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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我是在鲁瑟城认识他的,仅只是相识而已。巴特探长无法脱离这些事
实。”
“也许没有办法,”白罗说。
“白罗先生,你呢?你没查询过什么吗?”“查你的事,夫人?”
“我正是这个意思。”
小老头慢慢摇摇头。
“那样没有用。”
“白罗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夫人,我坦白说吧。打从开始我就发现那天晚上在夏塔纳房间里的四
个人就数你的脑筋最好,最冷静,最合逻辑。若要我打赌四个人中谁能计划
杀人,顺利得手,我一定打赌是你。”
洛瑞玛太太眉毛一扬。
她淡然问道:“我该觉得受宠若惊吗?”
白罗不在乎她打岔,继续说下去。“一个案子若要成功,通常得预先想
好每一个细节。一切可能的偶发情况都得列入考虑。时间要算得准。地点必
须选得正确。罗勃兹医生也许会因太自信而草率犯案,德斯帕少校也许因为
太世故而不下手,梅瑞迪斯小姐也许会昏了头,泄露底细。而夫人你绝不会
如此。你头脑冷静,个性果决,执着某一概念时可以压倒审慎的顾虑,但你
绝不会昏了头。”
洛瑞码太太闷坐一两分钟,唇边挂着古怪的笑容。最后她说:“白罗先
生,原来你认为我是那种会犯理想谋杀罪的女人。”
“至少你不讨厌这个主意。”
“我觉得很有趣。原来你认为只有我能谋杀夏塔纳成功。”
白罗慢慢说:“这一点稍有争议,夫人。”
“真的?说给我听吧。”
“你大概发觉我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件案子要成功,通常得预先仔
细计划每一个细节。我要你注意‘通常’二字。还有一种刑案也会成功。你
可曾突然对人说:‘扔一粒石子,看看能不能打中那棵树。’那人毫不思考,
立刻照做,往往能打中那棵树。可是他再试,就不容易成功了,因为他开始
思考。‘力道如此即可——别加重——略微向右——向左一点。’头一回是
不知不觉的动作,身体像动物般服从脑子的指挥。好啦,夫人,有一种罪行
就是那样——出于一时。突然的需要,瞬间的灵感,迅速执行。”
他摇摇头。“夫人,这根本不是你易犯的那一种罪行。你若杀夏塔纳先
生,一定是预谋行凶。”
“我明白了。”她的手轻轻摇来摇去,挥开炉火喷在脸上的热气。“当
然啦,这不是预谋行凶,所以不可能是我杀的。呃,白罗先生。”
白罗一鞠躬。“对的,夫人。”
“可是——”她向前探身,挥动的手突然停下来:“白罗先生,我确实
杀了夏塔纳。。”
第二十六章真相
现场静默下来——静默良久良久。屋内渐暗,火光闪闪烁烁。
洛瑞玛太太和赫邱里·白罗不看彼此,却望着火光。时间仿佛暂时停止
了。后来赫邱里·白罗叹口气,动了一下。“原来如此——始终如此。夫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
“白罗先生,我想你知道原因嘛。”
“因为他知道你的一些事迹?一件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是的。”
“那件事牵涉到另一个人的死亡,夫人?”
她低下头。
白罗柔声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叫我来?”
“你说过我迟早会这么做。”
“是的!那是,我希望——夫人,我知道要探求有关你的事实只有一个
办法,就是靠你的自由意志。你若不想说,你绝不会说的,你永远不会泄了
底。可是有一丝机会,自己也许愿意说出来。”
洛瑞玛太太点点头。“你能预先看出——那份疲备感,那份寂寞——实
在很聪明。”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白罗好奇地打量她。“原来是这样?是的,我了解有此可能。”
洛瑞玛太太说:“孤孤单单——孤孤单单。除非一个像我这样,自知做
了错事还活着,他绝不了解其中的含义。”
白罗轻声说:“夫人,我若表示同情,会不会失礼?”
她略微低下头。
“白罗先生,谢谢你。”
现场又静默一段时间;后来白罗用活泼一点的口吻说:“夫人,你意思
是说,你认为夏塔纳先生在晚宴上说的话是直接威吓你?”
她点点头。“我立刻发觉他说话是要给某一个人听的。那个人就是我。
所谓‘毒药是女人的武器’是针对我而言。他知道。以前我就疑心了。他曾
把话题扯到某一次著名的审判,我看他的眼睛望着我,表示他知道某一件隐
秘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我相当肯定。”
“而且你确定他将来的意图?”
洛瑞玛太太淡然说:“巴特探长和你在场并非巧合。我想夏塔纳要向你
们指出他发现了别人未曾疑心的刑案,表示自己很聪明。”
“夫人,你什么时候下决心采取行动?”
洛瑞玛太太有点踌躇。
她说:“很难确知这个念头什么时候进入我脑海。我进去吃晚餐之前就
发现匕首了。大家回到客厅,我把它拿起来藏在袖子里。没有人看见。我敢
确定。”
“夫人,我相信你行动很敏捷。”
“当时我打定主意要下手。只需执行到底就成了。也许很冒险,但我认
为值得一试。”
“你的冷静,你权衡得失的判断力。。派上了用场。是的,我明白。”
洛瑞玛太太继续说下去,嗓门冷静,不带感情。“我们开始打桥牌。最
后机会来了。我当‘梦家’。我逛到对面的壁炉边,夏塔纳打盹儿睡着了。
我看看别人。他们正专心玩牌。我探身干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是瞬间又恢复高傲和冷静。
“我跟他说话,暗想这可作为我辩解的口实。我提到炉火,假装他答腔
了,我又说:‘我有同感,我也不喜欢电热炉。’”
“他没有叫嚷吗?”
“没有。他大概闷哼了一声,如此而已。远处听来也许像说话。”
“然后呢?”
“然后我回到牌桌边。他们正在玩最后一圈。”
“你坐下来继续打?”
“是的。”
“对桥牌依旧充满兴趣,甚至两天后,还能告诉我每一圈叫的牌和打的
牌?”
“是的,”洛瑞玛太太说。
赫邱里·白罗说:“惊人!”
他仰靠在椅子上,点了几次头。然后突然一变,改为摇头。
“夫人,还有一些事我想不通。”
“嗯?”
“我总觉得有些因素我想不通。你是一个事事仔细斟酌和衡量的人。基
于某一理由,你决定要冒大险。你试了,而且成功了。可是不出两星期你就
改变主意。夫人,坦白说,我总觉得不合理。”
她唇边泛出古怪的笑容。
“白罗先生,你说得好,有个因素你确实不晓得。梅瑞迪斯小姐有没有
告诉你前几天她在什么地方跟我碰面?”
“她好像说是奥利佛太太家附近。”
“我相信如此。不过我是指确切的街名。梅瑞迪斯是在哈莉街碰到我
的。”(译注:“哈莉街有许多名医)
他专心望着她:“啊,我渐渐明白了。”
“是的,我想你会明白的。我去那边看一位医学专家,他证实了我已怀
疑的病情。”
她的笑口往外展开,不再怪异或苦涩,突然变得很甜。“白罗先生,我
打桥牌打不了多久了。噢,医生没费这么多口舌。他略微隐瞒真相,说我若
非常当心,也许能再活几年。但是我不愿事事小心,我不是那种人。”
“是的,是的,我渐渐明白了。”白罗说。
“你知道,这就不同了。这一来只能再活一个月或两个月,不可能更久。
我一离开那位专家,就碰见梅瑞迪斯小姐。我请她陪我喝茶。”
她中止片刻,又往下说。“我毕竟不是无可救药的坏女人。喝茶时间,
我一直思考。我前几天的行动不但剥夺了夏塔纳的生命,那已无可挽回了,
而且影响了另外三个人的生活。为了我的行为,罗勃兹医生、德斯帕少校和
安妮·梅瑞迪斯这些未曾伤害我的人都遭到严厉的考验,甚至有危险。这一
点我至少可以挽回。我倒不特别为罗勃兹医生或德斯帕少校的苦难而动心,
虽然他们眼前的人生还比我长多了,但他们是男人,还能照顾自己。可是我
望着安妮,梅瑞迪斯——”
她犹豫一会才慢慢说:“安妮·梅瑞迪斯仍是少女。她的前程远大。这
件惨祸也许会毁了她的一生。我想起来就难过。白罗先生,我心中起了这些
念头之后,自知你那天说的话实现了。我不能缄默。今天下午我打电话给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赫邱里·白罗身子住前倾。他隔着渐增的幕色细细
打量洛瑞玛太太。她也静静凝视他,一点都不紧张。
他终于说:“洛瑞玛太太,你确定,你能肯定,你肯跟我说实话吧?谋
杀夏塔纳先生真的不是预谋?你真的没有事先计划过?你去赴宴时脑子里并
没有谋杀的打算?”
洛瑞玛太太凝视他一会,然后猛摇头。“没有,”她说。
“你不是事先计划好这件命案?”
“当然不是。”
“那——那——噢!你对我撒谎,你一定是撒谎!”
洛瑞玛太太的嗓音像冰霜刺入空中。
“白罗先生,你真的忘形了。”
小老头跳起来。他在室内踱方步,喃喃自语,一直发出声音。突然说:
“容许我?”并走到开关前面,扭开电灯。他回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
头,笔直盯着女主人。
他说:“问题是赫邱里·白罗有可能搞错吗?”
“没有人是永远对的,”洛瑞玛太太冷冷静静说。白罗说:“我就是,
我永远是对的。一成不变,叫我震惊。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弄错了。我心
烦意乱。你大概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吧。这是你的命案嘛!赫邱里·白罗居然
比你更知道犯案的情形,可就怪了!”
洛瑞玛太太更加冷静说:“古怪,而且很荒唐。”
“那我大概疯了吧。我一定是疯了。不,凭一个小男孩的圣名发誓,我
没有疯!我的看法是对的。我一定是对的,我愿意相信你杀了夏塔纳先生—
—但是你不可能以你叙述的方式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