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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不止一战,东土武林中,绝不容许一个霸主的存在,贵教要达到此一目的,也不是一战可就的。”
端木方轻声一叹道:“我知道,未来的路长而多艰,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洪九郎朗声道:“我们也是一样,为保持中原武林的安宁和平,我们也不会放弃自已的责任。”
大家都有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终于端木方道:“第一阵我们准备派出的是巨力神魔萧仲达长老,他是天赋神力,习的是本教神魔杵。”
少林的枯木大师道:“洪门主,老衲自请出阵,老衲也因为力气大一点,习了少林达摩杖法。”
洪九郎知道枯木大师是少林藏轻楼主持,地位仅次于掌门人,却不知他雄于力,而且看他的身材瘦而高,也不像个力士的样子。
但是他也了解到少林在八大门派中,虽是处世无争,却也一直居于领导地仕,首席长老,地位尊重,若无一点把握,也不会自己讨阵的。
因此他也朝端木方道:“中原武林推少林长老枯木大师出场领教。”
端木方微感动容道:“少林神功,本宫仰之久矣。今日有幸一睹绝艺,深感荣幸。”
双方座位之间,有一块五丈见方的空地,已经足够活动了。
侍女在周围四角各树了一具满堂红的高铜灯架,上面是一口盂状的铜钵,里面盛满了油脂,点上了火。
这大殿中四周的明瓦窗户都有特殊的作用,能由外面透入光线,也能由内部反射光线,点起了几十具火燎之后,整个大殿中光明如同白昼。
对方的巨力神萧仲达出来了,是一个像金刚般的巨汉,他手中的神魔杵也与庙中金刚手中所执的金杵一般,粗逾饭碗,看来就相当沉重了。
枯木大师的达摩杖比他的长出一倍多,有小臂粗细,却是精钢所铸,看来也十分的沉重。
两人走到场中,只各自献礼后,就开始动手了。
萧仲达动手时,似乎没有什么精妙的绝招,然而他有力,一杵下来,力逾千钧,敲在禅杖上,火星四冒,地动山摇,而且迅速异常,一杵接一杵。
枯木大师双手握杖,步伐沉稳,见招接招,丝毫不投机取巧,不过看他的力气似乎稍欠,每接一招,身形不是晃一晃,脚下就是退一步。
洪九郎看了微皱眉头道:“这一阵我们似乎要输。”
天狐老人道:“何以见得呢?”
“枯木大师的勇力稍逊于对方。”
“目前似乎如此,再下去就不同了,少林武功着重在根底,可以绵绵不绝,十招如此,百招也是如此,魔教却是以特殊的方法激发体内的潜能,发时汹涌惊人,却无持久,五十招后,他的体力就将不支了。”
“但是枯木能支持五十招吗?”
“他能接下第一招,就能接下一百招,苦练出来的武功,究竟优于速成。”
果然到了四十招后,萧仲达似乎气力稍减了,他每一手重击已不再能枯不退步,两人渐成平手。
萧仲达脸上的表情转为焦虑,他的杵法也转为刁钻阴狠,不再力狠,改为蹈空隙进招,但枯木大师守得极稳,始终不让他有得手的机会。
到了五十招时,萧促达忽而举起金杵,一抬泰山压顶猛击而下,枯木双手执杖,平伸举上迎架。
又是呛银一声,那四尺多长的巨杵忽地弯腰中断,前半截直堕而下,往枯木的头上落去。
巨杵是不会断的,除非杆身上另有机关,故意造成这种情形,洪九郎倏然失声,正要抗议对方的手段卑鄙。
但枯木大师却屹立无恙,那半截巨杵的杵身掉在他的光头上,弹了一弹,又掉在地上,而他的禅杖却横挥了出来。
萧仲达一击得手,已经退了开去,可是枯木的禅杖长有丈二,他将杖尾沿到尾柄处握住横撩,可达一丈五尺,萧仲达退得不够快,碰的一声,被杖端击中后背心,把整个人击飞出去,倒地口喷鲜血。
洪九郎忍不住起立喝道:“好功夫,好招式,大师的头上不要紧吧?”
枯木大师平静地道:“血肉之躯,挨上这一下,受伤是难免的,幸好老衲自幼习达摩易筋经、金钟罩功夫略有小成,勉强挨得起而已。”
他的头顶破了一块,有鲜血流下来,他用袈裟擦了一下,单掌做了个问讯道:“这位萧施主神力雄于老衲,力拼下去,老衲未必顶得住,可惜他机心太深,意图以器械取胜,先是伪做力竭,递出重招,再使器械中断而伤人,老袖一时收手不住,至感歉疚。”
端木方在座上也举手为礼道:“是的,萧长老有力搏千招之勇,他应该老老实实地凭真本事打下去的,可是他的神魔杵中有断杵克敌的装置,想利器械之利而省事,才致受了教训,以后他会知道利害了。”
枯木道:“老衲一杖中内蓄达摩神功,萧施主的筋骨已裂,以后恐怕无法再恢复那一身神力了。”
端木方怔了一怔才道:“那也没关系,本教门下弟子修习此功的有十二人,他一个人得了教训,以后的人不犯这种错误就成了。”
枯木大师淡淡地道:“老衲门下修习达摩杖法者修得四人而已,不过他们的成就都优于老衲,异日若有机会再碰头,少林在人数上或许不足,但胜负之数却还难说。”
端木方笑着点点头道:“多谢大师相告,以后本教弟子,遇上了少林的大师父,尽量避开些就是了。”
枯木大师单掌作礼,携杖回座,他同来的那名弟子立刻为他敷药疗治,而萧仲达则要人抬回去了。
端木方又道:“中原武学博大精深,我们算是开了眼界了,第二场由本宫莫努儿长老候教,他是一名剑师,他的弟子有九人已在西方几个国度中担任剑术宫廷教师。”
他的这番说明看来似属多余,但也告诉对方,这位莫努儿精擅的是西方剑术,而且极具成就。
洪九郎却听出了另外一层用意,含笑地问道:“贵教的弟子已经打入到每一个角落中去了?”
端木方道:“是的,本教弟子分明暗两部分,明的留在教中效力,推展教务,暗的部份以各种身份,散入每一个角落,平时与教中极少连系,而且绝不参与教中任何活动,他们的责任就是在本教遇有强敌,濒临危亡时,起来重振本教的。所以本教在百余年来,虽然树敌极众,几度垂危,却始终未能影响根本,很快地又复兴起来,就是靠着本教这种高瞻远瞩,普及生命的种子所至。”
“在中原也有很多这种人了?”
“可以这么说,本宫中有一大半的长老都是中原人,他们绝不参加魔教的活动,也从不表明身份,连本教遣出的弟子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在必要时,才由掌宫魔主将他们征召前来,担任长老,训练下一代弟子。”
洪九郎与东来群侠都抽了一口冷气,对方有如此精密的一个制度与措施,要想澈底消灭魔教是不可能的。
洪九郎道:“贵教既有如此庞大的力量,为什么不集中起来,一举行事,这样岂非有利得多?”
端木方一笑道:“前元兵力之盛,雄霸东西,何以建国不过百年,就烟消云散了呢?原因无他,就是他们把力量一举而用,后力无继之故。本教第一任始相脱欢儿是元代名相脱脱的后人,他鉴于元代之失,深知欲求百年久图,就必须要有完善的准备,一代霸业不成,可以求之于后,只要我教的技艺与根本不绝,我们永远有希望的。”
这番话像一柄沉重的铁锤,敲在大家的心上。
华山烈火神君道:“我们无法根绝魔教,但也可以仿效他们的方法,绵延壮大门户,只要我们始终能保持壮大的实力,大家齐心一致,照样也可以把魔教永拒于东上之外,维我道统的,下一场老朽请命,出去斗斗这个西方剑师,看看他们有什么绝艺。”
天狐老人道:“魔教剑技大家多少已有个认识了,专走辛辣的路子,神君的华山剑法汹涌澎湃,发时有烈火燎原之势,倒是可以克制他们的刁钻攻势。”
洪九郎虽然知道烈火神君出去不太妥当,但师父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反对,只有道:
“魔教剑式诡异,往往会由意料之外的地方或是用意料之外的方法进招,神君动手时,千万要小心。”
烈火神君哈哈大笑道:“我当然知道,二十多年前那一战,我华山派领受魔教的教训最多,遭遇最惨,死伤的门人子弟也最多,但我们多少也有了一点心得。”
说着起身出场,莫努儿也出来了,是个满脸大胡子的高个子,那把胡子长可以及胸,半黑半白,看年纪最少也有五十左右了。
不过魔教中人的年龄,无法从外表去了解的,他们修习的魔道有驻颜之法,一旦成功就停留在那个年岁上,永不会再老。
魔教中人有一句狂言,他们没有老人,只有永生。永生并非不死,躯体还是会死亡的,但他们的元神却升入魔界,永生不灭。
那是一种很神秘的宗教,外人无由得知,但教中每一个人都虔信此事,想必还是有点名堂的。
烈火神君撤出肩头的烈火剑,连招呼都不打,立刻展开了攻势,双方是面对面的,倒也不算偷袭,而且对方也显然有了准确,没有被他攻得手忙脚乱。
魔教的剑技也分东西两派的,都走的是诡异路子,只有所使的剑器不同,东方用的是中土的剑器,剑身较硬,西方剑身窄而薄,可以弯如软剑,但锋利无匹,东方剑技重劲,西方剑技重技。
这个莫努儿却兼具了东西两派之长,他的剑以内力贯注时,坚逾精钢,拧刺时有如毒蛇,但有时却又柔曲可变。
华山的烈火剑法声势是惊人的,烈火神君的攻势尤为猛烈,但是莫努力儿却总是能招架过去。
他像一口纸折成的锅子,里面盛满了水,在熊熊烈火中,纸张本就是很容易被烧毁的,但因为锅中有水,保持了纸张的完整,所以那一堆熊熊的烈火始终未能奈何他。
烈火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