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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呀?”
“医生说:‘让我来看看浴室的小镜柜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他就看了
看。我跟您说,他看见里头有牙粉、消化不良药片、阿司匹灵、泻药,还有,
就是那瓶叫作镇定剂的药丸。”
“怎么样呢?”莫莉又重问了一句。
“呃,医生看了看,好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我后来想了又想。那
瓶药丸本来是不在那里的。我以前在他浴室里没有看见过。别的,是有的。
像牙粉、阿司匹灵、刮胡子水之类的。可是那些药丸,那瓶镇定剂,我可是
从没注意到呀。”
“那么你认为——”莫莉不解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维多莉亚说:“只是觉得有点不对,所以我想
我最好还是跟您说一声。也许您可以告诉大夫一下?说不定事情不对。也许
是有人放在那里的,他吃了,就死了。”
“呵,我想这不可能吧。”莫莉说。
维多莉亚摇了摇她的黑头说:“很难说的。人会作好多坏事的。”
莫莉将目光移向了窗外。这个地方该算是人间天堂了。阳光、碧海、珊
瑚礁,这儿的音乐舞蹈,简直就是伊甸园嘛。然而,即令在伊甸园里也有阴
影的——那条蟒蛇的阴影。坏事——好一个令人听了讨厌的字眼。
“我会去问问的,维多莉亚,”她郑重地说:“你别烦心。最要紧的,
是别到处去乱传无稽的谣言。”
就在维多莉亚有些不情愿地要退出去的时候,提姆·肯道进来了。
“怎么了?莫莉?”
她起先有些犹豫,一想,维多莉亚说不定也会跟他讲,也就把那女子告
诉她的事对他说了。
“真不知道这种无聊的废话是怎么起来的,她说的到底是什么药丸
啊?”
“这,我也不大清楚,提姆。我猜,是劳伯森大夫来的时候,说的那种
治高血压的药。”
那不就了结了吗,是不?我是说,他有高血压的毛病,总得服点药了,
对不对?这种药有人是常吃的,我看过好多次。”
“不错,”莫莉仍显迟疑地说:“可是维多莉亚好像认为也许他是吃了
这种药丸才死了的。”
“啊呀,亲爱的,这未免也太无事生非了吧?你是说也许有人把他的高
血压药丸换了,是把他毒死的吗?”
“的确是有点荒谬,”莫莉歉然地说:“不怪你会这么说。可是维多莉
亚却是这么想呀!”
“蠢丫头!我们总可以去问葛兰姆医生吧。他总该知道。真是无聊,怎
么好意思去麻烦他?”
“我也是这么想啊。”
“这女人怎么会认为有人会把药丸换过了呢?是说,在同一个瓶子里装
了不同的药丸吗?”
“我也不清楚,”莫莉无可奈何地说,“维多莉亚好像觉得那瓶镇定剂
本来不在那里。”
“啊呀,真是胡诌”提姆·肯道说:“为了降低血压他随时都得服那种
药丸的。”说着,他就轻松地走出去与餐厅领班佛南度谈事情去了。
然而莫莉心中却一时无法释然。忙完了午餐之后,她对她丈夫说:“提
姆,我——我想了半天——维多莉亚既然已经这样四处乱说,也许我们是该
向人请教一下了。”
“真是,亲爱的太太!劳伯森与这里地方上的人都来过,查看清楚,该
问的也都问了呀。”
“我知道,可是你也晓得,这些女人会到处传个没完的呀。”
“唉,好吧!这样吧——我们去问葛兰姆医生。他一定清楚。”
葛兰姆医生在屋前凉廊上坐着看书。这对年轻夫妇一进了屋内,莫莉就
滔滔诉说了起来。因为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提姆就接了腔。
“你也许觉得有些愚蠢不堪,”他一脸惭色地说:“不过据我的了解,
这女人不知怎地发了奇想,认为有人放了毒药在那瓶叫镇——什么的药瓶里
了。”“可是她怎么会发这种奇想的呢?”葛兰姆医生问:“她看到还是听
到什么事情了——我只是不懂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也不晓得,”提姆茫然地说:“是换了药瓶了?是吗,莫莉?”
“不是,”莫莉说:“我想她是有一个标了镇——镇静剂的药瓶——”
“镇定剂,”医生说:“对的。一种很常见的药丸。他一直在服用的。”
“维多莉亚说她以前从没看见放在他屋里的。”
“从没放在他屋里?”慕兰姆严峻地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她就是这么说的嘛。她说他浴室的镜框内有好些东西。像牙粉、
阿司匹林、刮胡子水——反正她像数家珍似地说了一大堆。我想因为她每天
都去打扫房间,也就记得很清楚。但是这瓶镇定剂——她正是在少校死的第
二天才看见的。”
“这就怪了,”医生表情严肃地说:“她真能肯定吗?”
他语调中带有的罕见的严肃,使得肯道夫妇都不禁瞪住了他。他们想到
医生会有这种态度。
“她告诉我的时候语气是很确定的。”莫莉缓缓地说。
“也许她只是想耸人视听。”提姆提出他的看法说。
“我想,也许,”葛兰姆医生说:“我应该自己问问她吧。”
维多莉亚又有机会陈述自己的观察,显然掩不住内心的得意。
“我可无心惹麻烦,”她说:“那个药瓶可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是
谁放的。”
“不过,你认为是有人放的?”葛兰姆问。
“你想嘛,如果以前不在那里,那当然是有人放的了嘛。”
“也说不定白尔格瑞夫少校放在抽屉里——或是公事箱里的。”
维多莉亚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随时得服用,他会把药放在那些所在吗?会吗?”
“不会,”葛兰姆有些气馁地说:“该不会,这种药他每天得吃好儿回
的。你从没看过他服这种药,或是别的药吗?”
“反正以前他屋里没有那种药。我只是想——有人说那种药跟他的死有
关,使他血液里中了毒还是怎样的,我想也许是他的仇人放在那里要害死他
的。”
“别胡说,小女子,”医生大声制止她说:“完全一派胡言。”
维多莉亚一下子给吓住了。
“你是说这种药是治病的,是好药吗?”她有些不相信地问。
“是好药,而且是不可缺少的好药,”葛兰姆医生说:“所以说,你别
烦心了维多莉亚。你放心,那种药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有那种病的人是一
定得用的。”
“这样我可放了大心了。”维多莉亚说着,咧着一嘴白牙冲他绽出一个
欢欣的微笑。
可是葛兰姆医生的心却又放不下来了。本来还只是模模糊糊的那份不安
之感,此刻却变得似乎确有其事了。
八、与伊淑·华德丝闲谈
“这地方也跟以往大不一样了,”赖菲尔先生厌烦地说,他看见玛波小
姐正朝他与他秘书坐的地方走过来。“没走几步就会碰上只老母鸡跟到你脚
旁来。老母鸡跑到西印度群岛来干嘛?”
“你认为她们该到哪儿去呢?”伊淑·华德丝问。
“去加登瀚,”赖菲尔先生不加思索地说。“或是勃纳模斯,”他开始
列单子了:“托尔奎还有兰登道·威尔斯。地方多的是。她们会喜欢那种地
方,一定很快乐的。”
“我看她们不见得常来得起西印度洋,”伊淑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像
你这么命好。”
“不错,”赖菲尔先生说:“再往下损我呵,我在这里是满身疼痛,关
节也脱落。你可曾施舍过我任何安慰吗?你什么事都不做。那几封信你怎么
还没打好呢?”
“我哪有功夫。”
“快去打呵,成不成?我带你到这儿来是做点事情的,不是带你来作日
光浴、展露你那副身材的。”
别人一定会认为赖菲尔先生这种话未免太站不住了,但是伊淑·华德丝
替他工作已有多年,她深知赖菲尔先生的嚎叫远比他的咬人厉害得多。他是
个疼痛片刻不离身的人,他的唠叨与咒诅只是一种发泄。因此,不管他说什
么,她都是逆来顺受。
“今天晚上天气多好呵,是不是?”玛波小姐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好?”赖菲尔先生说:“不好我们干嘛到这儿来?不是吗?”
玛波小姐清脆地笑了几声。
“你也太苛刻了,谈天气不是英国人最擅长的话题吗,我想人们都忘怀
了。哎呀,真糟,我毛线带错颜色了。”她将编织用的袋子放在花园的桌上,
就朝自己的小木屋快步走了回去。
“贾克森!”赖菲尔先生大声嚷着。
贾克森应声赶了过来。
“扶我回房去,”赖菲尔先生说:“你现在就替我按摩,不然那个叫个
不停的老母鸡又要回来了。你那按摩其实没什么用。”他加了一句。说完之
后,他被挽着慢慢站起身来,跟他的按摩师一起回到木屋去了。
伊淑·华德丝在后面注视着他们的身影,见玛波小姐带着一团毛线回来,
这才转过头来。
“希望我没有打搅你?”玛波小姐说。“哪里的话,”伊淑·华德丝说:
“我等一会儿得去打几封信,不过此刻我得好好地欣赏十分钟的夕阳美景。”
玛波小姐坐下身来,开始娓娓地聊起天来。她一边说,一边对伊淑·华德丝
仔细作一番推敲。一点也不时髦,不过如果她有心的话,仍旧会挺漂亮的。
玛波小姐想不通她何以不会下点心思。当然,可能赖菲尔先生不太赞成,但
是玛波小姐认为赖菲尔先生应该是不会在意的。他是如此一个自我中心的老
人,只要有人好好照顾他,他的秘书打扮得像个天仙美女般地,他该也不致
反对吧。何况,他通常晚上很早就上床就寝,当油桶敲打音乐演奏时,伊淑·华
德丝应该很轻易地——玛波小姐心头一边琢磨着适当的字眼,口边仍在谈她
去詹姆斯镇游玩的事——喔,对了,绽放的。伊淑·华德丝应可在晚间像花
朵般绽放的。
她慢慢将话题转到了贾克森身上。
谈到贾克森,伊淑·华德丝的话语有些含糊。
“他很能干,”她说:“训练有素的按摩师。”
“我想他追随赖菲尔先生一定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