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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弟,你跟着,小心些!”冷若冰霜地大师姐蛾眉轻蹙,淡淡吩咐。
“是。”英姿勃发,阳刚气逼人的青年点头,手一撑马鞍,腾空而起,一掠而至,轻飘飘落到白面书生身旁,慢如飘絮。
右手搭上长剑,缓缓抽出,在夕阳下,寒光闪闪。
“三师弟,慢一些。”他眼神明亮逼人,紧盯着趴伏不动的男子,轻声说道。
“晓得。”白面书生点头,一张笑眯眯地脸绷紧,缓缓踏上前,慢慢蹲下,蓦然间,眼神一亮,寒芒闪过,手掌一探,快如闪电,猛地抓向那人手腕。
那人手腕一动不动,被他抓在手上。
白面书生凝神一侧头,似是在探脉相,英姿勃发地青年男子长剑紧握,毫未松懈。
“三师兄。如何?”温婉秀美的少女忙问,圆亮地眸子睁得大大的。
白面书生摇摇头,放下手掌,叹了口气:“怕是没救了……快咽气了!”
“那可怎么办呀?”少女大急,忙转头哀求道:“大师姐。你快救救他罢!”
大师姐冷若冰霜,仍旧毫不动容,点点头,上身不动,陡然掠起,平平落至那男子身边。
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男子的手腕,明眸微阖。
温婉少女忙手掌一按马鞍,腾身飞起。落到她身边,紧盯着她。
大师姐动人的蛾眉慢慢蹙了起来,越蹙越紧。到了最后,仿佛纠缠到了一起。
少女的心也跟着抽紧,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地男子,圆亮地眸子满是悲悯之色。
“大师姐,怎么样?!”见大师姐睁开眼,少女急急问道。
“伤得太重!”大师姐蛾眉松开,清冷说道。
“那……还有救吗?”少女紧张的问。
大师姐沉吟不语,少女紧盯着她,越发的紧张。
“小师妹。咱们还不知他是什么人,何必如此费心?!”白面书生呵呵笑道。
少女娇哼,狠狠瞪他一眼:“他多可怜啊,倒在荒郊野外,若不是遇到咱们,会被野狼叼去的!”
少女转过头,拉着大师姐的罗袖,轻轻摇晃,哀求道:“大师姐。你就救救他罢!”
“救也是白救,伤得太重。”大师姐淡淡说道。
少女仍不依,哀求道:“死马当活马医,大师姐,快些罢!”
“大师姐,就试试吧,全看他的造化了!”白面书生也心软下来,跟着求情。
“……嗯,好吧。”大师姐明眸扫过二人。点点头。白玉似地右手探入怀中,拿出一个长方的布褡。打开布褡,数枚长针并排摆放,整整齐齐。
“三师弟,给他服下烟霞丹。”葱白地纤指自长针上轻轻抚过,落在中间一根上,轻轻一拈,提起来。
白面书生答应一声,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泛青的丹丸,将男子翻转过来,喂了下去。
此时,他们方才看清男子面容。
平平常常的一张脸,浓眉大眼,脸色苍白如纸,眉头轻轻蹙着。
少女明眸明亮,仔细的打量,扭头轻声道:“大师姐,他年纪不大,想来却是一个大人物呢……”
“再大的人物,若是挺不过去,也化为一坯黄土!”大师姐淡淡说道,长针在夕阳下泛着一抹金光。
“让他仰面平躺着。”大师姐指了指。
白面书生忙一番动作,将青年弄平躺下,望向大师姐。
大师姐点点头,左手食指轻轻按着他胸口,似是在找准穴道,清冷的眸子专注如一。
葱白圆润的食指一顿,停下来,随即,金针点到此穴,慢慢捻动,金针徐徐刺入。
这一穴道,位于膻中、神封、中庭、灵墟之间,一向秘而不宣,武林中人并不知这里有一处穴道,实是神秘无比。
这位冷若冰霜地女子金针之术得自秘传,灵效无比,认得此穴,乃是强壮生机的秘穴。
“就看他地造化了……”她摇摇头,盘膝坐下来。
其余三人也坐下来,温婉秀美地少女怔怔打量着男子,似乎他脸上有花一般。
这男子的相貌普通,宛如农家少年一般,比起她二师兄,三师兄,相差不可道以里计。
“小师妹,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一个大人物?”白面书生凑到她跟前,低声问道。
“你没看他皱眉地模样么?”少女横他一眼。白面书生点头:“看到了呀,可能是伤得太重,痛苦不堪罢……”
二师兄望着二人,带着一丝笑意,不时轻瞟一眼大师姐,迅速收回,似是怕被人发觉。
“你不觉得,他皱眉的情形,比师父还有威严么?”少女圆亮的眸子睁大,问他。
白面书生一怔,低头打量片刻。摇摇头:“看不出……
“你笨呗!”少女娇嗔着横他一眼,不再理他。
白面书生挠挠头,苦笑,又低下头,仔细打量,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个男人皱眉的情形,究竟有何威严。
“嗯……”忽然,男子嗓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大师姐,快看,快看!”温婉秀美的少女猛的抓住大师姐罗袖,用力一扯。
“嗯。”大师姐手臂不动,仍凭她罗袖被扯,拿起男人左手,三指按在他脉上。
片刻过后。她放下手,点头道:“此人生机着实强韧,如今已有一线转机。”
“真地呀?!”温婉少女欢喜逾恒。满脸放光,容光逼人。
大师姐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消失,转头吩咐:“二师弟,三师弟,你们去做一个担架来,抬他上山!”
“是!”二人齐齐答应,起身飞跃,自大石上冲起。跃到了旁边的松树林中。
很快,两人便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落到大石头上。
英姿勃发地青年放下担架,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大师姐,不如抬他到登州府中,找一处地方安置下来……”
“二师兄,这怎么成,他伤得这般重。需得精心照料!”温婉少女马上蛾眉竖起,焦急的叫道。
二师兄神情沉稳,摇摇头,苦笑道:“小师妹,我也知道,救人要紧,但也要想想后果……若他是正道之人,倒也罢了。若是穷凶极恶之辈。引到山上,后果难料啊……”
“可是……”少女仍要争辩。大师姐却是一抬手。
她摆摆手,淡淡说道:“不必多言,抬到山上!”
“是!”二师兄肃然点头,既然大师姐主意已定,他便不能违逆,心有他想,也得遵行。
他与白面书生将此人抬起,放到担架厚厚的枯草上,轻起轻落,如抬一个易碎的珍宝。
“不能颠簸。”大师姐淡淡道。
“师姐放心,瞧咱们的罢!”白面书生欢快笑道,站到前面,矮身双手抬起两端,脚下一蹬,腾身而起。
后面的二师兄神情沉稳,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二人抬着担架,自大石上落下,轻如飘絮,担架上地男子一动不动“两位师兄的轻功,越发的精湛了呢!”温婉秀美的小师妹拍手叫好,咯咯笑道。
于是,一行人施展轻功,沿着山道,纵身而驰,快逾奔马。
两男子的脚步又快又稳,两人的轻功同出一脉,气息节奏一致,担架上的男子一动不动,宛如躺在石头上一般。
山道慢慢崎岖,越来越陡峭,若非轻功在身,寻常人寸步难行。
到了后来,需得前面的白面书生矮着身子,后面的二师兄双手擎起担架方能维持平坦。
两女跟在一旁,扶着昏迷不醒地男子,不让他滑下来。
大约一刻钟地功夫,地势陡然平坦,却是一个山谷,三四层建筑层层叠叠,沿着平缓的山坡之势而建,错落有致。
“大师姐,是大师姐他们回来啦!”远远地,便有岗哨在上面大声叫嚷。
靠近谷口最近的是一处演武场,平坦宽阔,正在二三十人在那里,有男有女,各自扎成一堆。
他们或者闲聊,或者练功,或者切磋,不一而足,热闹得很,仿佛一个小集市一般。
闻听这声叫嚷,人们纷纷转头,望向谷口,随即,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上前亲热的见礼。
“大伙儿不要乱动,这里有一个病人!”温婉秀美的小师妹手一拦,高声叫道。
“四师姐,又救人啦?”人们七嘴八舌,笑嘻嘻的问道。
小师妹扬手不迭,如赶鸭子,焦急叫道:“让开让开!大家让开……这人伤得很重,需得师父亲自救治!”
见到如此,众人纷纷让开,让他们去见掌门。
在人们的注视下,四人疾行,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平稳的疾行,直趋一处楼阁。
这座楼阁歇山亭顶。飞檐突兀,雕甍插天,气势不凡,站在阁上,可俯视整个山谷。
这里,便是掌门居住。烟霞阁。
“师父!师父!”隔着很远,温婉秀美的少女便娇声唤道。
“玉如,大惊小怪地,成何体统!”圆润柔和的声音自阁上飘出,带着淡淡的威严。
随即,一道藕色人影飘出,奇快无比,落在他们四人身前。
此乃约三十左右的女子,脸如白玉。修眉入鬓,呈远黛色,凤眸如朗星。湛湛有神,实是绝美姿容。
她摆摆手,示意四人不必多礼,低头望向男子,探掌诊脉,修长入鬓地眉头一蹙。
“师父,他还有救么?”少女玉如眼巴巴看着师父,焦急的问。
女子盯着担架上的男子看,摇摇头。淡淡说道:“五五之数!”她的气质清冷,与其大弟子又不相同,她顾盼之间,冷漠淡泊,来自骨子里的冷漠。
而其大弟子,更像是姑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故对红尘中事,漠不关心。
“抬进去!”女子一摆手。淡淡吩咐。
两个男子踏入楼阁中。
楼阁地一层,宽敞明亮,铺着淡紫色地毯,桌椅摆放整齐,东南窗前摆着轩案,案上两瓶野花。
这个季节,能够找到野花,极是难得。
最东头,几座书架靠着墙。墙下是两张床榻。连在一起,极是宽敞。可以几个人躺在上面。
担架落到床榻上,掌门跟上前,坐下,点点头:“若无文秀地这一针,他早已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