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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反正秦雨默从小就叛逆,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父母逼婚的苦情戏码会出现在他身上,看着他幽怨的表情,轻叹了口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真认准了?”
秦雨默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是谁有什么要紧。”
他经常会居高临下地像对待孩子般拍拍她的头顶,又像是对待宠物般揉揉她的发。而这一次,席岩想都没想就烦躁地拍开了他的手。他也无所谓,把手插入口袋中。
“别指望我以后喊她嫂子。”她无趣地挥挥手,“我回房间了。”
“等下我们一起走。”
席岩脚下一顿,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继续往前走,也没回应他的话。走过大厅,宴会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大家看起来都兴致勃勃。见伊凡在和秦臻说着话,她准备径自上二楼。
席岩还记得,小时候她很喜欢这样的聚会,因为秦父会带着秦雨默过来,可以见到秦雨默……她低垂着眼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想起往事时竟然偷偷地笑了。
刚到回旋楼梯的拐角处,音乐蓦地静止,秦臻站在客厅的中央,笑呵呵地跟所有人宣布秦氏和季氏的合作关系,当然也不忘公开秦雨默和季梦涵的关系。
原来,这就是这次聚会的真正目的。席岩撇撇嘴,在一片掌声中,身影缓缓隐没于楼梯处。
一觉醒来,楼下的声音已散去,拉开窗帘,外面沉沉夜色。手机开了静音,错过好多通伊凡来电,倒没有秦雨默的。
她想下楼喝口水,发现对门秦雨默的房间门虚掩着,她轻轻一推,秦雨默正双手插袋立在窗前,背对着她,身影落寞而寂寥,让人心疼得忍不住想要抱紧他。
秦雨默似乎感知了她的存在,视线慢慢移动,借着席岩房间的灯光,两个人的视线最终对着落地窗玻璃汇合,不约而同微微扬起了嘴角,彼此不语,站在原地,许久。
秦雨默幽幽地开口:“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
冷冷的墓地,天微微飘着细雨,寒风一阵紧似一阵。
每年的这一天,席岩和秦雨默总会准时来到这里。
两个人穿着黑衣,撑着黑伞,并排立在墓碑前。雨渐渐大了起来,慢慢伴着绵长的啜泣声。
席岩咬着泛白的嘴唇,很快渗出了一道血痕。她蹲下去,秦雨默也随之蹲了下去,把伞往她身上挪了挪。
其实父母的样子在席岩脑海里已经逐渐模糊了,一年比一年更甚。她用力地睁大眼睛看着照片上的笑颜,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时间真的可以将快乐的记忆一点一点从脑海里抹去,却永远忘不掉那一场汹涌的火海。她捂住脸,任泪水从指缝中汹涌地渗出,滚烫滚烫……
两个人就这样一会儿站一会儿蹲,哭累了,说累了,她就靠在他的身上,他揽着她,两个人相依相偎地支撑着。
“墨鱼,那场大火是意外对不对?”
“嗯。”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啄。
“当年爸爸对你说了什么呢?”
“那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她伸出双手紧紧揽住秦雨默的腰,十指在他背后紧紧相扣,顺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秦雨默一手拉开自己的大衣把她裹紧,一手撑着雨伞不让雨水打湿她。他能感觉到热热的液体隔着自己厚厚的毛衣,渗进他的心里去,他也跟着疼。
下山后,秦雨默驱车驶向公寓。这一天,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伤痛日”,他们关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秦雨默下车,撑着伞把她从车上扶了下来,她的脚刚踩地,便虚弱地晃了一下。
伊凡静静地站在公寓楼门口,等着他们一步步相携走近,他没有撑伞,雨滴纷纷扬扬落了一身。之前他赶到M。Y,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何哲,才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秦雨默也看到了伊凡,深深叹了口气,想把席岩和伞都交给伊凡,席岩似乎看出了他的用意,他还没挪身就从他背后拽住了他的衣服。这个小小的动作落在伊凡的眼里,极其讽刺。
秦雨默只是淡淡地说道:“上去说。”
进了公寓,席岩一言不发,傻傻地任秦雨默扶着她,替她擦了脸,又把她安顿在床上,盖上被子,她就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直到她闭上眼,秦雨默才退了出去,关上门。
回到客厅,秦雨默点了支烟,又扔了一支给伊凡,伊凡拒绝,两个人静默地坐了许久。
最终,秦雨默吐出了一个长长的烟圈,迷蒙的白雾盖住了脸,“今天是岩岩父母的祭日。”
伊凡怔住了,他是真没有关心过这个,席岩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席叔叔和阿姨走的时候,她才六岁。”秦雨默猛吸了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六岁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吞没在火海中……那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躲在角落里不说话……”
“是意外吗?”
秦雨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敢查,我怕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活在疑惑中能让自己快乐,那么宁可一切真相都消失。”他忽而回头,看向伊凡,目光凌厉,“老二,三年前究竟因为什么?”
“是我让她雪上加霜了。不会有下一次了。”伊凡避重就轻。
秦雨默沉着声道:“老二,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或许已经比亲人还要亲,剪不断扯不开,这辈子注定我会一直照顾着她,谁伤害她,我肯定不会不管。”
“你把她当女人看吗?”伊凡盯着他的表情,一刻都不想错过。
“如果我出手,谁都不可能有机会。”秦雨默戏谑一笑,捻灭了烟蒂,“你坐会儿,我去看看她。”
“雨默,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秦雨默后背一滞,冷冷一笑,“希望如此。”
席岩坐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丝丝缕缕的暖阳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洒了一床一地。
她觉得每年过去的那一天,她都会重生一次。伸了伸懒腰,开门,已有早饭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和秦雨默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又是打打闹闹一阵折腾,她才踩着时间点匆匆出门,和伊氏工程部的人约好了去工地。
席岩又见到苏以南,和自己一样利落的中性装扮,可脸看上去有几分憔悴。见到她,苏以南只勉强扯了下嘴角,就当是和她打了招呼,便随着工程队走进工程部临时房。
席岩挑挑眉,耸肩,最后一个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伊氏这套新楼盘有别于临江的高层,尽管推出的全都是精装房,但主要是针对工薪阶层,在设计上自然更考虑价格因素,注重实用性和公用性。
建筑设计师和工程部的人都先后陈述着自己的看法,席岩听得仔细,而右手指尖转着笔,时而蹙眉,时而和同伴悄声说上几句,在图纸上涂涂改改。
苏以南坐在席岩的斜前方,视线久久落在席岩的身上。说实话,席岩的脸色比她自己好不了多少,但总感觉比自己更沉得住气,自始至终都静静地投入到工作中。偶尔席岩回头,两个人目光相撞,席岩也只微微惊异,转而一笑又低头做着标记。
啪的一声,手中的美工笔笔头裂开,苏以南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笔记本上显出深深的黑色小孔,还有整页毫无章法的黑色杠杠。
闻声,席岩看了她一眼,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颈上的那个项链上,自嘲地一笑,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低下头倾身在何哲耳边说了几句,合上图纸先行退了出去。
油门踩到底,银色的Polo驰骋在空旷的郊区公路上,但没多久,车却缓缓停了下来,接连发动了几次,只发出熄火的声音,好端端的车就半途抛锚了。
快到了与伊凡约定的时间,席岩连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传来的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女声。伊凡是最守时的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们之间的约会他从来都没有迟到过。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可早上明明是他打来电话约的自己,让她又惊又喜,毕竟偶像David的票不是谁都能搞到的。难道是因为脚伤复发了吗?伊凡的脚同一个地方连着伤了两次,一到阴雨天就会复发。
席岩看看天,艳阳高照,没有任何潮湿的迹象,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有些不确定的心焦,抬脚一甩狠狠踢在车子轮胎上,低声咒了一句。
秦雨默接到席岩的电话,是在秦季两家聚餐上,一看手机屏幕显示,唇角一勾,煞有介事地对着手机胡诌了几句,就借此说工作室有事情需要赶过去。
秦臻虽是严厉地责怪了他几句,在季家人的劝说下也放了人。季梦涵无奈,只能装成识大体的样子,心里却是百般不乐意,她当然知道秦雨默是在跟他们演戏。
听着秦雨默在那端胡诌,席岩心下是明了了几分,趁机损了他几句,那头也只能打着哈哈不敢反驳。
空旷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只有各处工地上的几个工人,连辆车都看不到。她倚着车门,裹紧了大衣,突然有一辆眼熟的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吹起了大片的尘土。在这种地方,如此张扬的红色跑车不是苏以南的,又会是谁的?
她也没在意,低着头,顺着脚下的尘土画着圈圈。直到黑色路虎停在她的跟前,秦雨默一摔车门,气冲冲地从车上走下来,锃亮的皮鞋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有你那么求助于人的吗?”他拍拍她的车,皱起了眉,“车又怎么了?”
席岩嘟着嘴说道:“发动不了了,明明刚修好的。”
“换了你的破车吧。”
“我穷。”
“哥赏你。”
“无功不受禄。”
“车坏了不该叫维修吗?喊我干吗?”
“呼……你的号码比维修的容易记。”
秦雨默的嘴角都抽搐了,这是什么鬼理由!他提着她的衣领,像是提拉着小鸡似的,“上车吧,过会儿让人来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