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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一次感到那一丝丝的孤独。
回家吧。我突然不想独自一人待在这空旷的森林。
……
“小巴,回来啦!”奶奶在洗衣服,“别乱跑了,明天有活儿了。”
唉~又要搬家了……
“奶奶,我……是游侠么?”
奶奶洗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洗衣服,漫不经心的问:“谁跟你说的?”
“嗯……一,一个朋友……”
“够了!你不会有朋友的!不会!”奶奶突然发怒了,我很害怕,“你……”
奶奶叹了口气,突然变成温柔的语调:“巴尔,记住,世界上,只有奶奶是爱你的……”
我只能点头。
第二天。该工作了。
城堡。全副武装的骑士,领主,妻儿们。全部惊慌的神色。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领主说,嘴唇颤抖着。
“还想反抗么?”奶奶笑了。我就站在奶奶后面。
“我,不,我们,都不想死。”
“这,可能么?”
出手。杀戮。
我的任务,仅仅是站在后面,保持脚下的绿色。
其实,大部分的人,是我杀死的。
10分钟,全部都是倒下的尸体。除了我和奶奶。
突然,尸体里传出微弱的呻吟。我和奶奶都愣了——居然还有人能逃脱我的诅咒?!
拨开尸体,一个小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杀了她。”奶奶说,递给我刀,她要我用手而不是光环杀人。
我犹豫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她……
“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奶奶看出我在犹豫。
“我……我不想杀她……”我扔下刀,低着头,不敢看奶奶。
“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们!!我要报仇!”女孩苏醒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你看到了么?这个世界,你不杀它,它就会杀了你。”
“我……我还是不想杀她……”我固执的说。
奶奶叹口气,捡起我扔在地上的刀:“那只有我来了。”
女孩的眼中,只有绝望。
“不要……我求您了……别杀她……”我小声说。
奶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
“别杀她……”
“别杀她……”
“别杀她!”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吼。
奶奶极其缓慢的转过身,用慢的不自然的语气说:“你……竟……然……冻……住……我……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我惊恐极了。
“你……的……脚……下……”
我……的脚下?我低头看我的脚。?我的光环呈现一种并非祈祷的蓝色,有一点像极纯洁的水结冰的那种颜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得连连后退,光环也一直紧紧跟随着我,甩也甩不掉。
“快……换……”
我清醒了一些,控制住情绪,把光环调整到祈祷……
很快,奶奶恢复过来。她默默的看着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走吧。”,她说。
“谢谢您!”我明白了奶奶意思。
走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女孩一眼,她也正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我。我笑了。
……
晚上,我和奶奶又开始旅行。该去下一个城市了。那里还会有别的工作……
※※※
路上,我仰望星空,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她呢?我想到“她”。
她什么时候开始追杀我呢?我又想到了“她”。
我没想到,这个什么时候竟然会是长长的8年。而且,我竟然会和她们同时相逢……
游侠魂 第三章
我16岁了。
应该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孩子。可……我是什么?
杀人机器?也许是吧……任务已经不需要奶奶和我一起去解决。我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的完成一切——将地上的泥土染红的一切。可是……我并不喜欢杀戮。看着满地的死亡,我没有任何成功的快感,有一段时间甚至是罪恶感——现在不了,只有麻木……
人?我……是人吗?如果我是人,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一个和我类似的脚下踩着光环的同胞?如果我不是人,为什么我和其他人有那么多的相似?有喜、有悲、有愁、有爱……
游侠?究竟什么是游侠?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中盘索了8年,一直没有答案。现在,它已经是我最大的心结……我无人可问。奶奶从来不告诉我。她……也已经消失了8年……
她……我怎么又想起她了……仅仅是一面之识,寥寥数语,竟可以让一个人怀念这么多年……
这……是不是缘份呢?也许,上辈子,我认识她吧……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像我这样完成任务便要搬家,四处漂泊流浪的旅者,所认识的一切人不都是过眼云烟么?又有谁值得留恋呢?没有。
想,漫无目的地想。我正走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任务是杀死一个国王的卫队长。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买与卖,骗与被骗,尔虞我诈……
“抓小偷呀!”一声清脆的喊叫,含着少许怒意。
一个黑影闪过。“让开!”他粗暴的把我推向一边。
“你真倒霉……”我叹口气,小声说。他已经被我冻住。
从他手中拿过包。一个很精致的丝绸袋子,上面绣着一条凤凰。
她来了,一把从我手中抢过包,随即把小偷踹翻在地:“你竟敢抢本姑娘的包!
不要命啦!我是刺客耶!不怕我杀了你?”
好笨的刺客……我暗想。
“还有你!”她转过身来,我?!“你凭什么帮忙?我难道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偷儿不成?”
一身黑衣,爪子别在腰间,双手叉腰,美丽的大眼睛中充满怒意。
“我……”
“你什么你!你害得我在众人面前出丑知道不知道?!不错,我是喊了‘抓小偷’,那又怎么样!我求你帮忙了吗?你你你就是帮倒忙!哼!”
我突然心中一动:“依……卉?”
她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见我叫出她的名字吓了一跳:“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站住,上下打量我,突然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八八八八八……”
“唉~可怜的孩子,被气糊涂了吧……怎么冲着年龄和她差不多的男孩叫爸爸?”我突然听到旁边的路人小声说。
“对了!你就是八,不是九也不是七,就是八!”
※※※
一枝箭,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搜索着目标。接近了,接近目标!箭突然加快速度,向目标直冲过去……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这支箭……
一只手,突然伸出,握住箭,在它即将刺入我的心脏的一刹那。
※※※
“嘿!”我回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箭,还在嗡嗡的挣扎,拼命想挣出他的手完成使命,“你什么时候跟亚马逊的女人结上仇了?她们可不好惹啊……”
说话的男子,身披战甲,右手握着剑,左手本该拿着盾,现在却牢牢地抓住那只箭,不过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身边的一只巨狼,它正好奇的看着嗡嗡作响的箭,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咕噜声。
亚马逊的女人?我细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我的任务没有涉及过亚马逊一族啊……
什么时候结的仇呢?
他弯下腰,把箭伸到那头大狼的鼻子前。
※※※
“糟糕……”黑暗角落的美丽眼睛轻叫一声,急忙高举手臂……
※※※
箭突然消失了,吓得它向后退了一步,又不甘心地凑过来,嗅着他的手,想再找到蛛丝马迹。
“好了,宝贝儿……”他轻轻拍拍狼的头,笑了笑,“感谢那个就在附近的亚马逊女孩,起码,她没有让箭爆炸。哈哈……”
※※※
他最后的声音很大,角落里的眼睛听到后吓了一跳,恨恨地盯他一眼,消失在黑暗中……
※※※
“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一个小偷偷我的钱包,你也不帮我……”依卉见他来了,喜悦溢于言表,奔过去,挽住他的胳臂,嗔怪道。
“依你的能力,还会制服不了一个小偷?纯粹是撒娇……”他笑着答道。
我被冷落到一旁,心中……真不是滋味……
“啊,对了对了,把你给忘了……”聊着聊着,她突然想起了我,吐了吐舌头,把他拉到我面前,“介绍一下,这是八,这是犽,我的……厄……朋友。”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是她男朋友,”犽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好,我想,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了。”
她的脸红了一下,却也没争辩什么,转换话题道:“你们以前见过?”
“嗯,”我淡淡的说,“见到你的那天,我也见到了他,他在寻找你。”
听了这话,她望了望他,一脸的幸福。
“对了,你要去做什么?”她又换了一个话题,问我。
“完成任务……”我淡淡的答道,突然觉得除了完成任务和奶奶,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那一定是去救人了对不对?我听妈妈说,游侠最爱拯救平凡的人了?”
救人?我心中一动。可,我在杀人……游侠,救人的人?……我……究竟还是不是游侠?
“我们也有任务哟。”依卉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
“嗯,我们准备去野蛮人的高地,听说那里和巴尔的交战非常激烈,有道关卡被一个男巫占据,杀死不少人类……我们要去会会他。”犽,插进来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巴尔?我心中又一动……跟我的名字一样……
“我们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