而是因为当中一味‘紫英’只在淮风国出产……而这‘紫英’据说因其异香扑鼻、口感回甘而闻名,产量不多,就算进贡到燕颖国一些,也绝不会流传到民间,而市面上能用得起‘紫英’还大手笔做成酒的,只怕只有出身于淮风国的江三皇子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惊异的顾老板,又转回到江灿身上道,“偏巧我师傅曾经游历四海,识些别国文字,江三皇子身上的玉佩的精致程度实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那日江三皇子时在下离得很近,这一细看之下,刚好认出了‘江灿’二字。另外也曾听师傅提及,海内五国虽同宗同源,但样貌间多少因地域而略带差异,比如东篱正统皇族人鼻阔眼窝偏深,北野国人则是手脚异于常人的大,长昭国纯正血统的世家头发微曲,而淮风皇族则是眼珠略带墨蓝……”
西桐侃侃而谈,而这一切功劳还真应归于师傅,她素来对《女则》、《女规》之流及文士八股之书不感兴趣,独喜欢海内五国奇闻秩事,于是师傅便总讲些有趣的故事给她听,还给她带来过不少野史趣闻……思及此处,西桐不免又有些感伤,只觉得自己的任性伤了师傅。
“哦,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连这些也知道,果然是学识渊博。有机会倒真想拜会一下令师。”江灿目光烁烁地盯着她,忽然笑道,“只是不知,燕颖国人又有何特点?”
西桐淡然一笑道:“燕颖国人身材修长又体质偏弱,长相偏秀柔却意志极坚,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淮风国主才以为燕颖国人柔弱无人能应战,趁燕颖几年大旱在边关挑起战事,也正因为如此,我燕颖国上自皇帝下至民众才齐心协力、同仇敌忾,赢了这场战争!”
她说这番话时,目光直直的盯向江灿,带了无比的自信和自傲,而这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神采与气度,竟让人无法直视!
江灿不由暗叹,好一番暗藏玄机的回答,既答了他的问题,又抬高了燕颖地位,顺便把淮风踩在了脚下——可偏偏是他无法驳斥却也不从驳斥。
“江三皇子若没有其它疑问,请恕在下告退。”说话间,西桐拉了青芷扬长而去,只余下江灿与顾老板凝立当场。
“世子,这小子……”顾老板眼光微闪。
“老顾,你果然是老了,眼神越来越差了。”江灿笑着摆摆手,“而她的身份……你动不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思量,而后面上又浮现出那抹妖魅,“想不到这个游戏竟是这样的结果……老顾,有机会把这间铺子盘出去,这个游戏到此为止,小爷我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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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桐,他……真是淮风国的三皇子?”直到走出去很久,青芷才轻声问道。
“嗯。”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一件事。”青芷忍不住叹息。
“什么?”西桐有点心不在焉,主要是心还在怦怦乱跳个不停,刚刚一番言辞眼神大战太过伤神啊。
“明白我哥哥为什么要顶住那么大的压力、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娶你。”青芷忽然顿住步子,认真地望着她,“或许我少见多怪,但到目前为止,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孩子能有你这样的气度、口才和风采!”
西桐被她说得面色一红,刚要开口,谁知青芷一把紧紧抱住她道:“刚刚若不是你,后果我都不敢设想,我不仅会害了你我,而且连带哥哥的声誉也会受损,对不起,西桐,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怕死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一直以来,青芷都是阳光热情的,一直以来西桐也特别羡慕她可以活得随心随性,原本心里也有几分怪她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