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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琳白玉似的小手一抹眼泪儿,苦着脸,轻声道:“我每次去找大哥,都是要大哥帮忙,不停的劳烦他,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做。”
定逸师太恍然,踏实地坐下来,摇头一笑:“原来如此,是你是怨为师让人去逼你大哥罢?”
“弟子不是……”仪琳忙摇头。
“唉……”定逸师太摇头叹息,佛珠拨动,缓缓点头:“你不说,为师尚未发觉,只觉得你与他说话方便,没想那么多。”
仪琳不停抹着泪珠儿,抽噎不语。
“好罢,为师亲自与他说话。”定逸师太拍拍她肩膀,低声道:“这点儿小事,怎值得大惊小怪……莫要再哭了,再哭会变成丑八怪,你大哥不喜欢了!”
“师父瞎说……”仪琳顿时羞涩,用力低头,红晕扩散到了脖颈。
定逸师太笑咪咪的看了她半晌,温声问道:“仪琳,你大哥可有什么话说?”
“大哥说,他会出手。”仪琳低着头,声音极轻,心中再次泛起悲伤之意,对大哥泛起深深的歉疚。
“嗯,这便好!”定逸师太长长吁了口气,若是此事有他插手,便好办许多,左冷禅虽然难缠,但在萧一寒跟前,却难讨好处。第二日,日上三竿,萧月生起床。
萧府地大厅上。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早已等得心焦,却又无法前来催促,只能耐下心等候。
华山派还有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恒山派则有仪和、仪清与仪琳,各有三个弟子随行。
宁中则并未随行,岳不群想来,有萧一寒在,宁中则跟不跟来,并无大碍,不如留在王宅。跟其余弟子们一起。
定逸师太闭目坐在椅上,手上拨动着佛珠,似是入定,岳不群亦是稳稳坐着,微抚清髯,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焦躁,这价养气地功夫,定逸师太看在眼中。暗自佩服。
令狐冲坐在岳不群地身边,身形稳重,一动不动,双目垂帘,似是打坐入定。正在练功。
随着剑法精进,他越发感觉内力之重要,独孤九剑固然精妙绝伦,犀利无比,但若没有深厚内力支撑,出剑速度太慢,威力大损。
上一次,与江南云切磋时。毫无还手之力。他深受刺激,从此傲气全无,发奋图强,宛如变了一个人。
岳灵珊则拉着仪琳说话,声音颇低,窃窃私语。
“仪琳师妹,你大哥这时候还不起床么?”岳灵珊一身淡粉色罗衫。秀美清丽。
仪琳想了想。吞吞吐吐,眼神游移。轻声道:“大哥应该起来了吧,可能正在练功呢。”
出家人从不出诳语,她却犯了戒,不过,她也颇是机灵,加了一些“应该”“可能”,不把话说死,多是猜测之语,算不得犯戒。
“哼,他……?!”岳灵珊撇撇雪白细腻的嘴角,不屑的娇哼。
“大哥不是每天都起来很晚的。”仪琳忙道。
“我还不了解他?!”岳灵珊轻哼,娇声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懒得要命!”
仪琳默然不语,虽心中不舒服,却也知岳灵珊所言不差,只能沉默以对。
“嘻嘻,不过,他本事大,懒一些也情有可原。”岳灵珊又娇笑一声,让仪琳脸色一舒。
岳灵珊察颜观色地本事不强,但仪琳漫无心机,心绪如何,脸上全显露出来,岳灵珊不是笃钝之人,自然觉察。
“仪琳师妹,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整日呆在府中,不嫌闷么?”岳灵珊娇声细语问道。
“大哥平日里都在练功呢。”仪琳神情自豪。
“哦,难怪他武功那般厉害。”岳灵珊点点头。
“萧先生!”岳不群的声音忽然响起。
仪琳与岳灵珊转头望去,见到岳不群正站起来,抱拳冲门口呵呵笑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挑开门帘,步履从容而至,一抹阳光伴着他泻了进来。
“岳掌门,师太,烦劳久候。”萧月生抱了抱拳,温声说道,脸色平和。
定逸师太睁开眼,双手合什一礼,她心下明白,若不是有仪琳在,怕是萧一寒根本不会出手。
“大哥。”仪琳怯生生地轻声唤道。
萧月生温和一笑,点点头,转身对岳不群道:“岳掌门,咱们马上出发罢……只是咱们得一路急行,若是轻功不佳,怕是跟不上。”
岳不群点点头,转身望向令狐冲三人,道:“冲儿,你带着他们回去,为师一人足矣。”
“师父……”令狐冲忙道,心中急切,想要一起。
正在此时,门帘再动,一道曼妙地人影出现,挟着淡淡幽香,却是一身月白襦裙的江南云袅袅进来。
“仪和,仪清,你们回去,让仪琳跟着我便可。”定逸师太转身,对仪和师太三人道。
仪和师太性子果断,点头道:“师父一路小心!”
“爹爹,为何她能去,我便不能去?!”岳灵珊见到江南云,顿时娇声哼道。
“你地轻功太差!”岳不群瞪她一眼。
岳灵珊顿时语塞,却又无奈,只能以明眸狠狠地剜着江南云,极是不忿。
江南云似是没有看到她,跟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见礼,来到萧月生跟前,轻声道:“师父,人已经跟丢了。”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顿时望了地来。
“嗯,汤英鹗轻松不俗。”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
见师父如此说,江南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师父定是别有高招。
萧月生带着江南云,定逸师太身后是仪琳,仅有岳不群孤身一人,没有弟子。
令狐冲看着他们离开,手指甲深陷至手心中,鲜血流出而不自知,发奋之念更加浓烈。
第三部 笑傲 第168章 先登
一行人出了洛阳城,一路疾向南行。
七人之中,论及内力,仪琳最是浅薄,但她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殊异,走路便是练功,不但不损内力,反而不断增益。
半天下来,他们一路疾行,毫无停歇,定逸师太与岳不群皆有喘息加重之像,仪琳反而容光焕发,更胜从前,丝毫没有疲惫之状。
岳不群看得惊异不已,定逸师太则瞥了萧月生一眼,知道这是他所授心法的高妙。
他们停歇之处乃是山顶上的一处杂乱树林,山势既高且陡,如一柄长剑直刺长空,到了山顶,已经没有了道路,若非他们轻功极高,寸步难行。
清风徐徐,凉人逼人。
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吃着干粮,一边说着话。
江南云手上一直提着一只木盒,约有三尺来长,一尺宽,看上去似是装着一柄长剑。
她将木盒放下,打开,顿时香气飘溢,被山风一刮,盘旋一番便消散开,众人鼻间却一直缭绕不绝。
“这是师父为大伙准备的糕点,凑合着吃罢。”江南云一边往外拿,一边笑道。
木盒之中,分着数个方格,装着不同的糕点,看上去便极诱人,或玫瑰红,或翡翠绿,不忍下口。
众人赶路累了,半天下来,肚中空空,见得这般美味,自不会拒绝,各自接过,毫不客气。
“萧先生,大约还要多久?”坐这一会儿,岳不群恢复了气定神闲。抚着清髯轻声问萧月生。
萧月生想了想。遥望下面的莽莽平原,山庄如棋盘,湖水如冰鉴。令人观之心胸开阔。
他略一沉吟,似是在默算,半晌之后点头:“差不多了。”
“师父,差不多是差多少呀?”江南云双手递上一只白玉杯,杯中已斟满了青玉酿。
“一个时辰过后,应能追得上。”萧月生接过玉杯,轻抿一口。横了江南云一眼。
众人顿时舒了口气。这般赶路,实在辛苦。一直不停的施展轻功。内力消耗极巨。
“萧先生。你如何能够发觉汤英鹗的踪迹?”岳不群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路之上,萧月生身形飘逸。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一停未停,毫不迟疑,似是轻车熟路。
萧月生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岳不群亦是摇头,自失一笑,这般秘法,岂能宣而示人?!自己问得唐突了。
“师父是耍了一个小手段,在辟邪剑谱上做了手脚吧?”江南云抿嘴一笑,嫣然问道。
萧月生转头瞪了她一眼,哼道:“南云,你这个做弟子地,太是可恶,总喜欢拆为师地台!”
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点头对众人道:“知师莫若徒,南云所说不错……辟邪剑谱之上,附着一种暗香,我此处有一种奇虫,可闻得到。”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只水晶瓶,里面一只小虫,乍看之下,似是七星瓢虫,正躁动不安的飞舞,偶尔朝东碰撞瓶壁。
“是不是咱们要向东追?”岳不群看了一眼,笑问道。
“正是。”萧月生点头,收起了水晶瓶,又横了江南云一眼,惹得她吐了吐舌头。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二人却是松了口气,原来有这般手段,若是不然,萧月生也太过高深莫测了一些,似鬼神之能。
只是这师徒二人,没大没小,弟子不恭,师父不重,太过随意。
“走罢,应该快到了。”萧月生起身,将青玉酿一饮而尽。
江南云接过白玉杯,放回木盒中,合上盒子,提在手上,跟着起身。
众人继续疾行,仪琳一路上极是沉默,也没有与萧月生说话,似是冷淡了许多。
萧月生一眼看透,义妹是心怀内疚呢,不由暗自失笑,女儿家的心思,果然细腻敏感得很。
他也没有去打扰,小事一桩,不值得费神,待找个机会跟她说说便是,只是现在一直有人在旁,不宜多说。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庄。
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地村庄,四周群山环拱而立,一道小溪自山上流下,纵贯小村。
他们从山上看去,宛如一条玉带贯穿了这十几户的小村子。
“便是在这里了。”萧月生说道。
几人大喜,身形加快,自山上纵身飞下来,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村子。
“咦,不对。”萧月生忽然止步,粗重的眉头动了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人马上停下步子,转头望向他,见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