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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佛太太说,“我猜是密探。我知道你不能跟我明说,不过若非如此,
今天晚上主人就不会邀请他了。四个凶手加四个侦探——一个苏格兰场的,
一个密探,一个私家侦探,一个侦探小说家。真是聪明的主意。”
白罗摇摇头。
“你错了,夫人。这是很笨的主意。老虎惊惶了,老虎向前扑。”
“老虎?为什么说老虎?”
“我所谓老虎是指凶手而言,”白罗说。
巴特率然说,“白罗先生,你认为该采取什么路线?这是问题之一。我
还想知道你对这四个人的心理有何看法。这一套你挺热中嘛。”
白罗还在摩平桥牌计分纸,他说:“你说得对,心理很重要。我们知道
凶手犯的是哪一种谋杀案,以何种方式犯案。如果我们查到某人由心理观点
来说不可能犯这种特殊类型的案子,我们就可以将他剔除,不算在内了。我
们对这些人略有认识。我们对他们已留下某种印象;知道各自选的路线,得
知他们打牌的特性,研究过他们的笔迹和计分方式,借此对他们的心智和特
性有了某种了解。可惜呀!要明确宣布结果并不简单。这件命案需要胆识和
勇气,愿意冒险的人才干得来。
“好啦,我们名单上有罗勃兹医生。他虚张声势,叫牌叫得太高,完全
相信自己有能力把冒险的事情做好。他的心态跟这个刑案相吻合。我们也许
会说,这一来梅瑞迪斯小姐的嫌疑就自动抹除了。她胆子小,怕叫牌叫得太
过分,小心、节省、审慎、缺乏自信,最不可能从事大胆又冒险的突击。不
过胆怯的人会因恐惧而杀人。惊慌又紧张的人被逼进死角,会不顾死活,像
陷入绝境的老鼠。如果梅瑞迪斯小姐以前犯过罪,如果她相信夏塔纳先生知
道犯案的情形,准备把她交给法律制裁,她一定会吓的发疯;她会不择手段
来自保。结果是一样的,只是反应过程不同而已,不是冷静勇敢,而是绝望
得发狂。
“再看看德斯帕少校。一个冷静、足智多谋的人,他若相信有必要,便
肯试发一记远程枪。他衡量有利和不利的因素,或许认定他有机会赢。他是
喜欢行动,不喜欢闲着的人,只要他确信有相当的胜算,他绝不怕走险路。
最后还有洛瑞玛太太,她是老妇人,却有充分的智能和才干。性格冷静,有
数学头脑。四个人之中也许她的脑筋最棒哩。洛瑞玛太太如果犯案,我料想
是预谋。我能想像她慢慢地、小心地策划一件罪行,确定自己的计划毫无瑕
疵。基于这个理由,我总觉得她比另外三个人的可能性低。不过她这个人富
于主宰力,她无论从事什么,也许都能做得完美无缺。她是效率极高的女人。”
他暂停片刻。
“所以你们看,这没有多大的帮助。不,查这个案子只有一个办法。我
们得追查往事。”
巴特叹一口气,咕哝道:“你说过了。”
照夏塔纳先生的看法,这四个人都犯过谋杀案。他有证据吗?还是瞎猜
的?我们不敢说。我想他不可能握有四件案子的明确证据吧?”
巴特点点头说:“这方面我跟你有同感。若是那样,未免太巧了。”
“我想事情大概是这样发生的:大家谈到谋杀或者某一类型的凶杀案,
夏塔纳先生不巧注意到某人的表情。他十分敏感,对表情很敏感。他觉得试
验试验很有意思,不防在没有目标的谈话中轻轻刺探;他留意对方有没有闪
缩,有没有保留,是否想改变话题。噢,这不难嘛。你若疑心某一个秘密,
要证实自己的疑虑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每次有个字眼击中目标,你都会注意
到,如果你正留心这种反应的话。”
巴特点头说:“这种把戏我们已故的朋友一定觉得好玩。”
“那我们不妨假定一两桩案子是这样发现的。他也许偶尔触及另一件案
子的真实证据,就往下追查。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某一件案子具有充分而确切
的认识,足以向警方报案之类的。”
巴特说:“情况也许不是如此。往往有些可疑的事我们怀疑有诈却永远
无法证明。反正路线很清楚。我们先调查这些人的一切记录,注意含意特殊
的死亡事件。我想你们跟上校一样,注意到夏塔纳在晚宴上说的话了。”
奥利佛太太喃喃地说:“黑天使。”
“有一小段话涉及毒药、意外、医生的良机、射击失手。。等等。如果
说他讲这些话的时候签下了自己的死亡令,我不会吃惊的。”
“那段话叫人讨厌,”奥利佛太太说。
白罗说:“是的。这些话至少击中了一个人的要害。那人大概以为夏塔
纳所知的远比实际上来得多。听者以为这些话是结局的序曲,夏塔纳特意安
排精采的宴会,以逮捕凶手为高潮!是的,你说的不错,他说这些话来逗弄
来宾,等于签下自己的死亡令。”
大家沉默片刻。
巴特叹口气说,“这是长程的工作。我们不可能立刻查明所需的资料,
我们必须小心。我们不想让四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位猜出我们的行动。表面上
问话必须绕着此案打转。千万别让他们疑心我们已晓得犯案的动机。惨的是
我们不只该查一件往日的命案,得查四件哩。”
白罗表示异议。
他说:“我们的朋友夏塔纳先生并非绝对没有错误。他也许——可能—
—弄错了。”
“四件都弄错?”
“不!他远不至于笨到那种程度。”
“不妨说是一半对一半错?”
“还不至于。我是说四件中也许有一件是错的。”
“一个无辜,三个有罪?那真糟糕。惨的是我们就算得知真相,可能也
没有用处。就算多年前某人把老姑婆推下楼梯,对我们今天办案又有什么帮
助呢?”
白罗给他打气说:“有,有,对我们有帮助。你知道的。你我都知道。”
巴特慢慢点头。
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同样的检验证明。”
奥利佛太太说:“你是说,以前的死者也是被匕首刺杀的?”
巴特转向她说:“不见得这么粗浅,奥利佛太太。不过我相信基本上是
同一类型的犯罪,细节也许不同,潜在的要素则一样。说也奇怪,每次犯案
者都是因为这一点而泄露了秘密。”
赫邱里·白罗说,“人是缺乏创意的动物。”
奥利佛太太说:“女人能千变万化。我绝不会连着两次干同一型的命案。”
巴特问道,“你没写过两次相同的故事吗?”
白罗低声说:“《忘忧草命案》和《蜡烛的线索》。”
奥利佛太太转向他,激赏得双目闪闪发光。“你真聪明,你真聪明。当
然那两案的情节相同,可是别人都看不出来。一个是内阁的周末宴会失窃了
文件,一个是婆罗洲某橡胶农主家的命案。”
白罗说:“不过故事发展的重点相同。是你笔下最俐落的把戏之一。橡
胶农主安排自己的命案;内阁阁员安排自己的文件失窃案。最后一刻,第三
者插手,使骗局成真。”
巴特探长客客气气说:“奥利佛太太,我欣赏你最近的一本。巡官的主
管都同时中枪。你描写官方的细节,只失误过一两次。我知道你喜欢求精确,
所以不知道是否。。”
奥利佛太太打断他的话。
“其实我才不管精确不精确呢。谁讲究精确?今天谁也办不到。一位记
者若描写说:“有个二十二岁的美人眺望大海,吻别她心爱的拉布拉多犬‘鲍
伯’,然后开瓦斯自杀,谁会曾小题大作说那女孩子其实是二十六岁,房间
是面向陆地,那只狗是西亚汉猎犬,名叫‘邦尼’呢?如果连记者都能这么
做,那我把警察的阶级搞错了,想说自动手枪却说成左轮枪,想说留声机却
说成侦听器,书中使用一种只容受害人吐出半句话就死掉的毒药,又有什么
关系呢?
“真正要紧的是大量尸体!内容若有点沉闷,多加点血迹可以生动些。
某人正要说出一件事,未出口先送命!这一套往往吃得开。我的每一部作品
都来这一套——当然以不同的方式改装过。读者喜欢查不出来源的毒药,喜
欢笨警官和少女被绑在地窖,阴沟的瓦斯或污水猛灌进来,喜欢这种麻烦的
杀人方式,喜欢一位能单枪匹马对付三位到七位坏人的男主角。我已经写过
三十二本书——白罗先生似乎注意到了,内容其实差不多,不过别人都看不
出来;只有一件事我觉得遗憾——把笔下的侦探写成芬兰人。其实我对芬兰
人一无所知,我常收到芬兰人来信说主角所说或所作的某一点不可思议。芬
兰人似乎蛮喜欢的看侦探小说。我想是漫漫长冬没有日光的缘故吧。比利时
人和罗马尼亚人好像根本不看。我若把他写成比利时人,也许好一点。”她
突然打住。
她满面春风。“对不起,我三句话不离本行。这是真正的命案,如果死
者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杀的,那多妙啊。如果他邀请大家来,然后悄
悄自杀,以制造乱局来取乐。。”
白罗赞许般点点头:“迷人的结局,好俐落,好有反讽意味。可惜夏塔
那先生不是那种人。他非常爱惜生命。”
奥利佛太太慢慢说:“我不觉得他是好人。”
白罗说,“他不好,是的,但他本来活着,现在死了。我曾经跟他说过,
我对命案的看法很俗气。我不赞成这种事。”
他又柔声加上一句:“所以,我打算进虎穴。”
第九章罗勃兹医主
“早安,巴特探长。”
罗勃兹医生由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带有肥皂和石碳酸气味的粉红大手。
“查案查得如何?”他说。
巴特探长环顾舒服的诊疗室,然后才回答。
“噢,罗勃兹医生,严格说来,一点进展都没有。案情胶着。”
“报上没登多少,我很高兴。”
“‘夏塔纳先生在自己家宴客,突然死亡’。暂时就只登这些,我们验
过尸,我带来一份查验报告,你也许有兴趣?”
“多谢你的好意;我会感兴趣的。嗯,第三根颈椎骨。。等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