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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人手,已早一个更次绕城急走。
救人如救火,时不我予。
走狗的重要人物,皆留在城内搜捕黄自然,务必将江小蕙弄到手,还以为两人仍在
城内藏匿。
他俩已悄然缒城出围,身边带着太虚瑶姬。
江东门以西,也包括南北城外滨江郊区,共开了三条新河,作为船只上航的航道,
可避免行驶大江,不受风涛之险。
三条新河,都是本朝初建都时所开的。
上新河,起自三山桥,经石城门、定淮门,从草鞋夹入江。
中新河,在江东门外四五里的一段。
下新河,在中新河南端。
在中新河与上新河之间,东面一带河岸,建了一些别墅型的园林大宅,宅本身建了
私人码头,只许本宅的大小船只驶入停泊。
这些园林大宅,当然是权贵所有,附近的村民平时也远远地避开,相戒不在附近游
荡,大宅发生了些什么事故,连近在里内的邻居也一无所知。
河的对岸,则是一连串沙洲形成的大洲,稍大的有黄云洲、茄子洲、蔡洲、白鹭洲
等等,后来日渐淤积,洲都串在一起了,便成了颇有名气的江心洲。
那时,洲上无人居住,因此新河的园林大宅,船只往来不会受到注意。
大宅的码头入口窄小,四周林深草茂,泊了三五艘船,从新河上下的过往船只,根
本不可能看得到泊在里面的船,除非恰好有船只出入。
海扬波所统率的江湖好汉们,只知探查沿江停泊的外地船只,完全忽略了私人停泊
的船,也无法发现各大宅码头隐藏的船只有何异样。
敢于参加海扬波所组成的反击行列,必定是有胆识的高手名宿,这些人的侦查的能
力,实在比不上地方上的蛇鼠管用。
南京附近的蛇鼠,走避不及的人,反而接受走狗的胁迫不得不合作,所以海扬波没
有蛇鼠可用,调查各大埠码头的船只已力不从心,哪能注意私人码头的船只有何异状?
近来走狗的活动移至城内,把海扬波的人吸引到城里来了,侦查各埠码头的行动,
也因而中止。
海扬波的人,终于出现在大宅的东南树林。
大宅静悄悄,形成河湾的码头泊有三艘中型船只,也静悄悄无人无灯,似乎没有人
看守。
黄自然则出现在宅东的院墙外,凝神观察四周的动静。他左侧,是负责看守太虚瑶
姬的江小蕙。
太虚瑶姬仍然步履维艰,显得有点弱不禁风,大概被黄自然打得骨松肉肿,短期间
不可能复原。
“你能肯定是这里?”黄自然低声问。
“错不了,别忘了我是负责将掳来的少女,分级鉴定的人。”太虚瑶姬说话有气无
力:“如果我不曾自告奋勇对付你,我应该和少女们在一起的。”
“负责看管的人是绛仙葛莲?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黄自然提出疑问:“她恨死
我了,自告奋勇和你联手对付我理所当然,该不至于半途而废,回来看管掳来的少女呀!”
“这我就不知道她的打算了,她的碗在昨晚就不和我在一起,她是否回来看管掳来
的少女,我无法肯定,因此换了些什么人,我也无从得悉。可以想象的是,陈老先生必
定派超拔的亲信负责看管。你和江小丫头两个人进去,可肯定的是,必定凶多吉少,肉
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放弃吧!你们没有希望。”
黄自然是很谨慎的,他不与海扬波的人一起行动,太虚瑶姬根本不知道有人同来,
不知道他的行动计划,凭两个人的力量,想救人谈何容易?被囚禁的少女还有三十余名,
两个人怎么救?
太虚瑶姬的激将法对他无效,如果怕进去又何必来?
“我们进去凶多吉少,你也跑不掉,因为你也一起进去,所以你最好向老天爷祷告,
那些身手超拔的高手名宿,最好不在里面负责看守。”黄自然一面观察一面说:“看到
你们的人,我才把你交给他们,不会让你脱身事外,这里的人地位如果比你低,你才有
活路。”
“你不会做这种绝事。”
太虚瑶姬不在乎他的威胁:“你不是人间贱丈夫。”
“是吗?”
“如果你是,我认栽了,连你这种优秀的好男人,也不择手段不守信诺,这就难怪
我这种为权势名利,投奔祸国殃民的邪魔外道,为达目的无所不为了。”
“你真的很厉害,每次都被你用话扣得死死的。”黄自然苦笑直摇头:“如果假以
时日,你利用你的聪明与才华,筹组什么门什么会,要不了多久,你将在江湖叱咤风云,
逐鹿江湖女霸主易如反掌。”
“我的权势和财力正在累积中。”
“祝你日后一帆风顺。”
黄自然挥手向后示意;“你可以走了,往那边走。”
太虚瑶姬狠狠地盯着他,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变化,反正一定目光凶狠,也像
是难以置信他就这样放人,这个好男人的想法和作法,委实令人难解,也许是身上某根
筋不对了。
“你最好放聪明些,聪明得该知道何时应该罢手。”太虚瑶姬的怪怪语音,可以让
他感觉出恨意。
他冷然注视着这个外表迷人的风华绝代女人,心中油然升起一阵阵寒意。
这个美丽女人言笑宴宴时,会给人带来欢愉快乐的气氛,一旦露出追求利益的本来
面目,却又令人心中懔懔。
这两句话,透露出强烈的警告意味,一种为了本身利益受到损害时,所发出的仇恨
讯息,一种受到挫折后,不甘受损必将报复的宣告。
“我知道你想表达些什么。”黄自然冷冷地回答。
“你并不真的知道,也不愿深思进一步了解。”
“是吗?”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真正的公平、正义、是非,每个人都有追求满足欲望的念
头与目的,利用所有的智慧、力量、手段以达成目标,利用权势就是手段之一。你这种
人,妨碍了许多人发展,而自己又毫无所得,损人不利己极端愚蠢。”
“胡说八道。”
“你有病,你知道吗?”太虚瑶姬的嗓音提高了一倍:“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
不会对我这种国色天香的美女无动于衷。假使你把王爷掳来的女人据为已有,就是理所
当然的事;如果不,那表示你已经病入膏盲了。要不,就表示你心存嫉妒,嫉妒王爷天
生的权势,你得不到所以故意破坏。”
“你这鬼女人真的有病,心理不正常。”黄自然向对方接近:“得在你的不正常脑
袋拍上一掌,当头棒喝或醍醐灌顶是治不正常脑袋的灵丹妙药……”
太虚瑶姬向后退,扭头撤腿便跑。
“你撼动不了龙子龙孙的权势,天下都是他们的。”跑了十余步,太虚瑶姬止步转
身大叫:“你也妨碍不了我利用他们壮大自己的作为,因为你这种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发泄心中的怒意,这才转身撒腿狂奔。
黄自然无意追她,盯着她隐没在树林的背影直摇头。
“这……这种女人……”黄自然叹息:“天知道她的亲师,是如何教养她的?”
“你该杀了她,免得她继续害人。”江小蕙悻悻地说:“一个心目中没有公平、正
义、是非的女人,而且貌美如花,武功惊世,对世间所造成的伤害,必定比四好如来、
玄武门主那种宇内凶魔,为害更烈。自然,你不该放走她的。”
“我想到的是另一回事。”黄自然神色一变。
“另一回事?”
“这座大宅。”
“你的意思……”
“这鬼妖女的口供靠不住。”
“本来就靠不住,我绝不会相信她。”江小蕙愤愤地说:“她知道你不会辣手摧花,
她的屈服可怜相是装出来的。她知道你不是我这一类江湖人,料定你不会用江湖手段对
付她,她每与你接触一次,就了解你一两分,厉害。”
“所以,掳来的少女不会藏在这里。”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江小蕙大感失望。
“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一定安顿有重要人物,我已经大致摸清情势,多少了解他
们的部署。”黄自然把所知的情势加以说明:“狗王固然藏匿的地方很多,躲得隐密,
主要是指挥的人颇有才干,他们的人手分配颇为周密灵活,内部的人不在外活动,也就
可以避免暴露。对外的人手多,而且武功皆可独当一面,分布面广,也负有诱敌的任务,
由于实力强大,所以海扬波踩探的人有所顾忌不敢过于接近。如果能把对外的人加以歼
灭,他们铁定会被迫撤回自保,所谓先断羽翼,鸷鸟就飞不起来了;拆除藩篱,屋外便
失保障。”
“你仍然打算进去。”江小蕙了解他的心意,也在用心了解他的性格。
“对,剪除羽翼,拆他们的藩篱。”
“我赞成。”姑娘欣然说。
“走,去与海扬波会合,要他们破晓时分才出其不意发起攻击,必须一网打尽,夜
间袭击不但危险加倍,也不易拦住逃走的人,我先进去牵制住他们,让他们高高兴兴和
我在里面捉迷藏,以保证不让他们破晓之前见机溜之大吉,你……”
“我是不会在外面等的。”姑娘截住他的话:“等待的时间真不好过,是吗?”’
“这……”
“不需要先预设撤走的路线,对不对?一网打尽,当然不需预定撤走路线。”
上次袭击叶御史大宅,姑娘与杜彩凤,便是负责在预定退路策应行动,黄自然不希
望她俩冒险深入。
这次,黄自然也希望姑嫂在外面策应。
这次,姑娘先发制人,明白表示要一同进入虎穴龙潭,不想在外面担惊受怕心悬两
地枯候变化。
“好,我们进去和他们玩玩。”黄自然知道无法阻止她跟入;“让他们明白,我们
有强大的制裁实力,让那些龙子龙孙知道,任意残害百姓不会有好下场。”
重金固然可以收买勇夫卖命,但卖命的勇夫不见得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