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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弄得这么明显,都破相了。”
他们都好奇地询问着。
的确,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讲起过它,因为我觉得那是属于我和安的‘私有财产’。
安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径自喝着饮料。大家则急切地等着我的回答,我不想说,又觉得没法敷衍,真是不知所措。
“他帮我打架时弄的。”安很小声。
“你?打架?”所有人都跟听说有两个地球时的反映,觉得不可思议。
“咳,就那么回事,反正就是一次打架留下的,很难以接受吗?好象没有6只虾100多吓人吧?”我指着自己面前的一盘虾,故意扯开话题。
由此大伙儿也忘了刚才说到哪了……
结束一顿神聊,胡侃,望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大家开始商量后面的节目。
“我有电影票和音乐会的票,谁想去?”宁帆说着掏出好几张票。
“去KTV也行,我有优惠券。”三儿也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我看了安一眼,他好象有些累了,无精打采。
“想去哪?”趁他们商量时,我问他。
“你呢?”
“我随便,听你的。”
“那咱们回家吧。”他很平静地说,“你明天还得上班,我也累了。”
我看了看表,9点多。虽然对于圣诞夜似乎收场得早了些,但我没什么遗憾。只要和他一起就行了。
走出饭店时,宁帆小声问我,“是不是平安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以为他因为我们的玩笑不高兴了所以不和我们去玩儿。”她挺不好意思。
“怎么可能。他累了,我们想回去了。”我解释着。
大名开了辆切诺基,他说副处不在,车就由他全权管理。大家都说他假公济私,他却很理直气壮地说“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既然我有义务管理,自然有权利使用。”果然,他这个武警毕业的人似乎还挺懂法。也不知道法律中所说的‘权利’与‘义务’是不是指的这些。
四个人去唱歌了,本来说把我们送回家,可安说送到路口就行了,他想走着回去。
于是,又是那条长长的小路,我拉着他很悠哉地往家溜达。那一晚星光璀璨,好象为了配合我们的小情调特意买力地闪着。
“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牵着手走在星星下多好啊!”他感叹着。
“要是你愿意也没什么不可以呀。”
“可是总会有太阳出来。”
“那怎么了?有太阳的时候我们就休息,等星星开始上班了,我们再走。”
他笑了。
“反正怎么走地球都是圆的,到时候我们还得回到原地。”他幽幽地说。
“不一定,咱们现在谁都没多少钱,恐怕没出北京就饥寒交迫地去见阎王了。”
“也对!”他好象从某种美梦里清醒了似的带着恍然大悟的语气。
“哎,你就是不切实际。还想着能走回来呢。”
他笑出了声,好像被自己的妄想逗乐了。
风吹到脸上有点冷,我把我们的衣领都往上拉了拉。他围着我的围巾,我只把他的两个眼睛露在外面,看上去很可爱。
“要是我们走到半路一个先死了,剩下的那个该怎么办?”话好象是很自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围巾的缘故,我听不出任何语气。
“你的前提不是我们一直这样牵着手走吗?怎么会一个先死呢?”我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看你才是不切实际吧。”他甩开我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
“那好,那我先死好了,你告诉我你怎么办?”我上前拉住他,哄他。
“你真自私呀,留我一个人。”他目光里有些伤感。
“对呀,你问了这么个残酷的问题我不会答才问你的。”
“那你干嘛不让我先死你留下呀?”他的问话甚至有责备搀杂在里面。
最近他情绪有些不太稳,而且总是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有时候让我很苦恼也很害怕。
“因为,因为……” 我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总觉得这和他的病有关系,不想去多考虑,转而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先死呢?”
“因为你是哥哥,”他用力地回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因为你比我坚强呀。”
“我好象还没坚强到一个人活下去吧。”我嘟囔着。
“反正我们不管谁先死,活着的那个都必须照顾对方最重要的人,保证他们幸福,这是相爱的责任。”他好象没听到我的话,还在自己的理论里执迷着。
这么突然地和我讨论起生与死,幸福与责任,我有些茫然。面对着神态坚定的他,感觉很陌生。
我用力晃他的手,他很清醒,笑着问我,“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我看你是缺觉,开始说胡话了。咱们赶紧回家,洗了澡就上床睡觉。”我想换个话题,不要搞得那么紧张。
“什么嘛,一和你聊些深刻的,你就来这套。”他不满地被我连拉带拖地跟在后面。
“如果我先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我最重要的人”他还一个人说着,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你知道都哪些人吗?”
我不理他,继续拉着他走。
他突然站住,蹲下不走了。
“干嘛?你在撒娇呀?”我拉他。
“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走。”他的固执是我早就知道的。
“好吧好吧,你最重要的人是你妈,你姐……。”我也跟有病似的蹲在他身旁开始把自己知道的他的亲戚一一数着。
路上过来过去的行人,估计都没把我们当好人,每个路过我们身边时都警戒地看几眼然后加快步伐。感觉挺好笑的。
“行了,行了,你说的那些人我想都没想过。”他打断我的话,把围巾拉下些,露出下巴,“我最重要的人只有三个,你知道的。而三个里最最最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说胡话。”
“安,你今天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呀,真让人头大。”
我搂他起来,他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在我身上。周围一片黑暗,他的眼睛却是清澈而明亮的,所以他肯定看出了我的恐惧。否则一向内敛,羞涩的他是不会在尚有人影晃动的小路上吻我的。
“要是你先死了,我也会照顾好叔叔,阿姨,还有我自己的。”他的唇离开我的,手轻轻掠过我的嘴角。
“好了,回去了。”我搂紧他。
他仍靠着我不动。
“怎么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有些懊恼了。
“不是,我腿蹲麻了。”他一脸委屈,“你背我吧。”
“你真是娇气,不对,是讨厌鬼。”我捏他的鼻子,转身背对着他蹲下。
路上虽然有不少人影晃动,但我并不觉得为难。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在我背上的不是别人,是安。
他的脸贴着我的脖子,温暖的呼吸吹在我的耳迹。
“哥,这样的感觉真好。”
“恩,”我应和着,“你是舒服了,我可不轻省。”
“我很重吗?”他有些担心。
“不是,”的确,他一点儿也不沉,“怎么说你也1米76呢,背起来有点太大了。”
“太大了?”他重复着,在我背上咯咯地笑,好象很开心。
“小时候你就这么背过我,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就是你把脚扭了那回吗。疼得都哭了,真没出息。”
“你老说我没出息。本来就是疼呀,你那次摔了尾骨还不是疼得吱哇乱叫。”他不依不饶地揭我的短儿。
“诶,是不是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我逗他。
“瞎说。”
“死鸭子,嘴硬。”
“你说这句话干嘛非用‘鸭子’这种动物啊?什么死了嘴不都是硬的吗?什么鸡呀,鹅呀……”他在我背上说着说着,和我一块儿笑了起来。
他的想法越来越怪了,我有时根本摸不到他的心思。
“你整天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会老得快的。”
“那没办法,我整天在家闲呆着,无聊就胡思乱想呗!”他有些无奈,转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