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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原来这也是一个伤心人。只是不知他的情人又是何方神圣,也值得他这般的倾心?是不是,就是他在神智半晕然间叫的那个“钰”?
确定自己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感情后放下了心,叶栴飞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奇怪的,他们虽然有了肉体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接触深入的地步比彼此倾心的情人更甚,可却在直觉中可归类为好友。
若这一生都得不到别人的谅解与顾惜如何?也许眼前这人才能与自己相伴一生,舐舔一辈子的伤口。
“你说得这么直接,我好象……都要有点喜欢你了!”
迎上他洞悉一切的眸子,叶栴飞突然觉得先前在心头萦绕不去的阴郁都随着刚刚的情事发泄了出去——或者应该说他患得患失的心情本就是因为积了太多才产生的压力?
突然有了他这三年来最好的心情!
第五章
一枚亮晶晶的铜板在一双趣味盎然的眼睛注视下投入一个上面挖了小孔的竹筒钱罐,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叶栴飞举起大大的竹筒摇了摇,发出细碎的轻响——那装满大半空间的竹筒沉甸甸的,曾是碧绿的竹身因为被抚多了而褪成黄|色,光滑无比。
“你在里面到底存了多少铜板啊?”
素卿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意外发现他有这种存钱的小癖好。
“一千一百六十八个。”——是他离开他的三年两个月又十二天。
学着他的习惯,每天省出一个铜板存起来,想象他满足又快意的样子。
“哎,透露一下,你认识他多久了?”
从床的另一头滚过来,素卿自他们第一次燕好后就大刺刺地以“护院的情人”这一身份赖在这里不走了,难得的是孙憬臣与陆小玉都没赶他。
“九年多了……”
那一年他十二岁,他才八岁。
忆及前尘往事,叶?飞唇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爱上他呢?”
好奇心一起的素卿打破沙锅问到底。
“也……差不多九年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纵使发现了,却再也回不了头。
叶栴飞见素卿嘴一张,好象还有无穷无尽的问题要问下去,忙反被动为主动地问他:“你呢?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出来也许别人都不相信,他们的的确确成了分享彼此秘密的朋友。在南海时唯一能说多些话的只有七师弟,但叶栴飞毕竟也不能对他倾诉得太多,因为他不理解自己这种感觉,虽然七师弟嘴风是紧的。
可素卿与他就不同了,他们两个同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对别人不能说的话,对另一个人说起,却是感同身受,于我心有戚戚焉。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已经是这里的“一对”,但他们除了偶尔凑在一起解决情欲外,最爱做的,却是跟对方聊起牵挂了自己全副心神的那人,不会被笑傻、也不会被笑痴,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心头泛着痛楚与甜蜜。
“我?我认识钰……有二十六年了,从他一出世就认得他了……”
因为彼此都有默契地不说出对方姓名,素卿的情人,也仅仅是用叶栴飞曾听过的那个“钰”字来代替。
平素宜喜宜嗔的娇靥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愁,素卿显然也沉浸到某个往事中,“到发现自己爱上他,是三年前的事。不过在更早之前我就完了,我输了,什么都没有了……呵,真是一个傻瓜……”
想付出的是爱,得到的却是伤,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说出来,只会被别人耻笑吧!
把淡淡的情意藏得严严实实的,直到平静完全被打破的那一瞬。
以为把头仰起来就不会落下泪,可是高傲的背后,一颗柔软的心已百孔千疮。
“我也输了……”
叶栴飞苦笑着摸摸胸口一道狭长的伤疤,他也一样是输得一败涂地,他比不过他的“狠”——其实那天在最后一刻内心还有小小希冀的,希望他的身影投入他的眸,能乱他的残戾。在发现是他后,甘愿收手,可惜到底还是输了,伤了。
“亲亲我……失败者要安慰。”
见气氛沉重起来,素卿忙笑着打岔,赖过来索求。
叶栴飞也一笑在他嘟起的红唇中亲了一记,这亲密的动作恰好被走进来的孙憬臣看到,怪叫道:“谑谑,好热啊,一大清早就这么亲热!”
陆小玉紧跟在他的背后,虽然也是笑着,可是看向素卿的眼光却又总带了那么几分忧虑。
“飞,你的信!”
已经完全把他们当自己人,原来还叶兄弟前叶兄弟后叫的孙憬臣越来越不拘礼了,把一张折迭仔细的信笺递到叶栴飞手里。恋栈的手早又搭上“老婆”的腰,他们可不能被新好上的这一对比下去了。
“怎么了?”
见到叶栴飞展信后有沉思之色,素卿偏着头问道,神态娇憨又可爱。
“七师弟说,今天是师傅的五十大寿,希望我回去。”
是半百的整寿了呢,师傅也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了……
不过,这次要他回去一定的事情不是师傅亲口说的,而是细心的七师弟猜出来的。一想到师傅那张死板板的面孔,绝不肯轻易透出关爱却又不自觉地从焦躁的小动作中尽显无遗,叶栴飞就忍不住失笑,真的,离家太久了,就连这种细微的情形也开始想念起来了呢。
“那你是要回去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意,素卿懒洋洋地挨过去,“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还没有见过海呢!听说海浪滔滔奔入心田的感觉十分震慑,面对大海也会让人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并且……消弭尘世间的一切烦恼。
最后这一点很吸引他。
“啊?最好不要……”
叶栴飞皱眉,拒绝了他的请求。
离了这里,他也没勇气向天下人宣告他的雅好,叶栴飞一脸为难,极力劝阻。
“算了,不求你就是了。”
素卿老大不高兴地垂下了眼睛,掩去一闪而过的狡黠。
§§§§§
南海的天空才透出第一抹霞光,岸上就已经有了喧嚷的人群。
“喂喂喂!这个毛蚶要再便宜上一分我才能买!”
早晨的海滩像是一个小小的市场,有经验的食客早早候在这里买下早晨出海打回的第一网鱼虾。
在熙熙攘攘的鱼场中,一个少年的大嗓门听起来中气十足,在跟一个渔贩讨价还价。
“不行了,小哥,才刚出水的新鲜毛蚶啊,已经卖最便宜给你了!”
被海上的太阳晒得一脸黝黑的渔民大摇其头,感慨自己的晦气——今天第一个上门的主顾竟然吝啬到了这种地步,一再杀他的价不说,都已经上称了还要临门再砍一笔。
“就是因为刚出水啊,里面肯定有海水的重量,你要把那个重量筛除才公平啦!”
蹲在那一网毛蚶前面的少年长着一个大大的脑袋,圆头圆脑一脸机灵像,笑起来的样子圆脸上一边一个酒窝,显得很可亲。
但砍起价来毫不手软。
“啊咧!要除掉水的话你等晚市啦,那种晒都被晒半死的毛蚶才没有水咧!”
渔家也不满意了,他已经是在忍痛做这一笔生意了,再砍他的价就是平本买了,那怎么行呢?
“……”
沉吟再三,那个少年左右看看没有比这家更大更好的毛蚶了,这才极不情愿的答应,再快手快脚地从别人网里捡回两个丢进自己拣好的毛蚶里,这才从腰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付账,把那一大兜毛蚶塞到此时才慢慢悠悠走过来的另一个白衣少年手里。
“三师兄,也该差不多了吧?”
一早跟着秦俭来采购,白云城对他杀价的本领五体投地。
那个十八岁了仍是一脸可爱像的人竟然可以利用这一外貌上的优势,装可爱哄到别人无可奈何地自动把价钱降到最低沽卖给他。
“嗯,师傅给的钱也花光了。”
掂了掂空空的钱袋,秦俭正想走时刚好看到旁边有一架刚回航的渔船正在卸下小脸盆大的青蟹,马上又跑了过去,继续下一摊的抢购。
“这个蟹多少钱一斤啊?”
秦俭笑眯眯地问着看到他就如丧考妣的船主,浑然不知仅一个早上他就已经在片渔市里大大扬名。
“你要的话,二钱五啦……”
船主好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本来这种刚出水的大青匣蟹一般就算买到三钱一斤都不过分。
“二钱二啦好不好?今天我最后这笔生意做你的耶!”
秦俭晃着大脑袋,笑得好甜、好甜。
“哎呀小哥,这个真的不行了,辛苦钱都没赚回来呢。”
他已经自动让利了,怎么还砍这么狠,船家哭丧着脸,道出他们的苦衷。
“我帮你卸货,来来来,我很有力气的。”
秦俭灵敏地在船上跳上跳下,快手快脚地帮他把打上来的几网青蟹都卸了下来,以劳抵资的同时顺便还可以看看哪一网最大最鲜。
“小哥啊,这么说吧,二钱三,最底价了。”
只能赚他一厘的微利了,而且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所有同行一致暗示他最好快快送走这个太能砍价的瘟神。
“师兄……”
慢吞吞走来的白云城似有所言,不过还没说完就被秦俭打断了。
“二钱三啊……那我要那一篓的!”
秦俭倒是识货,现在秋天正是母蟹孕子蓄膏的时节,他点名要的那一篓蟹肥得很。
“好吧好吧,一共三两四分。”
赶紧给小瘟神称上,船家麻利地报价。
“喔!”
秦俭的手摸向空瘪的腰包,尴尬地停住了。他刚刚已经把公账的款一口气全买光了。
“我刚就想说,我没带钱,你一早就拖着我走,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白云城两手海货,很无辜地迎上师兄的目光——他动作慢嘛,早上被他拖出来衣服都是边走边整理的,也不知道这三师兄急个什么劲儿。
“没钱下次再帮衬啦!”
船家乐得很,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