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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幻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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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我请求你快点,我们还没有完成我们的工作。”

    “耐心点,神父。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在这么多年的沉默之后,我现在
必须努力完成这件事。你办完了吗?公证员先生。”

    “已经按您的要求写好了,夫人。”

    “在信封的下面?”

    “我看出来了,肯定是您亲笔写的几个字:埃里克·米尔海姆,纽约市。”

    “小皮包呢?”

    “在我手上。”

    “请您打开它。”

    “哦!拿破仑金币,我已经好久没见了……”

    “它们现在仍是有效货币吗?”

    “当然啦,而且非常珍贵。”

    “我希望你全部收下,带上信,亲自到纽约投递给收信人。”

    “亲自去?在纽约?但是,夫人,我并不是经常……我从未”求您了,公证员
先生。钱够吗?作为您离开办公室5 个星期的补偿?“

    “够了但是……”

    “我的孩子,你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还活着。”神父开口说。

    “哦,他活着,神父。他会一直活着。”

    “但我没有他的地址。到哪里去找他呢?”

    “去问,迪富尔先生。检查移民的记录。这样的名字很少见。他肯定在某个地
方。一个戴着面具把面容隐藏起来的人。”

    “好的,夫人。我去试试。我会去那儿试着找他。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找到。”

    “谢谢。告诉我,神父,有没有一个姐妹给我一匙白色的溶液?”

    “在我在这儿的一个小时内还没有,我的孩子。怎么啦?”

    “这很奇怪,但痛苦却消除了。如此美妙甜蜜的解脱。我看不到两边但我可以
看到通道和拱门。我的身体难受极了,但现在不痛了。天气这么冷,可我现在感到
浑身暖和得很。”

    “别犹豫了,拉贝先生,她快不行了。”

    “谢谢你,姐妹。我想我知道我的责任。”

    “我正在走向一个拱门,尽头充满光明。如此美妙的光。哦,吕西安,你在那
儿吗?我来了,亲爱的。”

    “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

    “快点,神父。”

    “愿你安息。”

    “谢谢你,神父。”






 

           第二章 埃里克·米尔海姆的自白

    曼哈顿公园街E。M。塔的楼顶房间。1906年10月。

    每天早晨,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无论是下雨还是天晴,我都起得很早。我穿
好衣服,从我的住处来到全纽约最高摩天大楼楼顶的方形阳台。从那儿,我可以朝
着不同的方向望去。向西望,可以越过哈得孙河,看到新泽西州开阔的绿地。向北
可以看到这个岛的中部和住宅区,这个奇异的岛上充满了财富和污物,奢侈与贫困,
邪恶与犯罪。向南是大海,通向欧洲,那是我曾经经历的苦难旅程。向东是流向布
鲁克林的河流,在海雾中笼罩的是被称为科尼岛的疯人领地,这是我财富的发源地。

    我有7 年时间受一个野蛮父亲的虐待,9 年时间像一只动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回四年时间躲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室里,10年时间奋斗在格拉夫森德湾的掏鱼肠子
的小屋直到获得今天的地位,我知道自己拥有超过克罗伊斯所梦想的财富和力量。
所以当俯视这个城市,我想:我是多么的憎恨和蔑视你——人类。

    我是在1894年初经过漫长艰苦的旅程才到这儿的。大西洋上狂风暴雨,波涛汹
涌。我躺在床上,晕船十分厉害,我的旅费是由我原来遇见的一位好心人付的,我
知道他们随时会把我扔到船外,如果我因为对他们的愤怒和憎恨而试图做出反应,
结果同样是糟糕的。经过4 周在大洋上的颠簸,终于在1 月底的一个晚上,大海平
静了下来,我们在距曼哈顿岛南端10英里的罗兹抛锚。

    我对我们到了哪儿一无所知,只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某个地方。但我听见船员们
用浓重的英国方言说,第二天清晨我们将开到东河,停下来接受海关检查。我知道
我会再次被发现,曝光,羞辱,驱逐,并戴着铁链被遣返。

    深夜,当每个人都睡着了,包括喝醉了的守夜人,我从甲板上乘了一只发霉的
救生艇,并从船边下到冰冷的海上。我看见模糊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有多远我不
知道。我开始向它们划去,身体冻僵。1 小时之后我上了岸,发亮的海滩上下了霜。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跨上美洲的第一步留在了科尼岛格拉夫森德湾的沙滩上。

    这光亮来自于在潮水线以外的河滩上几盏摇曳的油灯,从搭建在河滩上的几间
破屋的窗户中透出亮光。我蹒跚地走向小屋,透过肮脏的窗格子向里看时,我看见
一排排蜷缩的人正在给刚捕到的鱼去鳞和掏内脏。沿着帐篷走过去,有一片空地,
在空地中间燃烧着熊熊的簧火,在它周围十几个可怜的人正蹲着取暖。我已经冷得
半死,我知道我也必须取暖,否则就会被冻死。我走近大火,感到热浪涌来,我看
着这些人。我把面具塞到衣服里去了,火焰照亮了我那可怕的头部和面部。他们转
身看着我。

    我以前几乎从未笑过。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笑。但在那天晚上在黎明前零摄
氏度以下的气温里,出于完全的放松,我在内心里大笑。他们看着我……他们并不
在意。他们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畸形。出于完全的运气,我碰到了一个由格拉夫森
德湾的流浪者组成的夜间营地,这些被社会所抛弃的人只能在渔夫和城市里其他人
睡觉时靠掏鱼肠子和洗鱼才能勉强度日。

    他们让我在火边烤干身体,并问我从哪里来,虽然显而易见我是从海上来的。
通过阅读英语戏剧的台词,我学过几个单词,我告诉他们我从法国逃难过来。这没
什么大不了,他们都是从某个地方逃来的,被社会赶到了这个最后的绝望的沙滩。
他们叫我法国佬,并让我和他们一起住在铺着一层层发臭的渔网的小屋里,靠整夜
工作来挣点钱,吃点残羹剩饭,经常是又冷又饿,但不受法律的约束,没有枷锁和
监狱。

    春天到了,我开始认识到将这个渔村与科尼岛的其他部分隔开的荆豆藤背后的
东西。我知道了整个岛上是没有法律的,或者说只有它自己的法律。它并没有同只
有狭窄的海峡相隔的布鲁克林融为一体,直到最近,它才由一个半政客半流氓的被
叫做约翰·麦卡恩的人统治,他刚被逮捕。但麦卡恩的徒子徒孙们仍居住在这个像
疯人院一般的小岛上,继续从事游乐、卖淫、犯罪、邪恶和寻欢作乐。纽约的资本
家们每个周末来这儿也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他们在愚蠢的娱乐上花去了大笔财富,
而这些娱乐设施正是由那些聪明的企业家提供的。

    和其他流浪者不同,他们一辈子只会掏鱼肠子,摆脱不了他们的愚蠢,我知道
凭着智慧和创造性,我可以走出小屋,从这些当时正在岛上设计和建造的娱乐场中
发财。怎么开始呢?首先,在晚上,我偷偷溜进城里偷一些衣服,是一些从洗衣房
里和海边的空房里偷来的衣服,穿起来很合身。然后从建筑工地上拿一些木料,造
一间更好的小屋,在这个喧闹的并无法治可言的社会里,游客会很高兴地在每个周
末扔大笔的钱,但我不能在白天露面。

    一个新来者加入了进来,他仅是一个17岁的男孩,比我小10岁,但非常老成。
他身上没有伤疤,也不畸形,他面色惨白,一双黑眼睛毫无表情。他来自马耳他,
从那儿的天主教神父那里接受过教育。他的英语说得很流利,也懂得拉丁语和希腊
语,而且他毫无顾忌。他来这儿的原因是,由于那些教士逼他进行无休止的苦行,
他非常愤怒,于是拿了一把菜刀刺向他的老师,当场就要了他的命。为了逃避追捕,
他离开马耳他逃到巴巴里海滨,一段时间曾做过男妓,之后他暂宿在一只碰巧开往
纽约的船上。但由于对他仍在被悬赏捉拿,所以他躲开了艾利斯岛移民部门的盘查,
流浪到了格雷夫森德湾。

    我需要一个人白天帮我喊价,他需要我的智慧和技巧以离开这个地方。他成了
我的下属和所有事务的代表,我们俩从那些掏鱼肠子的小屋走向了权力和财富,名
声覆盖了半个纽约和其他地区。直到今天,我仍只知道他叫达吕斯。

    如果说,我教了他,他也教了我,使我改变了那些陈旧和愚蠢的观点,转而崇
拜那惟一真正的神,那个从不会让我失望的主人。

    使我能在大白天活动的问题很简单就解决了。在1894年夏天,我用从清洗鱼的
工作中攒到了钱,找一个手艺人做了一个胶乳的面具,大大的红鼻头,笑起来还缺
牙。再配上蓬松的上衣和裤子,我能在游乐场四处走动而无人怀疑。带着小孩的人
甚至朝我挥手微笑,这套小丑的装扮是我白天活动的护照。有两年时间我们一直在
赚钱,我们用了太多的伎俩和骗人的方法,以至于我都忘了到底发明了多少种。

    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好的。我发现每个周末游客们从科尼岛寄出25万张明信
片。很多人找地方买邮票,所以我用1 分钱的价格买进明信片,在上面盖上“邮资
已付”的字样,然后以每张两分的价格卖出。游客们很高兴。他们并不知道邮政是
免费的。但我想要更多的,我能感觉到大众娱乐会越来越热,赚的钱会像印钞票一
样滚滚而来。

    在头一个一年半里我只遇到一次挫折,但那是很严重的一次。一天晚上,我带
着装满美元的包回家,途中,我被4 个拦路抢劫的强盗盯上了。他们带着棍棒,手
上戴着指节钢套。如果他们仅是抢钱,那虽然糟糕,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扯
掉我的面具,看到了我的脸,打得我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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