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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藏在树上。”萧月生指了指旁边光秃秃的三棵树,被大火燎过,这三棵柳树似乎生机已绝。
江南云默然,自己无论如何,也难看得出树上有人,心中思忖,自己差师父太远,需得努力才是!
顺着脚印,萧月生身形一晃,越过残壁,进到了庄中,双眼绽放紫电,目光极有秩序,一点一点,毫不漏过,如水湿地毯虽然已经烧得乌黑,却仍能不时的看到血渍,带着淡淡的腥气。
萧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如此灭门之景,他见过数次,每一次看到,皆怒火填膺,深恨下手之人的残忍。
通过这些残垣断壁,他能够推测出当时的情形,即使稍有差别,却也八九不离十。
他脸色越发阴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江南云呼吸困难,忙退后一步,努力喘息。
走在萧月生身后,空气越发地压抑,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仍喘不过气来,需得不停运功化解,若非江南云所修乃玉虚诀,功力也无法运转,如空气一般被凝固。
江南云心中骇然,方觉师父已强大如斯,只觉现在的师父仿佛一个爆竹,马上便要被点燃一般,心惊胆颤。
她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穿过了山庄,踏了出来,江南云大吁了口气,玉脸涨红,在月光下显出娇媚诱人之色,她却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
“走罢!”萧月生沉声说道,转身往回走。
他正要起身,忽然定住,微眯眼睛,紫电一闪即逝,抬头望向北面,若有所思。
江南云知机的停下,知道定有情况。
转眼之间,她听得隐隐的衣袂飘飞之声,知道是有人过来,定晴望去,说不定,会见到兄手。
她凝神而听,觉得来人轻功颇是不俗,转眼的功夫,视野中出现一道人影。
江南云明眸一亮,灿若晨光。乃是凝聚功力所致。
“怎么是他?”江南云似自言自语,又似是跟萧月生说话。
萧月生默然,脸色沉肃,没有搭腔,眼中紫电隐隐,似有一层氤氲紫气在翻滚,显然仍沉浸在怒火之中。
“咦,萧先生,江帮主!”来人轻咦一声,身形在空中一折。宛如一只苍鹰,一掠而过,来至萧月生二人跟前。
他轻飘飘落在地上,气定神闲,竟然是武当高弟徐之恺。
萧月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脸上怒气已敛。恢复如常,看不出喜怒哀乐。
江南云裣衽一礼:“徐少侠怎会来此?”
徐之恺抱拳行礼,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没露出不悦之色,转头对江南云道:“我听说,这里有一起灭门惨剧,便来看看。零点看书”
江南云神情端庄,淡淡点头,忽然明眸闪了一下:“原来如此……徐少侠不是会武当么?”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徐之恺跟踪自己。
“我是要到恒山派送信,”徐之恺没有多想,毫不犹豫的道:“先是华山。再是恒山,还有泰山派!”“唔。”江南云释然点头,转头看一眼师父,道:“我跟师父也是听说,便过来看看,已经看完,先走了!”
萧月生冲徐之恺点点头,师徒二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未容徐之恺说话。
徐之恺张了张嘴,刚一伸手,两人已消失不见。
站在月光下,他看着两人消失的远处,呆呆怔立,久久未动。
“这个徐少侠,遇到这事。定要行侠仗义地!”江南云自言自语着走回了自己地屋中。
萧月生看她一眼。摇摇头,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师徒二人的冷战,已然化为了持久战。
萧月生是故意如此,成心寒弟子的心,而江南云却是心中气愤难平,见师父不服软,也咬着牙坚持。
第二天清晨,萧月生还未起床,刚一睁开眼,便听得外面大厅有说话之声,有二人却是江南云与徐之恺。
萧月生躺在榻上,微微一笑,这个徐之恺,倒也心急,昨晚看过之后,不知察得多少。
只是,他对南云的一片痴情,却是断难有什么结果,江南云习有清心诀与玉虚诀,心神坚定,清冷难动,想惹其动情,艰难无比。
但一旦动情,却是专一无比,热烈如火。
他如今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传她清心诀,当初实未想到,她竟会对自己动情,毕竟自己与她是师徒。
如今,她已然动情,想要灭了她的心,千难万难,旁的男人,怕是根本难以入她的眼,更难牵动其芳心。
徐之恺也住在这间客栈,因为是镇上最大的客栈。
两人站在大厅,摇头四顾,想找个地方,大厅中颇是拥挤,人们都纷纷起床,趁早上路。
徐之恺有些遗憾地摇头,露出一丝沮丧之色:“江帮主,昨夜我去看了,一切都化为灰烬,什么也察不出来!”
随即,他将沮丧收起,不应在女人面前显示出软弱,尤其是如江南云这般巾帼女子面前。
“张员外一家灭门,实在太惨……定是魔教贼子所为!”他右拳击左掌,恨恨哼道。
大厅中地人们早膳大同小异,炸油条,喝豆腐脑,吃得喷香,令人忍不住也跟着吃。
江南云与徐之恺顾盼之后,找了一间干净的桌子坐下,徐之恺见江南云露出嫌恶神情,忙拿出布帕,用力擦了擦,再讲她坐下。^^^^
江南云冲他点点头,算是致身,令徐之恺一阵飘飘然,仿佛做一切都值得。
点了两份饭菜,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虽像魔教地风格,但若肯定是魔教做的,却也
有几分牵强。”江南云摇摇臻首,神情轻淡,若即若离。似是不假辞色。
“除了他们,这般残忍之事,谁还能做得出来?!”徐之恺气愤的道,脸色涨红,想起了昨夜见到情形,可以想见当时的惨烈。
江南云明眸轻瞥他一眼,不再说话,懒得多说。
徐之恺被她如水地目光一瞥,顿时周身清冷,觉察失态。收敛激动,低声问:“那依江帮主看,究竟是不是魔教?!”
江南云摇头:“且看我师父地,他神目如电,明察秋毫,断不会弄错的!”
徐之恺忽然间有些不舒服,看江南云如此推崇自己的师父。莫名地升起一股醋意来。
“我倒想听听,尊师有何高见!”他愤愤的说了一句。
江南云黛眉一蹙,神色有几分不豫,虽然气恼师父,但若是旁人对师父不善,却绝不允许。
徐之恺见机,忙道:“在下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好奇得很!”
江南云紧抿着嘴,眼角带着薄怒,不再理会他。见油条上来,便又点了两个好菜。
那小二面露难色,说是早膳不做菜。这是此处的规矩。
江南云轻哼一声,点点头:“好罢,你们不做,我去别家便是。”
小二虽然为难,但早膳时候,大厨根本不在,旁人自然不成,他只能不住赔笑。道歉不已。
江南云草草吃了两根油条,便起身出了大厅,到了镇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点了两个菜,坐在那里等着。
徐之恺虽然好奇,却也在一旁跟着她,即使她不给自己好脸色,但跟在她身边。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美好之极。世间色泽都鲜亮很多,一颗心仿佛浸泡在蜜水之中。
“江帮主。为何要点菜,难道早膳不合口味?”他坐在江南云对面,关切的问。
江南云瞥他一眼,眼神冷淡,似是懒得回答,不耐烦地道:“是给我师父地!”
徐之恺哑然,心中地酸意更盛,虽知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却难控制自己地心。
这两个菜皆是精致无比,需要功夫,江南云也不着急,知道师父向来起得晚。
徐之恺沉下脸来,不说话,最终,江南云拿到菜,转身便走,也不去理会他。
江南云来到房门外,敲了敲门,低声道:“师父?”
“南云,进来罢。”萧月生温声道,已经穿起了长衫,虽然习惯于晚起,但这里毕竟不是家中,想多睡一会儿,外面却闹得很,无法得睡,只能起来。
江南云声音清冷:“徐少侠也在,想拜望师父。”
“进来便是。”萧月生端坐旁边,右手一拂,房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门口地两人一前一后站着。
江南云迈步进来,将手上提地饭盒放下,扭身挑帘,进了里屋的卧室之中。
“见过萧先生!”徐之恺抱拳微笑,坐到下首。
他坐下之际,眼神不由自主地一瞥,目光锐利,透过珠帘,看到江南云正在里面整理被褥,顿时心头一疼,对萧月生便有了几分敌意。
“徐少侠昨夜可有发现?”萧月生温声问道。
徐之恺收拾心绪,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两人是师徒,岂能何私情,弟子服侍师父琐事,本就理所应当。
“没有,一切都烧焦了,实在无从察起。”徐之恺摇头。
“据说,是魔教所为……徐少侠认为呢?”萧月生拿起茶盏,笑了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下不敢妄自断言!”徐之恺这次学了乖,不想在萧月生面前示弱。
萧月生点头,看了徐之恺一眼,早晨时,他跟江南云所说,与如今可不相符,有点儿意思。
“萧先生是要动身出发,还是留下来?”徐之恺又偷瞥了一眼里屋,故做从容的问道。
萧月生故做未知,笑了笑,忽然起了捉弄之心:“徐少侠呢?”
徐之恺想了想,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先去恒山派送信,回来再好好探察。”
“那不巧得很,我们要暂留两天。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萧月生露出遗憾之色。
徐之恺脸色僵了僵,无奈的苦笑一声。
江南云挑帘出来,动作利落,没有停下,直接出屋,转眼间端来木盆,送到萧月生身前,盆里是温水。
徐之恺在一旁看得,心中百般滋味,恨不得以身相代。便是死了,也无憾事。
萧月生洗过了脸,想了想,道:“南云,徐少侠今日要离开,咱们要不要摆宴饯行?”
徐之恺顿时望向萧月生,露出感激之色。
“徐少侠如此忙。哪有功夫,还是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