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灿……”
早知道他的伎俩远不止这些,想不到这一边他能拉着她的手,目光温情脉脉,转眼就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跟她摆架子,有点郁闷,但片刻她却扬了扬眉:“好,灿王爷等着跟父皇谈吧……”
恰巧此时,昭帝掀帘而入。
西桐的手还在江灿手中。扭头见到昭帝和贺全儿进帐,西桐的面色不由一红,忙用力抽回手,谁知江灿却似一点也不避人,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着她的手。
西桐又试了两次,见江灿还是不放,忙回眸瞪他,却见江灿眼中深深的笑意,然后才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父……”
昭帝打断西桐的话:“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西桐有点心虚,下意识想把手往身后背,江灿却一把拉了她的手出来给昭帝看。
伤口已擦拭干净且上了伤,所以看着并没有那么狰狞,昭帝微松了口气,神色间却波澜不惊:“原来灿王爷还善于治伤,这药果然是佳品。”
“灿会的事情不止这样,陛下应当知道。”江灿笑道。
昭帝缓缓点头:“从王爷只身入燕颖做质子开始,朕便留心了你。”
父皇的直言不讳让西桐不由惊讶,下意识看向江灿,却见他神色如常:“所以陛下当知道灿的为人。”
“王爷太过自谦了。”
江灿却敛了面上的漫不经心:“灿一直未曾来得及谢过陛下昔日的手下留情。”
昭帝笑道:“昔日放王爷回国,是桐儿替朕拿的主意,王爷不必谢朕。”
江灿目光掠过西桐,带了丝思量,却听昭帝又道:“不过若无当日王爷的全身而退,得偿所愿,又怎会有今日的出手相救,倒是朕,还应当谢王爷的……”
“陛下这般说,岂非折煞江灿。”
“既是如此,不谈从前。”昭帝淡淡笑了下,“今日之事……”
“陛下。”江灿忽然开口,目光复掠向西桐,却见昭帝摇头:“王爷不知,半年前,朕的朝政社稷之事已着西桐旁听,此次离京之前,朕已将此事于朝堂之上公开,王爷不必紧张。”
西桐闻言不由抿了抿唇,此事机密,除了贺全等极亲近之人,沈红叶也是在任相谋反之后才略知一二,相信江灿若有所耳闻,也必不至于刚刚说什么不与她谈国事之话。
可是一眼看过去,却见江灿的面色却瞬间苍白了几分。
西桐不解,其实刚刚父皇与江灿的对话间暗藏机锋,她一直听不太明白,之前就曾经感觉到江灿有某种接近父皇的气质,如今看来,那同样身为王者的精锐从容,不动声色,果然十分相似,但显然,父皇却更胜一筹。
“陛下之意是……”江灿瞬间神色如若,昭帝却缓缓开口:“朕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王爷没有留下西桐,那么,刚刚所提条件,朕自然是不允了。”
西桐倏然一惊,见昭帝目光中的深意,一下子明白了二人在说何事。
难道,刚刚江灿在向父皇求亲?
作者有话要说:
☆、赌局
“不错,刚刚灿王爷正是跟朕表示,愿与燕颖联姻修好,求朕将你指婚于他。”昭帝与西桐静立在帐外,夜色渐浓,空旷的原野春寒料峭,却愈发映衬着满天星斗的闪亮。
西桐此时的表情已不若当时震惊,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父皇没有答应。”
“朕是在替你拒绝。”昭帝侧首凝视着她——但是他是从江山的角度衡量。或许聪明如江灿,从他那句“朕的朝政社稷之事已着西桐旁听,此次离京之前,朕已将此事于朝堂之上公开”,便能够听出他的意图,却偏偏是西桐,单纯的她不明白,或者是不愿明白他的决定!
昭帝忽然一字字地道:“桐儿,朕只问你,若是朕决定除去江灿,你可有异议?”
“父皇!”西桐猛的一震,“您说什么?!”
“纵是朕这四年来一直派人暗中观察江灿,但朕还是低估了他。此行已可确认,江灿才是真正的淮风夜帝,且势力宠大,特别是通过今日朕与他携手与北野一战,朕更是发现,此人不但心思聪明,心机过人,而且在排兵作战上,亦有天份。”昭帝的声音平静如水,似乎一出口便会被夜风吹得不留痕迹,“今日平野关一战,朕指挥七万大军以西南角主攻,他以东北角助攻,只带不足万人,却比朕先入平野,损伤竟只有百人。”
回想今日一战,至今昭帝依旧深有感触。
他曾追随先帝身经百战,继位后御驾亲征亦有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神速之兵,而拥有这般齐整严厉、仿佛势不可挡的军队的人,绝非等闲。
“朕是怕假以时日,海内四国均会成为他囊中之物……”昭帝一字字道,神色凝重。
“可是……他已与燕颖结盟……”
昭帝冷笑道:“天下最不可靠的,便是两国盟约,所谓‘休戚与共’,不过始于利益。何况你我皆知,江灿所为何求……”
西桐不得不抬眸看向昭帝。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温文儒雅、体贴宽和的父亲,而是睿智冷静、深谙帝王之道的君王,为保燕颖江山社稷可以不计一切后果和手段的君王!
昔日放江灿回淮风时,她曾经做保,认为江灿于燕颖构不成威胁,可转眼他便成了手握淮风皇权兵权的摄政王,他敢跟父皇提条件求娶自己,也必是有所依恃——不管怎样,父皇既已开口,想必他是真正威胁到了燕颖的安危,那么……当真,要非除他不可么?
“若父皇决心已下,儿臣……并无异议!” 在昭帝清亮的目光逼视下,西桐缓缓开口。
“他若真有威胁到燕颖江山,不等父皇下旨,西桐便第一个动手杀了他。”西桐轻声道,“父皇也知道他对女儿的一番情意,女儿接近他,比燕颖任何一人都更加方便。”
昭帝目光与之对视,眼中有丝惊怔。
西桐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昭帝:“但若真有那么一日,也要怪女儿识人不淑,必当在杀他之后自绝君前,以死谢罪!”
昭帝目光一闪:“你果然喜欢他?”
西桐轻轻点头——其实,也许已不仅是喜欢。心底中的隐秘,只藏在某个最深的角落,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对旁人吐露一分。但今晚面对父皇一个“杀”字,她却不得不亲口承认,真正面对。
或许,她对他的情,与父皇和母亲的一见衷情、执手相守不同,那种情,纵是不为之生,却可为之而死。纵是伤心伤神,纵是铭心刻骨,但是情却并不是她人生中的一切。她可以倾付她的心,却不能倾尽她的所有——相信这一点上,父皇已经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昭帝没再多说,静了良久,他只是轻轻抬手,替她将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不论如何,桐儿,记得今日你的一番话。”
不等西桐再开口,昭帝又道,“早些去休息吧,平野关已破,如今燕颖反攻并非良机,朕留人善后,明日你随朕……回京!”
静了半晌见西桐没有离开,昭帝不得不问:“你还有事?”
隐约听说今日破平野关,任飞宇亲自被父皇射死,那么四姐……西桐犹豫了下:“四姐……可有下落?”
昭帝蓦然抬眸,片刻才缓缓开口:“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西桐心底微沉,再看昭帝眼中隐忍的悲凉,身侧那握紧双拳的手背上隐隐露出的青筋,恍然明白了一切。只怕四姐的结局,离她想像亦是不远。
只是不知道,被任飞宇利用的最后一刻,四姐心中是何心情?伤心,失望,还是求仁得仁?
而“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望着西桐渐渐消失的背影,悲伤自责种种的情绪终于缓缓浮进昭帝波澜不兴的眼底:“朕的女儿,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静了片刻,昭帝才淡淡道:“去请灿王爷来。”
阴暗处似有人应声,只掠起一丝风动。
昭帝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在以前,他或许依旧会顺从自己的心意,许西桐她应得的幸福,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按照一个帝王应有的心思手段,去安排她今后的路。因为她不再仅是他的女儿,她还将有更远的路要走——从这一刻起,他和她,再别无选择!
良久之后,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陛下深夜诏灿,不知所为何事?”一张绝世容颜妖娆无比,一身黑金铠甲却冷凝逼人,正是江灿。
昭帝没有回头:“朕想跟王爷谈笔生意。”
江灿忽然淡淡一笑,和缓了他全身的冷凝,显得极是倜傥傲然:“无所求于名,安能以名诱,无所求于利,安能以利惑,无所求于权,安能以权媚……”
“这些灿王爷都唾手可得,自然不放进眼中……”
江灿目光微闪,忽然开口打断了昭帝的话:“西桐一直敬爱和崇敬着陛下,本王希望陛下不要让她希望,她若知道用她来做陛下和本王谈判的筹码,会很伤心。”
这是第一次,江灿在昭帝面前变了称呼。不卑不亢,言语犀利,目光咄咄,再让人无法把他和昔日燕颖国中风流放荡、娇媚不堪的质子联系到一起,
昭帝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是的,他一直低估了他,但愿自己这场赌局,是明智的。
“这是她必须经历的,因为她是朕的女儿。”昭帝迎向他的目光,依旧温和从容。
江灿沉声道:“陛下何苦逼她至此。”
昭帝垂眸,静了片刻忽然冷笑:“你当真以为朕对你没有起过杀机?”
“杀了我,公主便再无弱点和牵挂?还是现在,陛下忽然发现,也许本王活着,更对您有用一些?陛下步步为营,真可谓用心良苦!”
昭帝眼中精光骤现,江灿却摇头:“陛下既然想跟本王谈判,必要拿出些诚意才好。”
说话间,他突然抓向昭帝的脉腕,昭帝侧身闪了三次身形,却依旧没有避不开江灿的手。就在江灿的手扣到昭帝脉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