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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逸达兄有话直话便是,但凡我能做得到的,自当尽力而为之。”陈只也坐直了身形正容道。
张进从案席上起身,走到了堂中,朝着陈只长揖及地:“吾观公子,不仅风仪过人,更有济世之心,进虽不才,也愿以一身之所学,投效公子,做一门客。”
“……等等,你说你要投效我?”陈只指着自个的鼻子尖尖,瞪大了眼,格老子的,难道自个方才震了虎躯?又或者是王者之气散发,诸人拜服?斜眼瞅了这上的诸人,贞儿和瑟儿没有啥子反应,也没见这俩个妞眼冒星星作崇拜状,而陈忠,这位忠仆也老神在在,似乎在数着自个的脚趾头有几只。
陈只微微一歪头,望向孟管家,这时候,孟管家微微前倾身形,用低得只有两人方才听到的声音低语:“请公子决断。”
听孟管家的意思,就是让自已来作主,可是理由还没搞明白,陈只可不想让人给忽悠住,清了清嗓子,望着伏低了身形的张进。“逸达兄,汝为何投效于我?就因为我在治了一百姓?”
张进起身摇了摇头自若地笑道:“不然,进欲投效于公子,其理由有三,其一,江阳陈氏一门,仁德之名远播,百姓皆颂,其二,吾观公子,容貌伟仪,又有济世之慈悲,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其三,陈太守不仅文采过人,医术亦能大成,而进观公子,得承家学,想来,必然不是那种只问出身文章不问其才学有何致用之愚儒。故,进愿意效命于公子。”
虽然这三条,陈只并不觉得都是理由,可问题是这位逸达兄台如此条理分理地向自己述说,而且看其相貌堂堂,对答得体,也非奸险小人(没办法,陈只可没本事能在第一眼就瞅出此人是否目露邪光?……)。就光凭这张嘴皮子的功夫,也算得是个有才识之士,收他当个门客也无不可。
孟管家眼见自家小公子一脸颇有意动之色,又弯下了腰:“公子若允,切不可再称其为兄。”
陈只听了孟管家此语,心中顿悟,赶情这就跟后世黑社会收小弟一个样板,不管年龄大小,进了组织,就得按职位顺序来排,像这位兄台既然拜了香堂,自然不能唤他为兄,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陈只有些激动地起身上前,扶起了仍旧保持长揖之资的张进,望着这个比自个高两个脑袋的小弟,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表情:“逸达之语,羞煞吾也,既然逸达愿意扶助于只,只定然不负汝之好意。”
张进听了陈只此言,不由得面现喜色,当下又退后了两步,再次向陈只郑重地施礼:“进拜见主公……”
主公?这词儿用的实在不错,听得陈只很有点头重脚轻之感,格老子的,才来三国时代没两天,就混成主公了,莫非就是那些网络歪歪小说里所说的人品大爆发?
接下来,陈只又跟这位兄台分宾主坐下之后,陈只若有所思地问道:“不知逸达所擅长的乃是哪门学问?”
张进一听陈只这话,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丝傲色:“进之所学,乃六艺之中的算学,虽不敢言可算尽天下万物,但是,万物皆有数……”
听闻此言,孟管家的脸上一下子灰败了起来,暗暗懊悔:“该死的,怪不得此人投效无门,昨日见其人也精明,还以为精于人事,岂料竟然是一废材,早知道公子注意过这名士子,就该提前打探清楚,又或者先让公子先问清他有何所长,算学,那玩意能有啥用?想当年老主人手下的那些门客,不是长于刑律的法家之士,就是精于一地之治的黄老之徒,可眼下这位,难道让这位门客来客窜咱陈府的账房,算算府里有多少钱粮人口不成?”
不过,与孟管家不同,陈只反而来了精神,嗯,可谓是精神大振,心中暗喜:“格老子的,要是这位兄台所学是黄老之学,亦或者是法家学说、周易、玄学什么的,自己还真没办法找出共同话题,可这位兄台,竟然是一位三国时期的数学家,早知如此,凭着自个后世所学的数学,说不定能把此人给忽悠得抱着自己的大腿拜师了。”
陈只乐,管家恼,张进不是笨蛋,更受过那么多的冷遇,看两人神色,能猜出一二,心中既喜这位陈公子果然如其父一般善纳良才,但又不愿意让这位看起来颇受重用的老管家看轻,心中已有了计较,呵呵一笑:“算术之用,不再于术,而在于心,上者,可以辅国治民,中者,可以辅助民治地,下者,可以自娱自乐。”
听了这话,正自觉得刚才没有及时阻止自家公子收留这么一个废才而正懊恼的孟管家不由得挑了挑眉,抬起了头来,望定这位汉代算术家,嘴角逸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孟管家一脸谦和,目光也很平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让陈只觉得孟管家此刻幻化成了一头露出獠牙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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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今天二更到了,其实偶是很佩服那些数理化天才的,有了他们,穿越的时空才会如此的精彩纷呈,当然,这位张进肯定不是穿越的,历史上……偶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号人物,但是,他的师傅可是相当滴有名,大伙能猜得出来吗?猜中有奖。嗯,就在今天晚上十二点钟,加精大会正式开始,诸位兄台,都踩吧,努力地把书评区的花园给踩成烂泥地。
解释:主公一词的解释:宾客、门客对所投效对象的尊称。亦用于奴仆对于家主的称呼,同样也用于臣下称呼君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穿越者的面子问题
孟管家先朝陈只一揖,陈只点了点头示意孟管家可以自由发言,孟管家踏前一步,很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哦,老奴愚钝,粗通文墨,不过,因久随太守十数年,自认也还有些见识,不知你这上、中,所指为何物?”孟管家虽然心中有些恼怒此人竟然敢在自家公子爷跟前卖弄,但是,长时间地跟前老主人,自然知道这不是发怒拿棍子把人揍出门的时候,而应该让其知难而退才是上策。
陈只也觉得好奇,这位兄台年纪也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就跟自己后世那位中学数学老师一般,成天就一副学者派头,鼻梁上挂两瓶子底厚的镜片,中山装上别上两只圆珠笔,开口闭口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陈只自认毕业了那么些年,除了买菜和下连队练兵排队算人头的时候用过加减乘除的数学计算,烧水的时候见识过热胀冷缩的物理现象,泡妞的时候了解了啥叫化学反应其及后果之外,就很少感觉感觉这三样跟自己有多大的联系。
张进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色:“战国之末,秦扫六合,以建强秦,而后,书同文、度同制、车同轨、行同伦,这里边,难道与算无关吗?度同制也,必以算为要,车同轨,必有丈量之材,立矩之规……此为上;筑城而守,建筑而居,必须先行算计,如何能使城郭坚而巨,建筑稳而不倾;分田于民,收纳税赋,若不算计,如何公平,如何取信于众?济赈于众……哪一样皆需先行算计,方可有规矩可行,此为中也。”
“好!”陈只不由得鼓掌,这位张进还真是人材,不说他有没有学到数学的真本事,光凭他这张嘴,忽悠普通群众就至少不成问题,若是再学点《鬼谷子》之类的纵横之术,说不定也是一位张仪苏秦一类的人物。
就连孟管家也不由得动容起来,向这位侃侃而谈的张进躬身一礼:“先生之言,让老朽大开眼界,方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才是。”
“哪里,进不过是一介狂生,对答之际,难免孟浪,还请老先生和主公莫怪。”张进也赶紧起身回礼。陈只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呵呵一笑起身:“老管家之问,正是只心中之惑,逸达这一番高见,只确实未所未闻,令我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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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陈只居中调解,气氛显得更加的和谐起来,很是相谈甚欢,接下来,陈只倒是有意考较于这位兄台,于是,出了一道自认很是高深的数学题目。
“我这案几上有一漆碗,碗中之茶按十升而计,而碗中之茶水的浓度是十分,第一次倒出若干升后,用水加满,第二次倒出同样的升数,再用水加满,这时漆碗之中的茶水浓度只余三成半,那敢问,我每一次倒出了多少升水?”
陈只这时才刚刚拿手指头沾了水,手忙脚乱地在案几上把二元一次方程写在桌上,正在算结果,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张进已然说出了答案:“公子每次倒出四升水。”
“先等等!”陈只赶紧先把这道方程组给做了,得出来的结果果然是四升。这下,陈只心中暗恼:“格老子的,本想出道难题,忽悠下这位兄台,摆显一番自己的数学知识。看样子,古代数学家也不是善与之辈。”
虽然心里边有些郁闷,但陈只还是有些震惊:“你用的是心算?”陈只自认没这种本事,能用心算解二元一次方程,要是能这么干,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怎么也得拿个前三,哪像后世,高中数学能上九十,那已经是陈只头悬梁,锥刺股熬出来的心血和成果。
张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正是,心算吾师又称为计数正所谓:‘既舍数术,宜从心计。’此些许微末小技尔,倒叫主公见笑了。”听到了这话,陈只羞愤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微末小技?格老子的,这不是寒掺人吗?……
不过观其表情,似乎没有讽刺自个的意识,陈只总算是能稍稍放心,不过,好胜之心未灭,呵呵一笑:“厉害,逸达兄心算如此厉害,还真是让只大长了见识。不知这乘法之中,可有诀窍?”好歹也是穿越人士,总不能让古人给压自己一头,陈只打定注意,今日要是胜不到一场,那干脆也学自己的偏宜姐夫,把自个倒吊城门楼子上割绳触地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