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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大的差距。
但他和李四辛苦得多,而且得冒风险,多赚一些钱,付出的精力也多些,想得到些
什么.就需付出些什么。
李四一进门,就显得神色有点不安。
两人在堂屋品茗,门外就是小街,厅门虚掩,仍可听到门外传入的人声。
“小黄,我明天就走。”李四开门见山说出来意:“你最好也走,如果不走,请劳
驾照应我那间破屋子几天好不好?”
“走?你不是刚从常州回来吗?”他有点诧异:“你的神色不对,怎么啦?”
“酒肆找麻烦的两个混蛋,一定是猪婆龙和水蜈蚣的喽罗。你和老张说了那些不该
说的话,而且引起斗殴,那些混蛋怎肯干休?到外地躲一躲比较安全。”
“不要白担心啦!那两个仁兄不是水贼。”他安慰李四:“那些水贼忙着谋财害命,
晚间那有工夫进酒肆浪费时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黄,小心撑得万年船,避避风头妥当些。可别被他
们做掉了。”
“避避风头也好,到何处?”
“远离江水,往北边走。”李四说出打算:“带一车苏州胭脂扬州香粉,到开封去。”
“带苏州姻脂扬州香粉到开封?卖给谁呀?”他摇头苦笑:“北方的大姑娘们,一
辈子娶不用这些添妆。而且,苏州盛香堂的烟脂,一盒要五吊钱;扬州黛春林的香粉,
一盒更要八钱银子,运到开封你卖多少?会有人买吗?”
一吊钱是一百文,用绒绳串在一起,一两银子,可换钱一千至一干二百文,真正的
制钱,则换八百文左右。
那时的南京,一斗米仅卖二十文左右,卖一只三斤重的大肥鸡,十五文左右就够了。
叶家的门摊,一天可赚几十文,做穷缝更可赚一百文左右,所以生活相当惬意。
江南花花世界,佳丽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化妆品畅销,价格也贵得惊人。
说贵,当然指有名的精品名牌,普通的烟脂香粉,一盒三五十文已经嫌贵了。
苏州胭脂扬州香粉,全国闻名。
京师的大户权贵,派有专人到江南采购。
以扬州的香粉第一家黛春林的香粉来说,仅制粉的花和粉,过程就需一年的时间,
要达到轻、白、红、香的最高境界,不知花掉师傅们多少心血。
一盒八钱银子是在江南贩卖的价钱,在京师二两银子不一定能卖得到呢!
“你别少见识啦!”李四笑了:“北地的大姑娘,比江南佳丽更喜欢胭脂花粉,仅
开封周王府那些皇亲国戚,我运的一小车就不够分配,沿途如果不出意外,赚一二百两
银子不成问题。”
“我对这方面外行。”他说得谦虚:“既然有得赚,那就跑一趟吧,祝你顺利平安,
鸿图大展。”
有人拍门,然后门被推开了。
飞进一头漂亮的小黄莺,手里提着食篮。
“黄爷,知道你来了客人,娘要我送些点心来。”叶小菱悦耳的嗓音像黄莺儿在唱,
灵秀的明眸瞥了李四一眼,一面将四盘点心往桌上摆:“李爷,听说你是昨天回来的?”
李四是本地人,住在街尾,可说是看着小菱长大的.与叶大柱子年岁相若。
“唷!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了?”李四笑吟吟地说俏皮话:“托小黄的
福,能尝到你做的美味点心,我该跑勤快些,多来小黄这里作客,没妨碍你什么吧?”
‘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叶小菱脸红红白了李四一眼:“没大没小的,这是你该说
的话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没大没小。”黄自然笑说:“小菱,谢谢你,你娘晚上也
在忙,还抽空做点心送过来,真不好意思,明天再向你娘道谢,你爹今晚回来了吗?”
“今晚栈房卸货,可能要忙两三天,晚上更忙碌呢!”小菱倚在他身旁不想走,水
亮的明眸不转瞬地凝视着他:“娘今晚工作少,杨大嫂也准备收工了,听街坊说,大街
酒肆有人打架,没牵涉到你们吧?”
“怎么会呢?生意人和气生财,没有必要和别人打架。”他笑吟吟的掩饰:“你爹
力气大,拳头重,生起气来就动拳头,我们那里有劲打架呀?”
“对呀!我们这种天南地北跑的人,那能气大声粗凭拳头大赚天下财?除非生死关
头,宁可忍口气破财消灾。”李四也打哈哈搪塞:“酒肆有人喝多了黄汤,打架闹事那
一天波有发生?”
“其实拳头大也有好处。”黄自然转移话题,拍拍小丫头的肩膀:“在镇上的混混
子弟,谁敢侮负你?你爹的拳头,不把他打得半死才怪。也只有你爹,才管得住栈仓里
那些牛鬼蛇神。”
“爹说你与他们不一样。”
叶小菱羞笑着提了食篮,轻快地出门走了。
“很有意思,小黄。”李四暖昧地笑笑;“小丫头眼界高,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个好女孩,不要辜负她。”
“别说笑话了。”黄自然的笑却是苦笑:“读书人千里为官只为财,你我则四海奔
波为养家,讨个老婆在家里枯守,养一大堆儿女,谁知道那一天死在那一角落里,沟死
沟埋路死插牌,如此人生岂不是白活了?”
“那就改行啊!买一家店面,老实的大秤进,小秆出,安安稳稳赚钱……”
“必要时也要老婆儿女摆门摊。”他打断李四的话:“连独善其身也难以办到,这
是干什么?读书人固然十之九为名利而征逐,被人挖苦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但骨子里仍
有受人尊敬的人存在,有志气的读书人仍有他的目标。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这就是可
敬的目标。我……别说这些废话了,反正我和这里的乡亲们,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的人,
各有各的方向。喂!你真的明天就走?”
“对,早走早平安,我承认我怕那些水贼。”
“也好。不过,你可以放心,那些人绝不是水贼,日后如果有麻烦,起因绝非为了
今晚的事。”
“你怎知道他们不是水贼?”
“就是知道。走四方赚钱蝴口,少见识眼光不够活不了多久的。过几天我也得走,
得放勤快些,不然可就坐吃山空了。”
歇息调整身心的时间够长了,真得静极思动啦!在南京花花世界调整身心,实在不
是好主意。像他这种对声色犬马没有多少兴趣的人,在大都会里几乎无处可去,想找些
闲事来管,也无用武之地。
大都会的小闲事千奇百怪,那用得着他这种人管?
在酒肆里生闲气打架闹事,这算什么呀?
喝了一壶茶吃完点心,李四欣然答拜走了。
他却许久才洗漱就寝,一直就对别墅那些人难以释怀。
到南京近郊找水贼合作,这种找的方法和手段,可说完全外行,与大江一带的江湖
行规迥异,这样胡搞,会出大纰漏的。
同时,他也对受两大汉跳衅的两个中年人,觉得有些歉疚,怎知道两个中年人,是
个性暴烈的霹雳火?他用骨头戏弄那位大汉,事先并没料到会有人逞强出头招揽是非。
他对两方面的人都留了心,暗中决定进一步探索。
一是心里不希望这件事由他而起,不该由别人承担:一是心中好奇,探究心理是人
的天性。
那两个中年人绝非省油灯,很可能有好戏上场。
两大汉的主子长上绝不是好路数,派出二三十个人外出办事,办的会是好事?找水
贼合作加以利用就不是好事。
他们口中的主人,又是何来路?
他并无积极介入的兴趣,暗中留意而已。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魔剑惊龙》——第十七章
云中岳《魔剑惊龙》 第十七章 溪旁那座别野型大宅,是曾经在南京荣任吏部郎中,十余年前涉入卖官案,但事出
有因查无实据。却被勒令退休致仕的袁郎中住宅。本镇的人,称之为袁大人大宅。
南京的吏部虽然是闲官,官府的人戏称南京的六部是养老院,但官仍然是官,依然
有相当的权势。
镇上的人并不介意谁是有权势的官,反正都是官,所以袁家大宅附近,很少有人接
近免生是非。
而且大宅离镇约两里地,镇民哪有兴趣往这附近跑,自找麻烦?因此在镇上打听袁
家大宅的动静,必定白费工夫。
黄自然暗中连跑两趟,最后一夜去晚了些,已经人去宅空,只剩下袁家看守大宅的
一些仆人。
袁郎中的家在凤阳,与当今皇家是同乡,据说祖上曾经是皇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在
中都建有功臣府第。
浦子口镇的这座园林大宅,是袁郎中从京师转任南京时,所建的公馆安顿家小。
袁郎中涉及卖官案致仕之后,便举家迁回中都老家,这座大宅便成了袁家的亲友,
前来南京游玩的住宿处,平时皆由几个奴仆照料。
如果有众多的人出入,便表示中都的亲友,前来南京快活诅遥,镇民们从不注意这
些人的活动。
平民百姓与官宦的关系,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存在,
谁也不介意谁死谁活。
他不再留意这件事,人已走了,酒肆的冲突事故没留下后患,他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其实,他忽略了暗潮汹涌。
那两个中年人,他毫无所知。
两个中年人能把两个身手高明,而且携有巴首的孔武有力大汉,在大庭广众间,下
重手把两个大汉打得头青脸肿,岂会是省油灯。
如果他知道内情,或者进一步仔细打听,将会发现真相,就没有欠疚的必要了,两
个中年人应付两大汉的挑衅,原因与他的戏弄两大汉举动,并无绝对的关连,他的举动,
仅是挑起冲突引发事故的引媒作用而已。
两个中年人,是跟踪两大汉的眼线。
两大汉是在外找水贼眼线的人,另有不少同伴。他们的活动,皆受到有心人的追踪
监视。
监视,通常必须避免直接冲突。
直接冲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