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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黑睑二个汉子立即疾驰下山。
红脸似见无人答话,以为听错了,又不好意思显得脓包,又自向四周拱拱手道:“既朋友看不起漆某,避而不见,漆某是主人,绝无在盛会期间强要人见面,失礼於同道朋友面前之理!”
他只顾自捣鬼,可把藏身在一块石壁的少年又气又急又好笑。听下面声音,明明是自己两人赶出后,恶僧发觉,以为是那老和尚漏口放走的,要老和尚的命,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无奈敌踪已现,自己无法现身往救。一咬牙,用重手法揑碎几块岩尖,正要对准红面贼人打出,只见人影飘忽中,那红面贼手忙脚乱,一声怒吼犹未出口,就被点了哑穴。原来玉龙姑飘身而出,先打出两股掌风,奇寒刺骨,红面贼本领不弱,但棋差一着,闪避不及,虽打出两掌,功力不敌,立时冷风入骨,几乎窒息,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又被点了哑穴,立时倒地。
这时,引听到有人上来,两人也各自藏身之处飞纵落地。猛地,率顶传来一声悠扬的箫韵,划破夜空,随风摇曳,飘荡、飘荡,飘到三人耳内,少女和少年不由自主的侧耳倾听,玉龙姑却是芳容惨变,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一刹那间似受了无限刺激,七情交织地对少年一挥手:“快把这厮沉入溪底,火速下山……”白影一幌,消失在岩隙间。
少年急忙一俯腰,提起红面大汉,飞降溪畔,轻轻地把他放入瀑布边,用脚一挑,便把巨大身体挑在瀑布落处,恰到好处,瀑声如雷,尸体被水一冲,便被急流冲激的漩涡吞没,无踪无影,只听上面有人粗声粗气:“黄胖秃驴真没用!到口的鸭儿飞了。听他刚才来说,嫩雏儿美得紧,献给师傅,却是大功一件……”
另有一个有气少力的沙哑声音接口:“你别黄呀胖啊乱说,人家以前也是名震道上的硬生,只为玩多了娘儿,被中原一些自称什么侠义道的赶尽杀绝,才不得已逃到边陲来。因先曾受伤,在半路倒地,温地上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转,便得了那个水肿病呀!嫩雏儿插翅难飞,明天一早,咱们接客的船准会捆了送到!”
那粗声笑道:“可惜被三脚虎捡了一件现成大功……嗨!老大又只顾躲到洞内找乐儿去啦!自从师傅移居仙掌岩,所有的玩意儿都搬上去啦,存下这个空洞,真没味儿!”
两贼大约飞身进洞去了,还隐约听到笑声:“咱们三人派这个苦差事,好不闷气!老大,你别连中三元,让咱们吃刷锅水啦!”
少年担心少女安全,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如二贼入洞发现红面贼不在,必出来寻找。急忙飞身水光石上,所谓水光石,乃一块三丈方圆的乳石,透明如镜,在月光下可照人影,石上被历年游山者刻了“XXX到此一游”的题字,无一空隙。
不料,四面查看,竟不见姑娘踪影,这一惊非同小可,又不好出声呼唤,先以为藏身附近,但一看自己出现,应该速出会合。果然,只听洞内大叫:“老大!”
少年一想,必是小妮子好奇,胆大包天,暗随玉龙姑去了。除此外无他途,急忙飞身循刚才玉龙姑去路追去。
箫声已停,却隐隐传来一种悦耳细乐,并时闻断续的哈哈怪笑声,可听出是内功极高的人所发,暗暗惊心。想发声处必是号称“南天八怪”之首的色空上人淫窟。暗叫不好!久闻这魔头有独门异声诱人,心性不坚或内功定力不足的人必为所迷。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一失足何堪设想?暗骂自己太鲁莽了。逞勇入山,原不过想暗中探听大师兄消息,不管在不在,回报师傅再定攻取之计。两人同行还不保险,如何竟疏忽至此?立时心如油煎,急忙展开全身功力,但见一缕轻烟,飘忽於岩隙林梢。
他只知循声而往,一路窜高跳远,竟跑了两个更次,其实他已超越玉女峯、会仙岩、钓鱼岩、卧龙潭和大隐峯、更衣台等武彝胜地了。等听到细乐声越来越近,就在峙耸如掌的峯凹内发出,已是“六曲”天游峯了。
此时,少年已心脉皆震,诉不出的苦,因为由越近越刺耳的怪笑声中,听出高手不止一人。而那种细乐柔柔靡靡,人在里许外,便觉气促汗出,面红耳热,骨意皆酥。想不听,那种声音偏偏深入耳中,越听越不对头,正是传说的“秘魔神音”,想不到如许魅力?再想到那不听话的小妮子,此时不知存身何处?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时在三鼓以后,少年知道转瞬天亮,更是藏身无处。必须在天曙之前,把小妮子找到,先逃下山再说,此时决不是逞勇好胜之时。
他不敢正面进入,借着树荫岩石隐身,遮遮掩掩,翻过几道孤岩,估计已在洞顶之上了,不知是否右岩穴可以下窥?或者只要能听清下面动静,一发现不对头,二女遭擒或遇敌的话,立即驰下拼命。
不料,尽是光秃秃的大石,估计离洞内最薄处也有二丈多厚,还要提心吊胆,注意是否有人哨望或突袭,直紧张得手心出汗。
猛听阵阵燕语莺声或令人酥麻的淫荡笑声秽语由后洞传出,暗想:这洞好大好深,估计全长不下百丈。急忙鹤伏蛇行,果然十余丈外,已见灯火熠熠,照耀如同白昼,并闻水声激荡,泉音淙淙!
他竭力提住气,知道下面好手云集,一有声息,自己想脱身都不可能。恰巧,靠近灯光处石笋林立,便在暗处探首一看,不由心中狂跳,差点吐出唾沫。
原来,下面天生成一座围城似的盆地,一边是后洞孤崖,也即是他存身之处,三面翠岩重叠成嶂,石笋如柱,低的八九尺,高的五六丈,大的如华表,小的如石人,参差错落,倒有两面临着万丈绝壑,一面临着巉崖,黑沉沉下临无地,山风甚劲,云霞蓬勃,沾衣欲湿,少年不禁由心眼内直冒凉气。
盆地宽约十丈,长约八丈,不知由那里引来的天然泉水,汇集成池,最奇怪的是水直冒泡,带着乳白色,热气重蒸,充满硫黄味。
池中如鱼戏水似的二十多个美女,一丝不挂倒也罢了。各在水中互相追逐嬉弄,丑态百出,令人不堪入目。
靠后洞的边,石笋上挂着轻纱和绸缎衣物,五彩缤纷,活色生香直把这个初走江湖的少年看得心热如沸,丹田酸痒。加上前洞传来的细乐声,只觉全身懒洋洋如像青春想瞌睡,慵倦中又带着亢奋,两腿似要轻微的抖动。
少年猛吸一口真气,想镇定心神,真怪!心中想禁止自己不要看,眼睛偏偏越睁越大,似要冒出火来。满池春色,加上五颜六色的花草点缀其间,飘来阵阵幽香,更撩人情思而悦心目。想禁止自己不要听,那种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奇妙乐声偏偏听得一清二楚。乐器似不止一种,与眼下的活色生香,更令人心魂皆醉。
少年受的感应越烈,全身都起了异样的感觉,猛听前洞传来一声架噤怪笑!
“老大!妙极!正看得心旌荡漾,竟天送宝货上门。各位看这丫头长得多美啊!眉毛浓结,眼角无纹,还是原封不动的活宝贝咧。”
又听一个阴森森的声昔笑道:“你这和尚该打,这是傅贤侄意外之财,献给老大做寿礼的,难得找新鲜货色,寿翁不用来加寿,却给你这花和尚拔头筹,太不近人情了!”
又听一个柔细悦耳如女音的:“且慢。梅儿,把她解醒转来,先问问再说!”
一个沙哑的声音狂笑道:“对啊!深夜能到这里,必是练过花拳粉腿雏儿,说不定是那些不要命的老贼门下,倒可让老大开了封皮,挂红出彩,躁躁那些老贼的气呢,哈哈!”
跟着哄堂大笑,山洞都在摇动,回音幌荡不绝。
第三章 迷阵丧真如
这一下,可把正在醍醐灌顶,全身火热,每个血管都好像在爆裂,正要疯狂扑下的少年恍如兜头泼了一桶冷水。自己痛恨自己这样不争气,看了一场丑戏,便把师傅和师执们平日谆谆告诚的一切忘个乾净,差点自坠地狱,永不得翻身。不由得邪火顿退,冷汗如浴。听洞中群魔口气,明明是心爱的师妹被擒,应思霞似未同难,女孩儿家身体何等尊贵?连自己算是世上最亲近她的人了,也只耳鬓厮磨,消受些微香泽,谈不到肌肤相亲,现在却要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别说自己受不了,传说出去,师门一生清誉完蛋,连师执好友蒙羞受垢,何以对天下同道,急得要翻身扑往前洞,拼着一死抢救。
无奈刚才看得人性与生俱来的本能冲动,丹田鼓荡,全身真气浮动,无法一下子定住,只觉眼旸腰软,勉强轻轻爬起,刚长吁了一口气,想加速运行功力,猛觉香风轻拂,知身后有人袭到,本能地一个“细胸巧翻云”,闪退一边,刚要打出的双掌忽然收住,原来已看清是玉龙姑伫立面前。
大约她也芳心乱跳,更不该秋波那一转,满地春色,尽收眼底,只见她本已娇红欲滴的双颊更红得快要出火,连粉颈儿都如醉酒,一对秋波水汪汪地好像可挤出水来,狠狠的向他瞟了一眼,他不由心头一荡,又一紧,也是面热心跳,这回是本能的羞耻,何况心急如火。只见她玉手一招,便示意他跟着往右面斜坡退下,他不由自主地飞身跟去,约飞奔了半里许,他急忙停步,正要翻身退间,只听她低声娇喝:“你想找死么?可知南天八怪,全聚首一堂,都是来贺色空老魔七十大寿的。别说八怪的其中一个,你皆非敌手,便是他们门下,也都惹不得,幸而我脱身得快,你师妹年少不解事,一照面便被老怪门下玉箫郎君……用独门五色迷香弹迷昏倒地,如她醒转一说出我们,别想逃出山去。只有暂时躲避一下,如不见动静,必是小丫头嘴紧,我们再设法脱身不迟……”她边说,娇躯儿越移越近,说到末句,竟是四目相对,只差未肌肤相接了。
少年本已急得火红火绿,几次想不顾而去。无奈娇音隐藏魅力,妙人儿香躯已一晃到了面前,还步步逼近,使他双脚欲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