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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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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怪却不管这些,一面大吃着,一面便席地坐下,嗷嗷怪笑道:“怎么?到底小娃儿不懂享福,如此美味,不敢接受!要知这对长虫是俺老人家养肥了的,实在好吃!刚才如非你们开口说话,惊动俺那七头儿,嗅到生人气味,竟冲破一角缺口,在内发狠逞威,俺老人家也不会分一杯羹便宜这畜牲了……”言下大有痛惜不置之意,活像老饕到口美食正要大快朵颐时忽来恶客,忍痛割爱一样。
  李、霍二人强忍愤怒,治着靡心,沉声道:“桑老前辈,既蒙许诺发还镖银,就请指明有效之处,以便下山招呼手下来搬取如何?”
  桑老怪绿光打闪,阴森森一笑:“俺老人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俩是尚有不相信么?俺老人家岂同小辈一般见识,既不中抬举,俺也不难为你们,镖银算个什么,押放在山下。俺老人家本有成全之意,你们胆敢不逊,俺也不管娘个鸟,自去叫人取走,再在路上出事,休得再来噜苏,勿怪俺老人家变脸,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又冷哼了一声:“那两个女娃儿休得乱跑,如被俺养的那些食粮咬了一口,勿怪俺见死不救,俺老人家没有这份德行哩!”说罢,死板着脸,只顾大吃大嚼蛇肉。
  李、霍二人知道老怪所说的“食粮”是指那些蛇蝎恶物,却未料到是老怪物豢养的食物,向来只听老怪喜喝人血脑汁和生吃心肝,或生羊活狗,茹毛饮血,却未想列凶厉至此,真是怪中之怪,令人难测高深。今番难得般般凑巧,因祸得福,免去一场凶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那敢多说,惹翻这喜怒俄顷的凶神,一面招呼二女安心,一向向桑老怪致意:“如此足感盛情,我们因身有急事,就此告辞!”
  老怪霍地把右手的蛇身急如怒箭,向二人打来,一面骂骂咧咧!
  “急娘的鸟事,还不是忙着同两个丫头去窝心。也罢!要滚就快,俺老人家一个人情做到底,带汝等出洞吧!”
  二人差点给他打中,猝不及避,又不便施展掌力震落,只得以上乘轻功各一抵脚尖,避开正面,各人身上已沾了一些激发如雨的腥血。老怪已一晃而出,当先驰去。二人只好忍住胸头恶气,恨不得手刃老怪。此时此地,只好招呼二女,紧蹑跟出。
  一行穿梭曲折於阴风洞内,文奇在前,二女当中,春风殿后。只听刺耳的异声,此伏彼起。时有蓝、绿色的光亮在闪动。但老怪所过之处,光亮顿熄,缩退如兔。四人都知到处皆是毒虫恶物,虽怕桑老怪,保不完嗅到生人气味,暴起发难,处此险径,无法展开手脚,再说如有伤损,又怕老怪藉口翻睑,郡是心情紧张,提神戒备。
  幸得一路无事,蓦地眼前一亮,已出前洞。但阴影重重,原来洞入隐密偏僻异常,位处削壁孤岩,穷谷绝地之内,日光都为孤崖所掩。
  四人都不禁吁了一口气,稍出胸头积郁和沉闷之气,都是精神一振。尽管都肚内空虚,饥火中烧,二女被困较久,任是四凶极尽奉承,为献殷勤,美酒佳肴,张罗俱进,二女那里吃得下?又恐食物和酒中弄鬼,更是惶惶不敢动筷,饿到不能支持时,也只吃几口白饭,全靠内功调息,台底生津,拼耗元气支持。好得四凶粗鲁,食物送到便离开,二女便把一些肉食抛下给那些恶物当点心,酒也倾泼一些在暗角内,装作已吃了。这时重入生天,都兴奋得忘其所以,但一转想受辱之事,又白脸罩寒霜。老怪似出而复入,这时又现身赶出,隐闻洞中呱呱儿啼之声甚急。
  老怪丑脸阴沉,死板板的丢过一片几如巴掌大的蛇鳞,上有火烙的两只羊角,冷哼一声:“拿这个到山脚一家猎户问黑牛取那些破铜烂铁,去吧!休得再来!下次来了却去不得!”两肩耸处,人便入洞,好快的身法,以四人眼力,也未看清他起步作势,简直像平地飞去,人影一晃而已。
  四人只好含怒动身,好得各有上乘轻功,无论地势何等阴恶,也难不倒他(她)们。各提一口真气,翻越坎坷,竟是无路可寻,也顾不得了,李文奇一马当先,手足并用,不过一顿饭的时间,便到达平地。东方旭日,已照峰尖,仍是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春风贻荡,恼人天气。
  四人劫后余生,痛定思痛,空自咬牙。身已脱险,反觉饥渴交加,都有倦意,恨不得在朝露仍湿的草地休息一会。
  霍春风认定时机不可失!既怕老怪翻悔变脸,如四凶恰巧赶回,又费手脚。既各路高手赶来中条,必有能者,既为看热闹,其实是为霍春风而来,说不定会有人想伸手找岔子。何况听老怪说被他吓退下山,武林中人最是好胜,奈何不了老怪物,说不定把气出在春风身上,故意找他麻烦,甚至半路却镖,强要出手,旧恨未消,大仇未报,又结新怨,再树强敌,在在皆对自己不利,何况尚要赴约天狼峪,当前之计,必须先把镖银取回,才好早日安下这桩事。
  文奇和二女当然也深明处境,连话也不及说,各展身形,向山下扑去。
  果然,山角僻处,炊烟岛岛,山居在望,赶到一问,虽是三、五人家,都是猎户。一问名叫“黑牛”的,都说他昨夜被几个陌生的人请到五里外的山村吃酒去了。
  四人心中一动,都感事出有因,说不定大有苗头,又起变卦,便问来人大着打扮?那些猎户先却不耐烦多说,也不敢多说。霍春风从贴肉内衣取出一张金叶,笑道:“这给各位买碗酒喝,小意思,我们不过随便谈谈,绝无牵涉之处!”
  便有一个老年猎户接过,真是钱可通神,便先让四人进屋坐地,泡上热茶。春风见机而作,又取出一张金叶,请他随便弄点吃食,加上文奇什么都懂,套话儿,说些有关打虎猎兽,捉狐杀狼的闲话,便对了猎户们的劲儿啦,立时显得热乎,七嘴八舌,不问他们,也打开话匣子来了。
  那老猎户吸着旱烟,露出狗窦(缺牙)笑呵呵地道:“敢情相公也是行家?看情形又不像携眷游山的斯文相公,二位姑娘……嗳!可是入山迷路,碰到什么野物受了惊?”
  李、霍二人知道自已一行衣衫露相,都沾满了泥污,甚是狼狈,二女更是弄得花容不整,刚要回答,那老头已听那在灶角内烧火,被烟熏得如淌眼泪的媳妇儿:“杏得!带这两位姑娘进房去梳洗一下……”又向二女鸡啄米般点点头:“二位姑娘休嫌骚脏,委屈一下吧!”
  二女刚才被这老东西“携眷”二字弄得脸有羞意,奈何他不得,一听这话,倒合心意,女孩子那个不爱美?便是揩一把脸也是好的,便借此下台,闪身上前,跟着那个用手背擦着眼角的大脚婆娘进房去了。
  礼失而求诸野,李、霍二人倒觉得这老头子朴质可亲,当然不会怪他,是好感,笑着问他:“看你老人家筋骨健旺,足见是老把式了。请问这位叫黑牛的人是你老什么人?来叫他出去的人何等形相?”
  老头一听提到“黑牛”,微微不快,但当着左邻右舍在着新奇客人的小辈面前,再加上那老伴已吓得变了颜色,虽皮脸在打惊风,不住抽搐,勉强笑道:“他嘛!与老汉并不沾亲带故,还是新来不久的邻舍,他常出去,又不干俺们这营生(指打猎),也不知他谱儿……”
  一个大嘴婆娘忽然插口道:“他银子多着哩,大把大把的用,倒像个大财上,不知为何却住到俺们这里来?”
  另一毛头小伙子不甘寂寞,怯生生的笑:“他半夜里还带了……姑俚(女人)来困觉哩,还说带俺们去……”
  却被老头子一瞪眼,吹胡子,断喝:“谁叫你打岔!还不都给俺出去,各做各的事去!”
  那几个男女都似乎怕他,个个开溜。
  老头抹了一下鼻子,笑道:“这些人都是老汉子侄、侄媳,不懂半点礼儿,休怪!不知二位找他何事?至於昨晚来找他的几个人,老汉已经睡了,只听他们唧唧喳喳聒噪了一阵,便同走啦,后听刚才多嘴的毛得说那几个人都是劲装短打,只有一个穿长褂的先生,不三不四,都像背着家伙儿,大约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老汉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人老骨头硬啦,没精神看闲碴儿。”
  两人互望了一眼,便岔开话题,又谈起有关猎兽的事情来了,世界上最会说话的人莫过於能投其所好,以称其心,搔到人痒筋上,便是敌人也会发笑的。这老头原是对这四位不速之贵客有着怕找麻烦的戒心,这时却是浓眉斜飞,兴奋得嘴打咧苏,口沬四溅,叫媳妇把锅内蒸馍先放在一边,先下粉条,一面叫人来帮手,杀鸡暖酒,再把腌藏的各种飞禽走兽肉全部出藏。外加昨夜带回的收获物,三只山鸡,一只斑鸠,一只香獐,都挥手命速整治,这一下子,刚才被赶出去,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几个粗汉笨婆得其所哉,争先恐后献殷勤,各自大忙起来。
  李、霍二人连声致谢,不必如此铺张破费。老头笑呵呵的直摸刺蝟胡子:“那里!都是家常东西,难得有相公这样的贵客来到,姑娘更是绝无仅有。……”
  大约已瞅到二女翩然出来,把他的嘴边话随唾沫咽下,李、霍两人的眼光也不自主的看去。
  “西子蒙不洁,人皆掩鼻而过之”,夫以西施之美,一旦不洁其容颜,人们尚要掩鼻而过,何况容貌不如西施的人安得不讲修饰?二女天生丽质,春兰秋芍,各具胜场,污垢已难掩其本色。这时,经过一番洗漱,虽是用皂荚水(山村人家采取树上一种白色小豆,榨汁去污,可比现代肥皂用途。)拭擦乾净,又用木片(木匠刨下来的杉木薄片)水洗过头,满头秀发被大木梳梳理得毫光水滑。虽无云鬓雾发之致,已分明掩映出一张红里透白,一张黑里透红的俏脸儿,别说那些男女出生以来末见过这等标致的姑娘,各张大眼,放下了手上工作,便是李、霍二人的眼神也留了两瞥。
  二女一个是蔷薇吐艳,落落大方;一个是出谷幽兰,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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