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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呆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宠爱小帅望是不是下意识希望他不要成为一个凌利冷静,能成大事的人。他真的有这个私心吗?
韦行见韩青一脸震惊,他倒笑了:“以你的智慧会想不到这一点吗?那你可真是糊涂了。”
韩青沉默片刻:“即便如此,想你也能谅解。”
韦行点点头:“我不过看施施份上,传点功夫给他也无妨,如果掌门反对,我当然无异议。不过,你何必收他为徒,让他玩去就是了。”
韩青禁不住苦笑起来:“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了。”
韦行看了韩青一眼,微笑:“韩青,施施没有托错人,不过,难为你了。”
韩青沉默,难为吗?施施难为他了吗?施施也是他好友,当日说那番托孤的话,他心里未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本可以再同施施与韦行深谈一下,讨论一下其他的可能性,能不能救施施一命是一回事,他毕竟是没有做。韩青觉得羞愧。
十五,拜师
韩青得到了韦行的允诺。
可是他心中迟疑:“我这样做,是真的爱那孩子吗?”
回到自己院里,隔窗听到韦帅望正在清脆地唱歌:“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却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四物当归地芍芎,血家百病此方通,八珍合入四君子,气血双疗功独崇,十全大补……”然后已看到韩青,忘了唱歌,笑道:“韩叔叔!”责备:“一大早,你到处乱跑什么?”
韩青哭笑不得,过去拍拍帅望:“你这小子!”
帅望笑问:“你干什么去了?啊!”帅望那张小脸忽然黯淡了,韩青奇怪:“怎么了?”
帅望垂下眼睛:“你身上沾着蒲公英种子,还能是哪?谁家院子里长满野草!”
韩青沉默一会儿,好一个聪敏的孩子:“是啊,我同你父亲谈过了。”
帅望说:“他把紫藤都拔了。”
韩青解释:“那些紫藤也都枯萎了。”
帅望沉默:“是不是他不同意?”
韩青道:“不!他同意了!”
帅望一下抬起头,张大眼睛,一张脸从惊讶立刻变成灿烂阳光的微笑,这笑容让韩青觉得整个屋子都翊翊生光辉,你说,一个孩子这样的快乐是不是比武功天下第一更值得?
帅望支起身子,一条腿蹦过去拥抱韩青,紧紧地拥抱,不必用语言表达。韩青抱着帅望,他想:“如果这个聪敏的孩子,真的耽误在我手里,我会内疚一辈子。”
小帅望在韩青的怀里因着韩青的沉默而觉得异样,他那场欢喜重又变得沉重,是真的吗?他是真的就要摆脱那场噩梦了吗?小小的韦帅望已看到自己的幸福如千斤巨石系在一根头发丝上,摇摇欲坠。
他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韩青的脸色:“真的?他真的同意了?”
韩青点点头:“他同意。”
帅望轻轻揉揉韩青的额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韩青说:“我担心你。”
帅望诧异:“我?”
韩青问:“帅望,如果不象你父亲那样逼你,你是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学武的,是吗?”
帅望慢慢垂下眼睛:“师父,学会武功,能用来做什么?我也不想杀人,我也不喜欢做什么武林至尊。”
韩青顿时一呆:“韦帅望,你好大口气!”
韦帅望笑笑,呵一口气:“我早饭吃了蒜!”这孩子知道逃离了苦海,立刻心头轻松,竟不知深浅地开起玩笑。
韩青再一次哭笑不得:“帅望,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害你!”
韦帅望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将来一定要在武功上得天下第一呢?也许我可以做华佗扁鹊呢,师父你倒说说,谁记得武功天下第一的是谁?人们记得的不过是谁是大将军,因为他们平定天下,也记得谁是天下第一神医,因为他们济世救人,武功天下第一能做什么?象杂耍的一般。”
韩青费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扼制住给韦帅望一记耳光的冲动,原来他与韦行的盖世武功在韦帅望眼里不过同杂耍卖艺的一样。
韩青这下子真是被气得脸色铁青:“好好,你倒说说看,你要学什么!”
韦帅望笑眯眯地:“为了免得将来后悔,我每样都学一点吧,将来觉得哪个重要再决定学哪个。”
如果不是韩青韩大人武功盖世,他这下子非气得“咕咚”一声昏倒不可。
韩青大怒道:“我说不服你,我也不敢收你这个胸怀大志的学生,韦帅望,你请回吧!”
韩青推开帅望,帅望顿时站立不稳,一跤坐倒在地,那孩子愣愣地仰望韩青,竟是吓呆了,半晌才见他眼圈通红,泪水一串串落下,韩青狠着心,站在那儿不理。帅望哭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即时明白韩青不是开玩笑,他竟然真的要把自己送回到父亲那里去,韦帅望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韩青腿:“韩叔叔,韩叔叔韩叔叔!”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又不肯认错求饶,只得一声声惨叫:“韩叔叔!”
韩青被他哭得魂飞魄散,苦笑,难怪施施如此骄宠孩子,让孩子这样痛哭而不动心的除非是铁人吧?
韩青叹息一声,俯身抱起帅望:“我收你为徒,你也是你父亲的儿子,如果他觉得师父教得不好,随时可以来指教你,你明白了吗?”
帅望点头点头再点头,然后全身颤抖着紧紧抱住韩青。
叔叔毕竟只是叔叔,不是亲妈,也不是亲爹。
韩青苦笑,他竟不得不恐吓这孩子,亲爱的孩子,原谅我用下流手段,我是真的希望你好。
韩青把帅望放下,为他的手脚换药,轻轻按摩脚腕,帅望不时地抽噎着,脸上始终有一丝忧色,好象千斤巨石始终在头上一样,韩青轻声道:“只要你尽力,帅望,你只要尽力而为。”帅望点点头,擦擦眼泪。不过尽心尽力,已经是一件很疲惫的事。当然了,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疲惫的事。生命中充满无奈。
韩青对于向他的师父通报此事有点犹豫,冷秋与他师徒关系一向非常好,可是冷秋最恨他这点善良,虽然正是这点善良让冷秋决定由他来担掌门这个担子,可是冷前掌门希望韩青这份善良只用在自己身上,对于他竟敢对别的人善良,冷秋深恶痛绝。
不过,用不着他通报,冷秋已过光临他的寒舍了,在门口就一脚把不够结实的柴扉踢飞,韩青听到动静赶出去迎接,迎面接到冷秋一记大耳光。
韩青看到冷秋身后跟着的韦行,顿时明白东窗事已发。
他“扑嗵”一声跪倒,低头:“师父!”
冷秋冷笑:“听说你要收徒弟,我特来贺喜!”
韩青沉默,可是他的身子挺直,一动不动。
冷秋怒喝:“你疯了吗?”
韩青依旧沉默,冷秋道:“你以为你还只是韩青吗?想施舍什么就施舍什么,你是韩掌门,记得自己一举一动事关冷家的利益!”也事关他们师徒一伙的利益。
韩青沉默。
冷秋的脸色变得难看:“怎么?我这么说还不能让你醒悟吗?”
韩青依旧沉默。
他没有醒悟,韦行倒是醒悟了,呵,原来那个孩子,竟真的是冷恶的孩子!这些年来,原来他错怪了冷秋。
可恨韩青枉为他兄弟,竟然一字不露。
冷秋的声音低沉:“怎么?你真的要我动家法吗?冷家虽没有对掌门人动家法的传统,不过你既然还是我的弟子……”
韩青低着头,依旧不动,只低声回答:“弟子情愿受罚。”
冷秋气得脸色铁青,韩青说他情愿受罚,分明是无论如何也要收这个徒弟了!他抬举这名小徒弟做掌门,多年来,受的是太上皇般的尊重,无论大事小事,韩青总是愿意请教与商量,今天这样一件芝麻绿豆般的事,冷秋以为他来给他一巴掌就能让他清醒,谁知,他竟无论如何不肯让步,冷秋明白了,这件事大约又事关道德与韩青的良心,这世上他唯一斗不过的就是韩青那可气可恨的道德与良心,知道自己即将再一次败在韩青的良心手下,冷秋再也忍不住,一脚踢过去,韩青被他踢倒在地,心里倒是一喜,既然冷秋没说出别的什么要胁的话来,这顿打大约说明冷秋已认命了。
冷秋转过头去寻找打人的东西,一只手已握住门边的花锄,耳听得一声尖叫:“别打韩叔叔!”眼角看见从门里蹦出来个不知是大兔子还是小猴子的东西,那小东西跌跌撞撞直撞到韩青身上,两手紧抓韩青的衣服,惨叫着:“别打别打!”
冷秋离着有两步远,已经禁不住用手摸摸耳朵,想来韩青近在咫尺,怕是已经震聋了。
他好奇地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这样刺耳的燥音,可是忘了自己一只手里还握着花锄,韩青背上那怪物,见他过来更是发出没命的尖叫声,且死命地抓住韩青衣服不放,韩青几次都没能将他从自己背上扯下来,直急得额头冒汗,同时两耳轰鸣不已,再这样下去,他不聋也会疯掉。
冷秋俯下身来,看到那个紧紧抓着韩青衣裳,正张大嘴尖叫的孩子,英俊神武的冷秋竟然呆了,半晌,他微微挺直身子苦笑:“他这个表情,倒很象一个人!”这惊恐的表情,冷秋曾经见过,冷秋微笑:“小家伙,躲远点,不然我可打到你了!”
韦帅望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打我吧,别,别打,我韩叔叔!”这样英雄豪杰的一句话,让小家伙结结巴巴地说出来,逗得冷秋禁不住嘴角抽动:“打你?你这么小,两下就打死了,你韩叔叔也不会同意的!”
冷秋说:“韩青,把这小家伙弄走!”
韩青一直在弄啊,可是那个小家伙是真的拼了命了,他一双手本来就磨烂了,轻轻一拉扯就迸裂流血,韩青的淡青色衣衫上已经沾满了小小血手印,让他如何忍心发力?
可是冷秋的耐心是有限度他不想他师父的怒火转移到这个小人身上,那后果是极端可怕的,是他不想见到的,韩青到此时只得双手一扯,扯烂衣衫,然后把外衣与小帅望一起甩脱,再用扯成两半的衣服将小帅望包住,不让那两只章鱼触角一样的手抓住他一片衣角,韩青喘口气,怒喝:“帅望!你不得放肆!”
帅望挣了几下挣不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