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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苦难,真觉比死还要难受。暗忖:
“我已迷路,不能逃出,照此下去,不为敌人蛇兽所杀也必吓死饿死。与其这样,率性喊来敌人,死活听便,万一能饶我命,从此改邪归正;否则,也落一个痛快。”想到这里,把心一横,高声喊道:“二位蒙面大侠,你在何处?我韩奎如今后悔无及,情愿降服,死活听便。”连喊数声,不听回应,知道敌人尚未听见,只得重又前进。走上一段,重又喊上几声。防敌之念一去,胆子壮了好些。回忆平生所为,也越悔恨,急得自己乱打,连骂该死,一面自吐心事。又走了一阵,始终未遇敌人,料知入林已深,这么阴森可怖、地狱般的森林,敌人也未必肯轻易出入,分明绝望,只得盲目往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和多少时候,正走得口干舌燥,意乱心烦,无计可施,忽然发现前面现出一片白影,忙即赶去一看,乃是大片水塘,广约十亩。四面林枝交覆,当中现出数丈方圆一片天光,日光斜照,天约申西之间,心方一喜,待要赶去,忽然发现池塘旁边倒着两具兽骨,皮肉尽脱,只剩骨架,已然枯朽,看去好似虎豹一类猛兽,互相残杀所留残骸,不由吓了一跳。再一细看,这类兽骨池塘左近到处都是,林内外也发现了两具。既是猛兽争杀之场,必有更猛恶的东西在左近盘据往来,人类到此,岂能生存?
无如口渴得难受,池水又清,池底满是白石细沙,清波如鉴,天光云影,上下同清,景甚幽静,心想:“事己至此,反正难免一死,且解了口渴再说。”
一路东张西望,提心吊胆,跑到池旁,正饮水间,忽又发现身旁不远,一堆兽骨下面,有物放光。拿刀拨开一看,正是蒙面人所用飞刀,半截已锈,心中奇怪。侧耳细听,林中静悄悄的,微风不扬,丝毫声音皆无。再把别的兽骨逐一查看,所有野兽均是这类飞刀所伤,并还找到两枝断箭,有的被刀箭刺中要害,有的并还透穿半截斜射人士,连刀都留在内。有一小半却是死前被人撕裂两片,或将头骨扭断神气,渐渐看出这类猛兽无一新死,少说也在三数年间同时被杀,只有刀箭撕裂之痕,极少啃咬残迹,仿佛兽皮剥下之后,日受风吹雨打,自然糟朽。那被撕裂的残腿断足全都带有一点皮毛,残肉成了干腊。照此情势,分明林中猛兽全被蒙面人所杀,所以沿途不见蛇兽影迹。如此惊人本领做梦也想不到。这类天神一般的人物,如何能与为敌?由不得惊佩万分。
回忆方才所闻途向,水塘似在林的东方。既能到此,又见日光,正可寻路回去。有了一线生机,自然不肯舍去,重又打起精神,想往回走。走了一段,忽听侧面树后有人低声说话,正是方才男女二敌,大意是说:“用了许多心机,他仍是神龙现首,不肯见面,我们反把贼党丢掉。这大一片森林,要想擒他不知要费多少事呢。”男的答说:
“这厮实在奸滑,饶他不得!”韩奎闻言,心中直冒冷气。情知敌人不肯容他活命,人当万分危急之际,但有一线生机,也不肯死,不由把方才想见敌人的勇气全数打消,且喜未被发现,只要错过,便有逃生之望,再助土豪与之为敌,早晚仍是送死,再说,也不好意思回去,率性不辞而别,就此溜走,回家作一小本营生,能够养家,便是万幸。
忙把身子轻轻往旁一闪,等到和敌人左右对错,语声已远,方始前行。走了一段,想起心事,又生悔恨。当初无论何事均可谋生,何必当什强盗?已然洗手,安分也罢,又为土豪作什爪牙,岂非自寻死路?以后便是饿死,也各任命,不再与旧日同党见面了。
韩奎正在自言自语,一个人捣鬼,忽然发现前面白影,知有天光下透,出林不远,精神一振,忙即赶去,乃是数亩大一片空地,四外林木环绕,仍不知前面还有多远,人已疲极。心想:“此时日已西斜,能够黄昏前后出林最妙。”打算少歇。刚坐下来,猛听一声兽啸,声震林樾,半晌方息,与方才所闻一样。听去颇近,忙即起立。刚掩向树下,留神往前查看,隔不一会,便见一个似人非人、周身黑毛、形似猩猿、比人还要粗大的怪兽,貌相狰狞,人立走来,身后跟着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手持一条软鞭,与蒙面人所用相同。肩上停着一个人面小怪猴,长才尺许,两条臂膀竟达三尺以上,一路走来。
立处正当树后暗影之中,未被发现,心正惊疑,前头怪物忽然怒吼了一声,回过头来,两只怪眼注向树后,刚怒吼得一声,黑女把手中鞭一挥,肩上小猿立即飞纵上去,伸手便是一掌,打得怪兽不住低啸,连头也不敢抬,便往前走去。这一惊真非小可。又停了半盏茶时,觉出此非善地,早走为妙,忙又举步前行。
刚由那片空地穿过,待朝黑女来路走去,猛觉前面白影一闪,想退无及,目光到处,心胆皆寒,原来面前正是那个年长一点的蒙面人,双手叉腰立在面前,忽然急中生智,忙即躬身说道:“大侠客,我说几句话,死活听便如何?”蒙面人道:“不必多言,你说的话,我已知道,如有虚言,自寻死路,休想逃得出去。”韩奎忙答:“天日在上,决无虚言。”蒙面人笑答:“既然是真,为何方才三心二意,见了人来,又复中变,以为只要错过,就可逃走,岂非梦想?须要说出一个理来。妄想逃走,你且回看,自知厉害。”韩奎隐闻身后有人,唤了半声,也未听清,闻言回头一看,正是李强夫妇连黑女怪兽一同站在身后,相去不过咫尺,竟不知何时来的。这一对面,怪兽貌相更显狰狞,正将蒲扇般大毛手举起,瞪着一双凶睛,似要扑人神气,心中害怕,刚惊呼得一声,待往旁躲,耳听身后大呼“哥哥”,一条人影已由身旁闪过。立定一看,怪兽已被黑女喝住,两个蒙面人已搂抱一起,带着哭声,“哥哥”“弟弟”互相对叫,认出刚由身旁闪过、穿着一件黑披风的正是李强,好似弟兄二人久别重逢,两个女的也聚在一起说笑,甚是亲热,全不理会自己。
韩奎方想:“这两个蒙面人曾在桃源庄大闹过几次,明是一路,怎到今日才见,装束又都相同,是何原故?”忽听蒙面人说道:“我的事说来话长,发落了这厮再说。话还未问完呢。”少女接口笑道:“大哥不必问了,此人好似还有天良。”蒙面人接口道:
“前半的事我全知道,我只问他,为何遇见你们,不照所说投降,须要他还出一个道理。”韩奎闻言,又悔又急,惟恐对方误会,刚喊得一声:“诸位英雄侠女,这原是我不好,一半还是为了一时糊涂,先是沿路呼喊,无人回应,以为相隔已远,后遇令弟和这位侠女走过,听出口风不好,不知故意试我。家有老母妻儿,自然求生心切,不敢出见。后来打定主意,如能逃得性命,也不回转桃源庄,就此回家,作一小本营生,并无别意。”还待往下说时,黑女见他神情狼狈,满脸愁急害怕神气,从旁笑道:“你不要怕,说的话也不假。你们的话,我说起来费事,弟妹代我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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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回 大侠七星子的真面目
原来那隐名蒙面大侠七星子正是李强之兄李诚。李强先并不知这就是借着养病为名隐居南山深处的哥哥,后虽看出许多疑窦,因有许多地方又觉不似。第一语音不对,谁都不曾听过;每次纸帖字迹又太潦草,与乃兄平日恭楷不同,没想到恐人看出故意如此。
直到最末一次救人出来,龙姑不在原处守候,忽然连马失踪,同时想起,倪仲猷每遇自己思念兄长,定必在旁劝慰,力言令兄不久必回,和陈四口气完全相同,昨日更在无心中漏出我们南山有人,多厉害的教师也非敌手的话,再一回忆,蒙面人与敌人无仇无恨,纵令是个好打不平的侠士,何以对方地理虚实比土著多年的人还要清楚,对于自己更是爱护关照,无微不至。这等厚爱,偏不肯吐露姓名来历,别人见面,还说上两句话,遇见自己,只打手式,一言不发,分明是怕听出口音。好些不近情理。尤其龙姑,乃是志同道合、能共生死患难的恩爱夫妻,彼此相敬相爱,无话不言,从无隐瞒,也无失约之事。何况自己孤身一人,夜入虎穴,还要救三个受伤的男女,约定在外接应,关系何等重大,怎会骑马离开,毫不关心、那救陈妻的隐名人如非素识,而又万分信服的人,决不会这等放心听话。越想越觉蒙面人非是兄长不可。等到进了南山,龙姑突在身后出现,说话又有漏洞,表面不敢明言,暗中却打手势,并呼蒙面人七星子大哥,越知平日所料多半不差,惊喜交集,急于往见,恨不能当时赶去。再听黑女那等说法,事更料了八九。
因知乃兄性情机警沉稳,行而后言,不到时机,不肯丝毫泄露;否则,龙姑不会隐瞒。当时也不说穿,只照所说寻去,后遇贼党围攻,蒙面人突然现身,这次竟然当面发话,听出不差,喜得心花怒放。因正对敌,不暇交谈,以为事完,必要跟来,又早看出逃贼藏在对面洞内,以为兄长行事机智干净,必要寻来,便在对坡等候。一会,龙姑赶到,说:“大哥正发号令,去请大嫂带了猩人到山沟内故布疑阵,事完就来。命我二人看住逃贼,暂勿杀死。”
李强断定韩奎无法逃走,只顾高兴和龙姑谈论,说大哥既不肯杀他,我今日弟兄重逢,天大喜事,也应格外宽容,饶他一命。少时看出此人如能悔过自新,固无庸说;如有可疑,除非极恶穷凶,也只将他禁在青龙涧洞内。好在这片森林,他就逃不出来,何况我还有人防守?龙姑也以为然。后想查探对方心意,故意高声说了几句。哪知说完不多一会,大白忽然跑来,朝着对崖侧面急啸。过去一看,已无人影,暗忖:“这厮真个快腿。”便命大白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