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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吃饭吗?”她说。
“这个嘛……”我搔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上次请我吃饭,”她笑着说,“这次该我请你了。”
她推开店门,我只好跟着走进。
老板看见我们,眼睛似乎一亮,但随即回复冷冷的神情。
“好可惜那个位子有人订了。”礼嫣指了指学艺术女孩的专用桌。
我突然心跳加速,好像做了亏心事,红着脸走向我的靠墙座位。
“这应该是家咖啡馆,”礼嫣看了看四周,问我,“有供应餐点吗?”
“当然有。”老板刚好走过来。
“可是我吃素,”她抬起头看着老板,“有素食的餐吗?”
“有。”老板说,“我不要放肉就是了。”
“呵呵。”礼嫣笑出声音,“老板真幽默。”
老板微微一愣,但随即恢复正常,走回吧台。
我猜他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家形容为幽默。
礼嫣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好像正凝视着远方。
过了一会儿,一字一字说出:“我——被——遗——弃——了。”
“你……”我吓了一大跳,牙齿和舌头同感震惊。
“你看那边。”她倒是很正常,伸长右手,指着我身后的方向。
我回过头,看见吧台上方挂着一个公文包,上面贴张字条写着:
“我被遗弃了”
我马上跑到吧台边,跟老板说:“大哥,可以把公文包给我吗?”
老板二话不说,把悬挂在上方的公文包拿下,递给我。
“谢谢。”我说。
拿着公文包回到座位时,礼嫣的眼神满是笑意。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说来话长’哦。”
我有些尴尬,搔了搔发痒的头皮。
“这家店不错,老板也很有性格。”礼嫣看了看四周,“你常来吗?”
“嗯。”我说,“下班时会进来喝杯咖啡。”
“很有生活情趣哦。”她笑着说。
“还好啦。”
“这里的咖啡应该很好喝。”
“嗯,还不错。”
“你似乎很紧张?”
“没……没有啊。”
我背对店门坐着,在心理学上这是一种容易产生不安全感的状态。
每当传来“当当”的声音,我总会反射性地回头看一眼。
虽然知道学艺术的女孩这时候不会出现,但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好像是正帮小偷把风的人,只要看见闪烁的亮光,就以为是警车出现。
老板端着餐点走过来时,对我说:“她来了。”
我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慌张地左顾右盼,但没看到其他人出现。
“怎么了?”礼嫣很好奇。
“他以为他在演古装剧。”老板说。
“嗯?”礼嫣更疑惑了。
“古装剧里,皇帝的侍卫只要一听到‘有刺客’时,就是这种反应。”
“呵呵。”礼嫣又笑了,“老板真会开玩笑。”
“嗯,没错。”老板看着我,“我是在开玩笑。”
可恶,这家伙居然在这时候开玩笑。
这是我跟礼嫣第一次单独吃饭,照理说我应该觉得皇恩浩荡,
然后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才对。
但我却像只容易受惊的猫,老觉得有野狗在旁窥视。
礼嫣的心情似乎不错,一直没停止说说笑笑,
《亦恕与珂雪》第九章 改变(5)
而我只是嗯嗯啊啊的,完全无法享受愉快的用餐气氛。
幸好午休时间不长,我们又该回公司继续上班。
“说好了是我请客,别跟我抢着付账哦。”
礼嫣走到吧台,我跟在她身后。
“你叫茵月吗?”老板说。
“不是呀。”礼嫣回答。
礼嫣回头看着我,眼神很疑惑,似乎正纳闷老板问的问题。
我原本也很疑惑,但看到老板手里拿着一张纸,那张纸看来很眼熟。
我恍然大悟,那是我昨天写了一些小说进度的纸。
我冲上前去,夺下老板手中的纸,并说了声:“喂!”
“茵月的谐音是音乐,”老板无视我的激动,转头问礼嫣,
“你是学音乐的吧?”
“你怎么知道?”礼嫣睁大眼睛。
老板没回答,看着我手中的纸,我急忙将纸收进公文包里。
礼嫣看看我,又看看老板,眼睛愈睁愈大。
她正想开口发问时,我赶紧对她说:“上班时间到了。”
右手拉开店门要离去时,老板在背后说:
“依谐音取名字,很没创意。”
我装作若无其事,还朝礼嫣挤了个微笑。
“这是懦弱的创作者才会做的事。”老板又说。
我用力深呼吸,试着让开始发颤的右手冷静下来。
“真可悲。”
“你管我!”
我回过头大声说。
说完后,惊觉礼嫣在身旁,突然一阵尴尬,全身上下又麻又痒。
她倒是不以为意,跟老板说Bye…Bye后,拉着我衣袖走出店门。
“你跟老板是不是很熟?”她问。
“勉强算是。”我呼出一口气,麻痒的感觉稍减。
“你们之间的对话很好玩哦。”
“是吗?”我看了看她。
“嗯。”她点点头。
我笑了笑,麻痒已消。
“你那张纸到底写些什么?”
“没什么。”
话刚出口,便觉得这样的回答很敷衍,于是接着说,
“我在写小说,那张纸上写了一些草稿。”
“是这样呀。”她问,“那为什么老板会问我是不是叫茵月?”
“因为你学音乐,所以我小说中有个人物叫茵月,取音乐的谐音。”
“很聪明的做法呀。”她笑了笑。
“不。”我有些懊恼,“这是懦弱的创作者很没创意的做法。”
“老板是开玩笑的。”
“他才不会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有一种人认真时像开玩笑,开玩笑时却很认真。”她笑着说,
“我猜老板是这种人。”
“是吗?”我停下脚步。
“嗯。”她也停下脚步,“而且老板的音乐品味很不错哦。”
“喔?”
“你可能没注意,刚刚店里播放的音乐都是很棒的古典音乐。”
我不是没注意,而是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
“我对古典音乐不熟。”我继续向前走,“对我而言,披头士那个年代
的音乐就已经够古老,可以称得上是古典音乐了。”
“呀?”她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很疑惑,“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看了看她,发现她似乎对我刚刚的话觉得不可思议,于是笑着说,
“是啊。我是开玩笑的。”
“嗯。”她也笑了笑,“我想你不可能连古典音乐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暗自庆幸刚才没承认:我是认真的。
我们回到公司,小梁远远看到我,大声说:
“你还特地跑回家拿公文包喔,真是辛苦啊。”
说完便哈哈大笑,像专门破坏地球和平的怪兽的笑声。
我转头轻声对礼嫣说:“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呀,什么游戏?”
“我待会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你只要重复句子中的第一个字就好。”
《亦恕与珂雪》第九章 改变(6)
“嗯。”
“今天我到办公室。”
“今。”
“遇见老总。”
“遇。”
“他问我。”
“他。”
我等小梁走近,稍微提高音量问她:
“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
小梁好像听到晴天霹雳,而且这个霹雳正好打中他的脸。
怪兽已经被消灭,正义终于得到伸张,我不禁嘿嘿笑了两声。
“我去工作了。”我对礼嫣说。
我愉快地晃着公文包往前走,留下一头雾水的礼嫣和呆若木鸡的小梁。
终于可以专心工作,我的心情好到无尽头。
心情一好,事情做得就更顺利。
只花一个下午,我便把演示文稿资料弄完。
下班时间一到,我把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哼着歌到了咖啡馆,隔着落地窗看到了学艺术的女孩。
我朝她挥挥手,挥了十几下,她才感觉到窗外的扰动。
她抬起头,也挥挥手,笑得很开心。
我推开店门,先拉下脸瞪了老板一眼,再转头微笑着走向她。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哦。”她说。
“是啊。”我说,“你呢?”
“我在这里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呀。”
“嗯。”我坐了下来。
店里的音乐果然是听起来很有格调的那种,虽然我实在是不懂得欣赏。
对于音乐这东西,我始终只停留在流行歌曲这种程度。
不过在咖啡馆内放流行歌曲似乎怪怪的,像我有次在一家咖啡馆内,
听到闪亮三姊妹的歌,差点将刚入口的咖啡吐出来。
如果礼嫣像学艺术的女孩那样,可以说出音乐是一种美,不是用来
懂的,而是用来欣赏的。
那么我也许可以更亲近音乐一些。
突然音乐声停了,随后老板拿Menu走过来,递给我。
“怎么不放音乐了?”她问老板。
“因为茵月没来。”老板说。
“嗯?”
“你问他。”老板指着我。
“喂。”我点了咖啡,然后将Menu还他,“别乱说。”
“茵月是学音乐的,珂雪是学艺术的,亦恕是个大白痴。”
老板说完后,转身走回吧台。
“怎么回事?”她问我。
我有些尴尬,呐呐地说:“老板偷看我写的小说。”
“不公平。”她说,“为什么我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