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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元大师眉头微皱道:“屠主有何高见?”
屠万夫朗声道:“这是我们江湖人的集会,自然要讲究一刀一枪的真功夫,假如光是动脑筋耍耍鬼主意,不如叫我女儿来了,小女今年才十七岁,因为读了不少书,淘气异常,经常把我整得团团转……”
这番话引得哄堂大笑,连法元大师也忍俊不止,只有俞士元满不在乎地道:“在下不知道屠英雄还有一位才女掌珠,假如在下能侥幸得到本届盟主,第一件事就到府上去拜识一下令媛,假如令媛的才智能高于在下,在下一定将盟主之位转让……”
法元连忙道:“俞施主,这是很正经的场合,不可以随便开玩笑……”
屠万夫却怒声斥骂道:“放屁,我看见你这油腔滑调的臭小子就有气,老子不跟你比脑筋,更不让你见我的女儿,老子现在就一铁塔将你砸个烂扁!”
法元见他破口大骂起来,眉头一皱,刚想开口,俞士元却笑着道:“屠英雄何必讲得那么难听呢,在下虽然不才,还不至于怕你的铁塔!”
屠万夫扛起铁塔,就从座上跳了出来,大声叫道:“那再好也没有了,老子就是怕你没有种,老子也不跟你多讲废话,也不跟你一招一式的慢慢动手,我们就这样打下去,谁有本事把谁打死为止……”
说着举起铁塔就要砸下来,俞士元却连连摇手道:“等一下,我还没有家伙呢,既然这是一场拼命的比斗,你总得等我找样趁手的家伙!”
南彪莫名其妙地败了一场,心中犹有余怒,闻言将地下的长斧拾起,朝他面前一竖道:
“臭小子,你别耍那个细丝线的吊鸡蛋的玩意了,洒家的斧头借给你……”
他是存心要出俞士元的丑,故以手下十分用力,斧杆没入地下尺许,退后一步厉声道:
“臭小子,你若是使不动洒家的钢斧,就趁早滚蛋……”
俞士元却笑了一下道:“天王真是大方,在下正看中天王的巨斧,欲待出口相借,又怕天王念及方才相戏之怨,不肯答应,难得天王不记旧恶,足见心胸光明……”
南彪原是想难他一下,不想他一口应承了下来,倒是弄得有点不相信,因为他在拔起祁赤连的长矛时,都显得那么勉强,自己的钢斧与那长矛相差无几,他能从地下拔出来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是拿来与人比斗!
四下的人也被俞士元的豪语震住了,法净轻触法元的肘部,示意他回到座上,二人将信将疑地走了!
南彪双臂环抱,脸上的蛋白蛋黄都来不及擦掉,睁着一双碧目,看他如何动作,俞士元走到钢斧前面,用手比了一下,忽然说道:“多谢天王美意,尊斧对在下说来似乎太长了一点,使时不太趁手……”
南彪是个巨无霸,那钢斧与他的身长相等,插进地下一尺后,还比俞士元高出一点,所以他这一番推托,倒是巧妙异常,掩饰得天衣无缝……
南彪却冷笑一声道:“长了可以缩短,只要你能拔出来,洒家就送给你了,随便你如何处置!”
他是故意给俞士元难堪,叫他下不了台,谁知俞士元却微微一笑道:“南天王如此盛情,在下只好受之有愧了,俞光,你来替我把斧头修一修,改成我合用的尺寸!”
他带来的那个随身小厮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听见呼唤后,才笑嘻嘻地跑过来道:“要长的还是短的?”
俞士元审量了一下道:“要论趁手的话,自然是短的好,可是南天王这柄钢斧打成不易,我只是用一下马上还给他,将就一点就改成长的吧,只要把后面削短一尺,将来南天王还能将就着使用!”
那小厮笑着弯腰在身上掏出一柄短刀,齐着地面在斧柄上转了一圈,然后站起来用脚一踢叫道:“公子接好!”
钢斧平空飞起,被俞士元一把接在手中!
四下之人大为吃惊,他们这才知道俞士元是深藏不露,不仅是他,就是那小厮也端的未可轻视!
南彪的钢斧斧柄粗如人臂,长约丈余,斧头大如畚箕,加以纯钢所铸,重量是二百七十斤,即使短掉尺许柄尾,仍有两百多斤,那小厮所用的短刀虽利,也只能剧割一半,可是他轻轻一脚,居然将斧杆踢断了飞起来!
俞士元接斧的手法虽不惊人,有仆如此,主人还用说吗,有那小厮不过十三四岁,可见他勇力之强,不下于与会测试合格的任何一人!
南彪的嘴张大了,半天都合不拢来,俞士元却笑着他道:“南天王,对不起得很,将尊斧削短了,不过在重量上却轻不了多少,随其他人的家伙比起来,尊斧还是可以一用!”
南彪长叹一声,拱拱手道:“洒家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请俞兄多多原谅!”
此人心地磊落,输了就认输,俞士元倒是有点赧然!
铁塔神屠万夫在对面也有点怕了,他先前是抱着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有恃无恐地等待着一搏,谁知这断命的小子突然露了一手,看他接斧的轻松,把两百多斤的巨斧视如无物,就知道他不简单,最苦的是还不知道这小子实力究竟有多少?
俞士元将巨斧在手中抡了一抡,像耍竹杆一般的轻松,而且他还用指头试试斧刃的锋利,然后皱眉道:“这斧头太锋利了,使起来太危险,万一不小心挨上了一下,真能闹出人命,屠老师父,你可得小心点!”
屠万夫心中虽微生怯意,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受这种奚变,同时已经出来了,更不能打退堂鼓,因此怒声道:“放屁,兵刃交锋,生死论命,你有本事尽管可以把我砍成两截,没本事就让我砸个稀烂!”
俞士元微笑道:“屠老师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请你小心点,不是怕你受伤,而是为我自己的安全打个招呼,屠老师是成名的大英雄,自然技艺精深,我是第一次使这种重家伙,手底实在难以控制……”
屠万夫怒叫道:“小子,你的废话有完没有?”
俞士元道:“马上就完了,我只是请屠老师动手时,对我的斧头只招架而不躲闪,因为你一躲,斧势落空,兜了回来,很可能会伤了我自己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天下第一高手没争到手就丢了命,那太冤枉了!”
屠万夫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厉声道:“怕死死你就别来!”
俞士元笑道:“不来可不行,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就巴望着这一天,这武林霸主,天下第一的头衔是多么光采……”
屠万夫听他尽说废话,忍不住吼道:“小子,你到底比不比?”
俞士元道:“比,当然比,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你可不能躲开我的斧头来害人,这是一场竞技,你的铁塔砸死我,自然没话说,如果我死在自己的斧头之下,纵使你得了天下第一的尊号,也不太光采。”
换在平时,屠万夫早就忍不住出手一击了,可是俞士元表现了接斧的那一手,使他深具戒心,才强忍住怒气。
沉吟片到,先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冷冷地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俞士元笑道:“当然可以了,可是屠老师千万记住我的话,自从你提起令媛是个绝顶聪明的才女后,我心中就依依难忘,不见她一面,我死也不瞑目,所以我希望屠老师手下留情,至少让我达成这个心愿!”
勇士较技,乃气与力之争,而且大家都是力士,三招两式并不能见出胜负,还是较量一下耐性!
那就是修养与控制的关键了,俞士元一再口头上尖刻,用意至为明显,就是希望对方含愤出手,对劲道不加控制,那就容易衰竭,只要躲过前面几下狠手,后劲不继时,很容易乘虚而人。
屠万夫人虽粗豪,心眼儿却很细,作战经验也很丰富,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俞士元一再挑逗,始终忍住了。
可是现在俞士元又扯到他女儿身上,说的话虽不太轻浮,那付表情却实在难看,挤眉弄眼,使他忍不住了。
大吼一声道:“臭小子,你在找死!”
手中铁塔挟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了过去,俞士元一缩颈子,抱着大斧,就地一滚,用了一式俗不可耐的懒驴打滚躲了过去,倒是颇出人意料!
因为俞士元一出场,装痴弄呆,使大家没有注意,自从他智挫南彪,表演了一手接斧绝技后,大家都看出他是深藏不露,可是他太狡猾,始终不让人看出实力深浅如何,屠万夫铁塔横扫,也是存着试探的性质!
这一扫既劲且疾,除了招架之外,可以说是无法闪避,要不就是俞士元所采取的懒驴打滚,不过那是很丢人的招式,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宁可丢了性命也不屑采用,没想到俞士元硬是不怕丢人使了出来!
懒驴打滚是无可奈何下,用以逃命的招式,除非是深仇大恨,生死相拼,照例是不准继续再进逼的!
所以屠万夫一扫之后,本可以趁势发出第二招式,就因为俞士元滚在地下,他不便追击,硬把铁塔的余劲收住,抱在胸前,微微有点喘息地叫道:“小子,你快起来!”
屠万夫只发了一招,照理不该太累,可是他使的是重武器,必须利用前一式的余劲来发下一招,连绵不断,才是正常的战法,而要收住招式,将武器停歇下来,差不多要耗费十二成的劲力,难怪有点气喘了!
俞士元拳身半卧半坐在地下笑道:“屠老师,你退后一点,我才起来,你离得这么近,如果趁我起身的时候再来上一招,我可受不了!”
屠万夫怒吼道:“放屁,老子岂是这种占便宜的小人?”
俞士元笑道:“你不屑占便宜,退后一步又有何妨!”
屠万夫鼓起怒目叫道:“臭小子,老子难道还要听你的指挥!”
俞士元嘻皮笑脸地道:“话不是这么说,我知道你的铁家伙很难对付,如果你想一直抢攻,我不如躺在地下躲起来方便点,因为你的铁塔只有横扫、斜抡、直劈三种方式,我在地下,你横扫就使了成了斜抡直劈,必须就近施展,我的斧头比你长,或攻或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