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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轻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童红袖这时也才想起两人好像从未自我介绍过,连忙好笑的急忙道:「大叔,我名叫童红袖,你以后叫我红袖就可以了!」
童红袖?
像似听到什么惊人之言,男人浑身一震,向来沉稳的刚毅脸庞瞬间大变,惊骇不已的瞪着她,嗓音不自觉巍巍颤抖着。「你……你说你叫童红袖?『衫身承马汗,红袖拂秋霜』的红袖?」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是啊!」被他剧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童红袖结巴了。
「你五岁那年就被托孤给你的小师叔,是不?」得到确定的答覆,男人难掩激动,急声追问。
「你怎么知道?」惊叫。
「你的小师叔是否名叫谷怀白?」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哑声又问,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了。
「大叔,为何你这么清楚我的事?」被吓得很严重,童红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果然!
心情激荡至极,知道自己吓坏她了,男人紧握着拳头,强压下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冲动,深邃眼眸满含情感地凝着她不放,嗓音嘶哑轻颤——
「红袖,你……你忘记爹了吗?」红袖……他的女儿啊……
爹?他……他的意思是……
眸眼瞬间大瞠,童红袖震惊地瞅着眼前神色激动的男人,结巴得语不成句。「你……你……你……你是说……说……」
「红袖,我是你的爹爹,童魁,你真的忘了吗?」沙哑的激荡提醒,他又惊又喜,眸眶微湿,不敢相信老天爷这么好心,竟把女儿送到他面前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震惊得不断摇头否认,可脑海中那抹记忆中的模糊身影却渐渐与眼前的男人融合起来。
难道……难道她第一次见到大叔时,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与怀念的感觉,就是因为……
想到这儿,童红袖浑身一颤,抬眸愣愣的瞪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都说不出话来。
知她一时之间难以相信,童魁心下一酸,可唇畔却噙着笑,柔声说道:「红袖,爹知道你受到惊吓:心中尚有犹疑,不过爹可以举出实证的。」
「什么实证?」脑袋已经乱烘烘一片,什么都无法多想,她下意识脱口质问。
「你屁股上有着一块像蝴蝶般的红色胎记,是不?」忆起帮小娃儿时的她洗澡的景象,童魁笑了,那笑满盈宠溺与慈爱。
「哇——」羞窘的尖叫,她双手飞快往后遮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屁股上是否真有块蝴蝶胎记,已经不言可喻。
「你你你你……」结结巴巴的你了个半天,却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瞅着她羞窘的神色,童魁又怜又惜的柔声道:「红袖,你还是小娃儿时,都是爹爹帮你洗澡的啊!」
此话一出,就见童红袖瞬间一僵,呆呆地瞅凝着他良久良久,眼眶不知不觉泛起泪光,视线逐渐蒙胧……
是啊!若非是爹爹,怎么可能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呢?
在这世上,帮她洗过澡,知道她屁股上有着蝴蝶胎记的,全天下就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小师叔,另外一个就是……
「你……真的是我爹爹?」不敢置信地捂着唇,她哽咽出声,难掩心中的激荡。
「傻红袖,我……我当然是你的爹爹!」同样微哽着声,童魁亦是激动不已。
「哇——爹——」终于忍不住哭叫出来,她飞扑进爹亲怀里埋头痛哭,只觉这一切如梦似幻,好像不是真的。
「红袖……红袖……爹的小红袖……」哽咽的嗓音嘶哑低喃,童魁紧拥着怀中人儿,眼眶泛红,湿润异常。
呵……他的宝贝小红袖长得这么大了……
长这么大了……
「呜……爹,你好狠心……就这样丢下我十多年……你好狠心……呜……」想到他十多年来没个音讯,童红袖又怨又恼,边哭边捶着那厚实的胸膛泣声控诉。
「对不起!对不起!红袖,是爹不好,真的很对不起……」听闻幽怨的泣诉,童魁心中纠结成块,又酸又疼,只能搂着她不断喃声道歉。
「呜呜……爹……爹……」哭得涕泪纵横,她不停的叫着爹,彷怫要将这十几年没叫到的份,一次全给补回来。
知怀中人儿情绪激动,一时难以平复,童魁抱着她轻轻摇晃抚慰,任其哭喊发泄,直到许久许久过后,她的哭声渐歇,心情慢慢回稳,这才又怜又惜的替她拭去满颊湿润,柔声询问——
「怎么会来到水月宫?你小师叔人呢?」满心疑惑。
当初会把最重要的宝贝女儿托孤给小师弟,就是相信他会好好的照顾她,怎么如今她人在水月宫,而小师弟却不见踪影?
听他提起谷怀白,原本已止住哭声的童红袖情绪再次起了剧烈波动,鼻子一酸,眼泪如水枉般瞬间又喷了出来——
「哇——小师叔不要我了……」哭得淅沥哗啦,好不凄惨。
「怎么又哭了?红袖乖,别哭!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告诉爹,爹帮你做主……」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被自己一句问话给惹得又再次溃堤,童魁手忙脚乱的搂着她连声安慰。
「呜呜……小师叔……小师叔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泪如泉涌,哭到泣不成声直抽咽,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一句话儿。
小师弟不要红袖?
这是怎么回事?
满头雾水,童魁正待开口问个详细之际,一道清冷却隐含庞大怒气的嗓音骤然响起——
「你们这是干什么?」冷眸如刃,暗藏杀意,水月宫宫主——水凌波妒火顿生,怎么也没料到临时起意前来枫林,竟会让她撞见两人亲密抱在一起的景象。
那个让她原本颇有好感而好心收留的小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闯入枫林,依偎在童魁的胸怀里……
好!很好!她许久没有开杀戒了!
冷笑一声,水凌波眸光转厉,带着杀气,隐在水袖下的五指成爪,随时有将她撕裂的可能。
「宫主!」闻声,童红袖回头乍见是她,不禁失声惊叫。
「凌波,别恼!」太过了解她的性情,敏锐的察觉到那隐于冷艳娇颜下的凌厉杀气与熊熊妒火,童魁微微一笑,牵着脸色苍白的童红袖来到她面前,以着温柔似水的嗓音轻声道:「红袖是你为我生下的女儿啊!」
「嘎?」当女儿的当场傻眼,完全呆住。
「这、这怎么可能?」被说是娘的杀意在瞬间冻结,向来神色清冷的艳容难得的闪过几丝慌乱与错愕。
怎么会?
眼前这个一时好心收留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她的女儿?
可若此事为真,那么两人初遇时,向来冷然淡漠的自己,就难得的对她生起极深的好感,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母女天性在冥冥中牵引着?
心思辗转,水凌波怔怔地瞅凝着脸色微白,颓上还挂着泪水的童红袖,心口顿时纠结紧抽、疼痛难当,怎么也没办法出声。
「这是真的!」噙着浅笑再次强调,童魁牵着女儿的小手来到她面前,以着像是要将人溺毙的深情眸光定定的凝着她,柔声轻语,「凌波,她是我们的女儿,你梦中抱着、哄着的女儿啊!」
幽幽对上那双深情眼眸,水凌波的神色有些恍惚……
这男人让曾失去某段记忆的自己给禁锢了十多年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她心中虽已隐隐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可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曾经爱过他,就算……就算那份爱意在失忆后,仍旧深深萦绕在心头,潜藏在骨血里。
可如今……
如今他曾满脸慈爱提起的女儿,竟真的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教她如何能再拒绝去面对?
女儿啊……她怀胎十月产下,却将之遗忘,只在梦中抱着、哄着的女儿啊……
想到这儿,水凌波浑身轻颤,抬起纤手颤巍巍的轻抚上那还挂着泪水的柔嫩脸颊,呓语般的轻声呢喃——
「红袖……我的女儿……」
娘?宫主是她娘?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震惊得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童红袖全身僵硬,直到那温柔的指尖触上脸颊,她才猛然回过神,飞快扭头看着身旁的爹亲,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着满是犹疑的眼神无声询问。
接收到她眼底的疑惑,童魁不禁一笑,坚定点头。「她的确是你娘!」
竟然是真的!
她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续找回爹,还认到娘,人生真的……好难预料啊!
得到确定的答覆,童红袖迅速回过头,瞠着大眼,愣愣的瞪着据说是她娘亲的水月宫宫主,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红袖,怎么了?」见她不出声,童魁柔笑催促。「还不快叫人。」
啊?要她叫娘啊……
她长那么大以来,还没叫过娘呢!
想到自己有娘了,不知为何,童红袖蓦地涨红了脸,竟然有些害羞起来,怯怯地以着蚊子般的音量细声轻喊——
「娘……」呵……她叫了!
她有娘亲可以叫了。
闻声,水凌波的心头一颤,视线竟有些蒙胧起来,正欲启唇回应之际,蓦地,一道急促的嗓音自枫林外传进来——
「宫主,不好了!有个自称是谷怀白的人在外头大呼小叫,直说要我们交出他的小师侄……」
传话声还在林中飘荡,就见某对父女已经不约而同叫了出来——
「小师弟?」诧异低呼,童魁诧异至极。
「小师叔?」失声娇喊,童红袖又惊又喜,但随即想到自己被他拒绝的黯然情殇,心中一酸,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叫起来。「呜……小师叔既然不要我,又来找我做什么?我不要见他!我不要……」
泪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