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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花看了看他们,见二人神情笃定,目光坚毅,似是铁了心要等下去。
她无奈的点点头,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想等,就随你们的便吧……不过,师父闭关,可不会短暂,上一次是闭了六年,这一次不知多久。”
“六年?!”二人失声叫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马春花摇头,抱拳一礼,扭身便走,拉着徐君消失不见。
二人回到道观中,徐婉君迫不及:“春花,道长闭关,果真六年?”
马春花睁大明眸,眨了眨,点点头:“当然啦……上一次闭关,就是六年,师父出关后,跟我马上回镖局了。”
徐君惊讶摇头:“这么久!”
“你以为武功是白来的呀?”马春花自豪地笑道:“若是不然,师父哪有如此武功?”
“能人所不能,方是英雄。”徐婉君感慨一声,摇摇头。
……
古般若与殷仲翔往山下走,一路树木茂密,清水潺潺声若隐若现,似是隔着颇远。
古般若皱着眉头:“殷兄,咱们这一遭,真是白来了!”
殷仲翔转头看他一眼,笑着摇头:“古兄弟莫急,我就不信,他真的一闭关便是六年!”
“怕是真地。”古般若摇头,沉着脸,若有所思。
“唔,古兄弟可是听说了什么?”殷仲翔问。
古般若沉吟着道:“我曾听下面的师兄们说,这观澜道长,六年来未下山一步。”
殷仲翔不以为然,笑道:“没下山,说不定他懒得动弹,不一定是闭关罢?!”
古般若露出一丝苦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咱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他一掌拍断斜伸松枝,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实在不成,咱们硬闯,我就不信,见不着他!”
“万万不可!”殷仲翔忙一伸手,摆了摆,道:“大帅吩咐,定要执礼恭敬,不能得罪此人。”
古般若不服气,冷哼道:“要大帅派人亲自请他,这个道士好大的架子!”
殷仲翔笑了起来:“呵呵,不如此,如何显出其身价?!”
古般若目光寒冷如冰,哼道:“但愿他不识趣,也能见识一下大帅地厉害!”
殷仲翔笑了笑,转开话题:“他在闭关,咱们不能死等着,要逼他出关来!”
……
这一日傍晚,马春花一身道袍,正在道观静室内~趺而坐,双手结印,调息定神,一动不动,如一尊玉女像。
这间静室布置简单,近乎简陋:一张香榻,一张书案,一张木椅,如此而已。
窗下的案上,一只香炉飘着轻烟,清香泌人,幽幽飘溢,闻之有清心镇神之妙效。
她如今地抱虚诀突破在即,欲调息冲关,集中心神,一举突破关卡,进入下一层。
忽然,她黛眉一挑,明眸望向山口位置,露出不耐烦,又有人打扰她冲关。
她双手松开印,身形一晃,直接在榻上消失。
道观向西,山口位置,她忽然出现,吓了古般若与殷仲翔一跳,忙抱拳一礼。
马春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燥,抱拳回礼,重重道:“两位大人又有何见教?!”
殷仲翔听出她地火气,闭嘴不言,转向古般若。
古般若脾气燥,性子直,没有这么多弯绕,开门见山:“山下禅源寺有一人,患了重病,听说道长的医术通神,恳请一救!”
马春花黛眉一挑,深深看一眼古般若,暗自嗔怒,这两个家伙,还真是狡猾呢!
她无奈,懒洋洋问:“是什么病?”
古般若摇头:“不知,是一种怪病,寺中长老们束手无策,听闻道长医术通神,恳请道长援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马春花瞪他几眼,重重跺一下脚,娇嗔道:“把人带上来,我先看看!”
“……多谢马姑娘!”古般若深深一躬,神情感激。
殷仲翔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次之事,并非故意为之,是恰逢其会,那是个俊逸青年,约十七八岁,衣衫华贵,却瘦弱如骨,由父母陪着来到禅源寺。
这家也是富贵之人,请来名医无数,却无效果,身体越发虚弱,绝望之下,来求佛光庇佑。
禅源寺名扬天下,乃禅宗名刹,寺中长老们佛法高深,医术亦精,却也判其无救。
那青年脸色一片死灰色,眼神绝望死寂,古般若大受震动,但自己不通医术,却是有心无力。
此时,殷仲翔提了一句,听说观澜道长医术不俗。
古般若如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转身便走,施展轻功,如一只豹子,疾奔至山上。
第四部 飞狐 第32章 再请
春花话音一落,古般若深躬道谢,转向便走,殷仲翔点头,跟了上去。
禅源寺虽在山下,但对于轻功不俗之人,算不上远,一会儿功夫,脚步响起,几个人脚下轻捷,来到近前。
两根粗绣做成滑竿,上面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年纪十七八的青年,容貌俊美过人,却脸色灰暗,目光呆滞,死气沉沉。
两个抬滑竿的,却是两个黄衣僧人,头顶三个戒疤,是做了具足戒的和尚,面容平常,目光锐利,神气完足,一看即知是练武之人。
古般若与殷仲翔紧跟其后,来到马春花跟前。
马春花站在山口,一阵风吹来,月白道袍飘拂,似欲乘风归去,风姿如仙。
滑竿放下,马春花上前打量一步,打量一眼青年,探手捉其脉门,明眸阖起来,静静不动。
那青年慢慢抬头,呆滞的眼球慢慢转过来,目光聚到马春花脸上,忽然亮了一下,渐渐的,有了几分神采。
马春花五官精致,脸庞散发着柔和的莹光,宛如一块儿羊脂白玉,细腻莹白,看一眼便忍不住再看,拔不出眼睛。
眉如远黛,目如秋水,青年轰然一震,脑海一片空白过后,心中感叹,古人言语之精确,委实神乎其神。
被他注视。马春花浑不在意。心神皆集中在感觉上。施展内视之术。观看他体内情形。
一柱香过后。又有几个人来到。四个武林高手。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并不会武。
男子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女子雍容秀美。我见犹怜。偎在男子身上。
古般若竖指于唇前。示意莫要说话。他们点头明白。静静站着。关切地望着马春花与青年。
马春花睁开明眸。放下青年地手。摇摇头。黛眉紧蹙着。神情一片沉重。
青年自嘲一笑:“还是没救吧?不要紧。我已经死心了!”
那中年男子抱抱拳,沉声问:“姑娘,我儿可有救?”
马春花扫他一眼,又望了望中年美妇,摇头道:“我救不了他,只能求师父了。”
“尊师何在?!”中年男子忙问。
马春花摇摇头,叹息一声:“随我来罢!”
“孙先生,走罢!”古般若见他迟,忙催一声。
……
一行人来至观澜观前,他们抬头打量,这座道观外表看去,普普通通,与寻常道观无异。
打量一番,他们跟着马春花进去,发觉别有天地,处处花香,空气怡人,沁人心脾。
马春花将他们带到一间静室:“诸位先在屋里歇一歇,我去请师父。”
说罢,转身离开,俄尔,一声玉磐声响起,清越悠扬,袅袅不绝,仿佛一只灵燕翩然而行。
古般若与殷仲翔对视一眼,看来,马姑娘并未说谎,观澜道士确实正在闭关。
一会儿过后,马春花敲门进来。
古般若急忙迎上:“马姑娘,如何,道长可曾出关了?”
其余几人更加殷切,目光火热盯着她看。
马春花摇头,道:“师父正在紧要关头,不能出关,吩咐将这小兄弟送进去。”
古般若望向中年男子,道:“孙先生,你做主罢!”
孙先生沉吟片刻,一咬牙,点头道:“好罢,让昭儿进去!”
“先生英明!”古般若忙道,生怕孙先生不同意,白白断送了活命的希望。
他是关心则乱,但有一线生机,孙先生一家便不会放弃。
“小兄弟,随我来罢!”马春花点点头,冲俊美青年招招手,浅浅带笑,温柔可亲。
她心中怜悯,好好一个年轻人,风华正茂,却受死亡折磨,其痛苦绝难表述。
看着他们两个消失,众人低声议论。
孙先生沉声问:“古少侠,殷大侠,这位观澜道长,医术究竟如何?”
古般若摇头,苦笑一声:“我也不知,只是听说过,他的医术不俗,究竟多高,却不清楚。”
孙先生怀的问:“能比得上禅源寺地长老们?!”
古般若歉然道:“我只晓得,这位道长的武功高明,医术如何,未亲身领教。”
“唉……但愿昭儿命不该绝……”孙先生摇摇头,深深叹息一声。
“孙先生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孙少爷会好起来的!”古般若安慰道。
孙先生感激的点点头,看出他性子虽燥,心地却好,委实难得。
……
……
众人心急如焚,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感觉中,却如过了一年之久,难熬之极。
忽然脚步声响起,马春花进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孙先生之子,面色苍白,却是双眼有神,只是满是迷茫神情。
“昭儿……?”中年美妇忙扑过去,接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急问道:“昭儿,可有不舒服?”
马春花横她一眼,神色不喜。
俊美青年神情迷茫,慢慢聚起神来:“娘,那道长说,我已经好了,小命算捡回来了。”
“好了?!”中年美妇脱口而道,明眸瞪大,转向马春花,透出询问之色。
“是,小兄弟的病,已经去了根,”马春花点点头,略带几分不情愿,道:“但久病之躯,需得慢慢疗养,不可急于求成。”
中年美妇显然不信任师父,令马春花极为恼怒,只是强自压抑,没有发作罢了。
她见众人露出吃惊与怀,轻哼道:“你们下山,找找寺里的老和尚再看看就是了。”
说罢,便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