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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沈嘉佳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心里清楚着家里的做法是为了她,可是看着叶墨这样,她是真的心疼。
那么傲然的一个人,为了她,却生生地在人格和未来中煎熬。
宿醉之后,脑子像是被千辆车子碾过去一般疼痛,叶墨呻/吟一声撑起身子,就看见了旁边缩成一团的小人儿。
沈嘉佳的膝盖顶在胸前,双手抱膝,形成团状,可怜兮兮的样子特别惹人爱。叶墨不忍吵醒她,扯下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给她盖上,谁知手指刚碰到她颈间,就是一阵灼人的热度缠上来。心里一惊,他急忙将人扳过身来,入目的却是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
眼皮粉粉的,肿泡泡的,一看就是哭了许久,烧得潮红的脸上脏兮兮地横亘着干了的泪迹。叶墨去浴室将毛巾过了水来给她擦脸,冰冰凉凉的一块在热烫的脸上滑过,很是舒服。沈嘉佳睁眼看了看他,不知怎么地,又哭了起来。
叶墨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将毛巾一扔抓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给她穿。她整个人都曲在他的怀里,像只考拉,抱着他的手臂哭个不停。
叶墨着急送她去医院,心肝宝贝地哄着,时不时轻啄唇瓣安慰一下,可沈嘉佳却毫不配合,扯着他的手一直哭着求他。她烧得迷迷糊糊的,说话也不太利索,他只听得她嘴里念着“答应”,却茫然不知答应什么。
折腾到后来,沈嘉佳捂着脸只呜呜地哭,叶墨实在没辙了,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自己抱着她不时地试着额上的温度。
等着救护车的空当,沈嘉佳的精神好了一点,脸蛋还是红红的,红肿着的眼睛一眨,泪珠子又滚了下来。
“叶墨……你答应他们好不好?”
“什么?”
这一次他倒是听清了她说的话。
“你答应我爷爷和爸爸,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现在我们避不了他们的,就先屈服了,好不好?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怎么样都好!”
“那不是我所想的,嘉佳……”叶墨的身体一僵,抱着她的手也松了松,很是无力的样子,“我不想拿爱情去做前途的交换,这交易本就不是公平的,这只是一种侮辱,于你于我,都是。”
“那我们是真的就没有机会了……”沈嘉佳咬了咬牙,喉咙辣辣的,有火哽在其中似的,垂了眼眸,她做出了最后的祈求,“就当为了我牺牲一次也不行吗?”
叶墨的心被她的这句话撞得支离破碎,她身上的热度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在那惨不忍睹的心脏上跳跃,每一下都像是要钻进更内里一般,疼得呼吸都艰难起来。
他不想放弃她,他有太多的誓言太多的承诺在等着她,但他同样明白,她等不了,她的家人也等不了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却让他低不下头。
沈嘉佳许久都没能等到他的答案,也不再坚持了,吃力地将前襟纽扣旋上,撑着旁边的床头柜子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她实在是烧得厉害了,身体虚弱得很,走两步便要踉跄一下,叶墨看着她弓着背咳嗽扶着墙走出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沈嘉佳背靠着墙剧烈地喘着,抖着手拉开了包。
秦静的声音尖锐,生气极了,仔细听又有点颤抖,有点哽咽。
“你跑哪里去了?一夜都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家里,你爸到下面慰问去了,我一个人都要急死了!你长这么大,脑子都到哪里去了?”
“妈……”沈嘉佳的鼻子酸酸的,却是连哭泣都觉得费力了,“你先不要骂我,你过来接我吧,我好难受。”
秦静一愣,语气软了下来:“嘉佳,你在哪儿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嘉佳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妈,我把自己弄丢了……你来接我回去吧,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辛苦啊?明明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怎么这么辛苦啊?”
叶墨坐在床沿边上,看着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握成拳的右手在床上死力地一压,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他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进怀里,闭了闭眼,哑着嗓子,终于说出了她想要的那句话。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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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静和沈鸣鹤赶到医院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沈嘉佳被叶墨抱着坐在走廊的塑料凳子上。走近一看,沈嘉佳的右手还扎着针,叶墨的一只手举着输液瓶,身上穿着薄衬衣,外套裹在沈嘉佳的身上。
叶墨只见过秦静一面,印象很深,虽没见过沈老爷子,但从秦静的态度也能猜到老人家的身份。老爷子看着最心爱的孙女儿病得像只蔫巴巴的小猫,心里又急又疼地过不得,皱了眉低喝了一声:“沈嘉佳,你是不是还真当自己没长大?”
沈老爷子虽然点名道姓地说着沈嘉佳,可眼睛却是冷冷地瞪着叶墨的。他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可怀里还靠着一个病号,思量之下,只能坐着解释。
“是我没能照顾好她。”
“怎么坐在这里?烧得脸都红成了这个样子,还坐在走廊里,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么?”
看着沈嘉佳那个样子,秦静也心疼,再看看一脸淡定坐在那里的叶墨,恨不得一巴掌就拍过去,只是碍着沈鸣鹤在,她也只能干干地瞪着他。
“床位不够,等这瓶挂水就可以找到空床位了。”
秦静听完叶墨的解释,蹬蹬蹬地就跑走了,沈鸣鹤拄着拐杖在他们对面找了个空位坐下。沈嘉佳抬头看过去,老爷子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看着叶墨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她紧张得手心都快冒冷汗了,视线上转,叶墨正皱眉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叶墨冷不防地被她扯了一下袖子,赶紧低头问她哪里不舒服。
“你放我下来吧,我坐你旁边就成。”
老爷子的男女观念一向比较保守,医院又是个人多嘈杂的地方,她怕他不高兴从而迁怒到叶墨,便主动地要求摆开那样亲密暧昧的姿势。
叶墨却没能想到那一层,摸了摸的额头试了试体温,放柔了语气:“乖,把这瓶挂完就有床位了。”
沈嘉佳还没开口,秦静又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对着沈嘉佳笑吟吟的。
“去住院部的A楼,那儿有病房。”
秦静看着叶墨,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两个护士连忙上来搀扶,叶墨却微微侧过了身子,避开了护士的手。沈老爷子已经走过来了,看见这一幕倒没有说什么,秦静却是愈加地火气上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叫了起来。
“沈嘉佳,你给我下来!”
叶墨默默地将手里的输液瓶往外移了移,低声问:“自己举着,行吗?”
沈嘉佳点头,叶墨就将输液瓶递到她的手里,一手从她另一只胳膊下穿过将人横抱了起来,跟着护士去住院部A楼。
秦静在后面走着,脸色很是难看,沈老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儿媳妇:“跟上去吧,让他照顾你闺女,你也好意思?”
无故被骂了一句,秦静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只将所有的愤怒都加在了叶墨的身上,看他更加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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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佳躺在床上,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秦静进病房之后就将叶墨挤开了,自个儿凑在床边看着。叶墨站在窗边看着病床上的人,见医生护士来检查了两番,都说没事,也放下了心。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正问着沈嘉佳话。
“昨晚去哪儿了?大半夜的进你屋子一看,床上连根毛都没有?”
沈嘉佳看了叶墨一眼,见他身影一僵,赶紧回答道:“去了同学会,后来太晚了,怕警卫不给我开门就没回来。”
“昨晚喝酒了?”沈老爷子眯着眼转头看了看叶墨。
“没有。”
“脸上脏得跟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不是喝醉了就是哭过了?说说,为啥哭了?”
沈嘉佳张了张嘴才知道自己还是掉进老爷子的套儿里了,正想着对策,叶墨却走了过来。他的大掌悄悄地伸进被子下,捏着她的一根手指用力握了一下,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您能出来一下吗?”
沈鸣鹤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松了一下。从他进来,叶墨就不停地拿眼盯着他。但这小子又内敛得很,眼神里愣是没透露出半点情绪,那淡漠疏离的目光反让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啊?”
早上的时候,沈嘉佳哭得脑子都木木的,这会子灵光了起来,死命地扯着叶墨不让走。
“我会给你想要的,你听话,先放开我。”叶墨拉下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就大步出去了。
秦静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将手里的水果刀往柜子上狠狠地一甩,刀尖碰撞玻璃杯发出“嗤——”的一声。
“我就不知道这么个人有什么好了?连个床位都弄不来的人,你跟着他除了吃苦还能干什么?沈嘉佳,你也不小了,你总得为你自己考虑一下,跟着个小秘书,你能过什么好日子?你自己连工作都没找好,你指望他来养你?你以为结婚之后,像你们恋爱这样有情饮水饱就能相互扶持着过一辈子?”
她一连串的斥责加问话,让沈嘉佳抬不起头来。尽管心底很排斥,但她知道那都是实话,结婚后过的生活,而不是爱情。
当生活将爱情掩盖在世俗的艰难下,还有什么能够支撑她走过今后的岁月?秦静从不认为叶墨能够带给沈嘉佳走过苦痛的强烈意志,但沈嘉佳却从心眼里认为,叶墨是可以的。今早,他妥协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这一辈子,她恐怕再无机会让别的男人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这就是沈嘉佳二十一岁时的爱情,热情而又坚韧,如风雨中的那朵娇艳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有个错别字,刚才改了一下~~(*^__^*) 嘻嘻……对于沈嘉佳和叶墨这一段,也算是给两人离婚埋下的隐患。这个社会,虽然男女平等,但是靠老婆娘家升上去的人多少会让别人唾弃的。不知道,大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