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一张都记得!”
“我相信如此。”
“记忆是绝妙的天赋。有了好记忆,往事就不算往事了。夫人,我想过
去的一切常在你心中出现,事事都像昨天一样清楚。对不对?”
她迅速瞥了他一眼,眸子又大又黑。那种表情只出现片刻,接着她又恢
复世故的表情,可是赫邱里·白罗十分肯定。这一招已刺中她的要害了。
洛瑞玛太太站起身。“我恐怕得出门了,真抱歉,我真的不能迟到。”
“当然不行,当然不行。抱歉侵占了你的时间。”
“遗憾不能进一步协助你。”
“不过你已经帮了我的忙了,”赫邱里·白罗说。
“我不以为然。”她断然说。
“有的。你说出了某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没问是什么事。
他伸出手。
“夫人,谢谢你的雅量。”
她一面跟他握手一面说:“白罗先生,你是个特殊的人。”
“夫人,上帝把我造成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我想大家都如此吧。”
“不见得,夫人。有些人想改良上帝造的雏型。夏塔纳先生就是一个例
子。”
“你是指哪一方面?”
“他对于贵重物品及古董颇有鉴赏力,他应该心满意足,他却收集别的
东西。”
“哪一类的东西?”
“噢,我们该说,轰动的事件吧?”
“你不认为这是基于个性吗?”
白罗正色摇摇头。“他扮魔鬼的角色扮得太成功了。但他不是魔鬼。他
骨子里是笨瓜。所以他送掉性命。”
“因为他笨?”
“夫人,这是一种永远不受饶恕、永远受处罚的罪孽。”
彼此沉默片刻。接着白罗说:“我告辞了。夫人,多谢你和蔼可亲。除
非你请我来,我不会再来了。”
她的眉毛往上挑。“老天爷,白罗先生,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呢?”
“你也许会哟。这只是一种想法。记住,你若请我,我就来。”
他再度鞠躬,踏出门外。
他在街上自言自语说:“我猜得没错,我自信猜得不错,一定是如此!”
第十二章第一位访客
奥利沸太太好不容易才跨出双人小车的驾驶座。新式汽车的制造商说方
向盘下面只容得下苗条的膝盖;而且当时流行坐低一点。既然如此,一个体
型庞大的中年女子要跨出驾驶座,就得拼命扭动好半天了。其次,贺驶座旁
边的位子堆了几张地图,一个手提袋,三本小说和一大袋苹果。奥利佛太太
偏爱苹果,据说她构思《排水管命案》的错综情节时,曾一连吃下五磅苹果,
本该去赴一个以她为主客的重要午餐会,结果慢了一小时十分钟才突然心惊
和胃痛,清醒过来。
奥利佛太太断然抬起膝盖,猛顶一扇顽强的车门,突然踩上文顿别墅外
面的人行道,把苹果核洒得到处都是。
她深深叹一口气,把她的乡村帽往后推成不太时髦的角度,以赞许的目
光看看身上穿的苏格兰呢服装,等她发现自己心不在焉未换掉伦敦高根漆皮
鞋,不免皱皱眉;她推开文顿别墅的大门,由石板小径走到前门。她按铃,
并且高高兴兴扣门环,门环颇古雅,形状像蟾蜍头。
没有动静,她再来一遍。
奥利佛太太又等了一分半钟,便轻快地绕到屋侧去探险。
那儿有个旧式的小花园,别墅后面种了麦克节雏菊和稀疏的菊花,再过
去是田野。田野那一端有河流。现在是十月天,阳光算相当暖和了。
两位少女穿过田野向别墅走来。她们由大门进花园的时候,领头的那一
位突然停下脚步。
奥利佛太太迎上前去。“梅瑞迪斯小姐,你好。你记得我吧?”
“噢,噢,当然。”安妮·梅瑞迪斯匆匆伸出手。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仿佛吓慌了。接着她打起精神。
“这是跟我同住的朋友达威斯小姐。露达,这位是奥利佛太太。”
另一位姑娘高高的、黑黑的,看来精神健旺。她激动莫名地说:“噢,
你就是奥利佛太太?亚莉阿德妮·奥利佛?”
奥利佛太太说:“是的,”又向安妮说:“孩子,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坐
下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当然。我们正要喝茶。”
“喝茶不妨等一会,”奥利佛太太说。
安妮带她穿过一小群帆布椅和篮状椅,椅子都相当破旧。奥利佛太太细
心选了外表最结实的一张,她对脆弱的夏日家具有过不少难堪的经验。
她精神勃勃说:“喏,孩子,我们别旁敲侧击了。谈到那天晚上的命案,
我们得着手做点事情。”
“做点事情?”安妮问道。
奥利佛太太说:“当然啦,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倒百分之百确定是谁
干的。医生!他姓什么?罗勃兹。这就对了!罗勃兹。威尔斯人的姓氏!我
素来不信任威尔斯人!我请过一个威尔斯籍的护士,有一天她带我到哈罗门,
自己回家,根本把我给忘了。非常不可靠。不过我们别谈她了。罗勃兹干的,
这是目标,我们必须集中智力,证明是他干的。”
露达·达威斯突然笑出声,接着满面通红。
“请你原谅。你,你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奥利佛太太平平静静说:“你大概觉得失望吧。我习惯了。没关系。我
们得证明是罗勃兹干的!”
“怎么证明呢?”安妮说。
露达·达威斯叫道:“噢,安妮,别这么丧气嘛。我认为奥利佛太太棒
极了。她当然懂这些事。她会像史文·赫森一样办成的。”
奥利佛太太听人提到她笔下的芬兰名侦探,不禁略微脸红说:“非办不
可,孩子,我告诉你理由。你不希望大家以为是你干的吧?”
“他们凭什么以为是我?”安妮血色汹涌说。
奥利佛太太说:“你知道人的本性嘛!三个无辜的人跟一个犯案的人同
样会遭到怀疑。”
安妮·梅瑞迪斯小姐慢慢说:“我仍然不太懂你为什么来找我,奥利佛
太太?”
“因为我觉得另外两个人不重要!洛瑞玛太太是那种成天在桥牌俱乐部
打牌的女人。那种人一定是铁甲打的;她们能照顾自己。何况她老了。有没
有人觉得她犯案根本无所谓。姑娘家就不同了。你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呢。”
“德斯帕少校呢?”安妮问道。
奥利佛太太说:“呸!他是男人!我从来不为男人操心。勇人会照顾自
己;照顾得好极了。何况德斯帕少校喜欢危险的生活。他没到伊拉瓦地,或
者林波波。。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就是男人喜欢的非洲河流去探险,倒在家
乡取乐呢。不,我不为那两个人伤脑筋。”
安妮慢慢说:“你真好心。”
露达说:“这件事真残忍。奥利佛太太,真把安妮害惨了。她敏感得吓
人。我想你说得对。采取行动总比坐在这边乱想好多了。”
奥利佛太太说:“当然嘛。跟你们说实话,我以前没碰过真正的命案。
再说一句实话,我不相信真正的命案能合我的胃口。我习惯掺假。你们懂我
的意思吧。不过我不愿撒手,让三个男人独享办案的乐趣。我常说如果苏格
兰场的主管由女人来当。。”
露达张着嘴巴,身子往前倾说:“哦?你若是苏格兰场的主管,你要怎
么办呢?”
“我立刻逮捕罗勃兹医生。”
“哦?”
奥利佛太太撤回危险的立论说:“然而我不是苏格兰场的主管。我是平
民。”
露达瞎恭维道:“噢,你不是。”
奥利佛太太继续说:“喏,我们是三个平民,全都是女性。我们凑在一
起想,看看能做什么。”
安妮·梅瑞迪斯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说:“你凭什么认为是罗勃兹医
生干的?”
奥利佛太太立刻答道:“他是那种人嘛。”
安妮犹豫不决。“你不认为,医生,我是说,毒药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
更便利。”
“才不哩。用任何一种毒药、药物,人家都会怀疑到医生头上。你看全
伦敦的汽车上老是留下一箱箱的危险药品,让人偷走。不,正因为他是医生,
他会特别小心不用药品。”
安妮半信半疑说:“我明白了。”
接着她说:“你想他为什么要杀夏塔纳先生?你有什么概念?”
“概念?我的概念多得很。其实难就难在这里。这永远是我的困难所在。
我一次无法想一个情节。我总是至少想出五个,要决定取舍好痛苦喔。我可
以想出命案的六个好理由。问题是我无法知道哪一个才对。首先,夏塔纳也
许放高利贷。他看来油里油气的。罗勃兹被他套牢了,筹不出钱来还债,就
杀了他。也许夏塔纳害过他女儿或者他妹妹。也许罗勃兹重婚,被夏塔纳知
道了。也许罗勃兹娶了夏塔纳的表亲,想靠她继承夏塔纳的钱。噢,我说了
多少个理由啦?”
“四个,”露达说。
“噢,下面这个理由真的很棒,说不定夏塔纳知道罗勃兹过去的某项秘
密。孩子,你大概没注意,夏塔纳在晚宴上说过一些很怪的话,接着又怪里
怪气停下来。”
安妮弯身去逗一条毛虫。她说:“我想不起来了。”
“他说了什么?”露达问道。
“关于,什么来着,意外和毒药之类的。你不记得了吗?”
安妮的左手紧按着椅子上的编花枝条。
“我记得有这一类的话,”她泰然自若说。
露达突然说,“宝贝,你该穿件外套。记住,现在不是夏天。去拿一件
吧。”
安妮摇摇头,“我觉得很暖和。”
但她说话的时候却微微发抖。
奥利佛太太继续说:“你明白我的理论吧。我敢说医生的某个病人意外
吃了毒药。其实是医生的杰作。我敢说他用这个法子毒死过许多人。”
安妮的脸颊突然出现红晕。她说:“医生往往想毒死大批病人吗?对他
们的业务不会有可悲的影响吗?”
奥利佛太太含含糊糊说:“当然啦,一定有理由。”
安妮脆声说:“我认为这个想法太荒唐。刺激、浪漫得荒唐。”
露达以抱歉的口吻叫道,“噢,安妮!”她看看奥利佛太太。她的眼睛
跟一头聪明的长耳犬十分相像,似乎想表达某种意思。那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