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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法正地眼神,陈祗心中暗乐,是的。自己要不是穿越人士,说不定这会子定不会如此对待这位兄台,至少。不会如此礼遇此人。“孝直先生不需多言,祗对先生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定要好好倾谈,哎呀,瞧祗险些失了礼数,祗先为您介绍,这位,乃是我叔公许靖之子,我的舅父许钦许……”陈祗干脆就替法正介绍起了厅中的亲朋来。
法正倒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嗯。不愧是人物。举手投足之间,渐显其不卑不亢的性情,许靖只在一旁暗暗观察。不多时,茶点呈上之后,法正呷了一口清茶之后,方自冲陈祗道明了来意:“陈公子,正今日前来江阳。一来。是贺公子,天子下诏。江阳陈祗,举为孝廉。二来,奉州牧之命,辟除江阳孝廉陈祗为州属官,往永昌郡辖下的南涪县为令,这是公文。”法正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匣,打开之后,取出了一封帛书。
“什么?!”陈祗不由得愣在了当场,喜地是自己处心集虑的,终于成为了一位孝廉,而令陈祗震惊的是,那位刘璋,竟然想让自己这个年未弱冠地祖国花朵,跑到益州最南边的永昌郡去干个县令,这位州牧到底想干吗?
倒是大姐及姨祖母李氏等人皆面不掩喜色,大姐绣娘抬眼看着自家阿弟,心里边乐地都快开了花,十五岁,为孝廉,被州牧辟除为一县之令,这可是前所未闻之事,嗯,至少大姐绣娘不知道就是数年之前,江东孙权也同样受此殊荣。不过无论如何,这可是江阳陈氏第一次有这样的杰出人材,如何叫人不喜。
“老夫看看。”许靖眉头不由得一扬,起了身踱步上前,从法正的手中接过了帛书,摊开详阅起来,不知不觉间,叔公许靖的脸上浮起了笑意,半晌方自抬起了头,望着陈祗道:“汝意若何?”
“这……”陈祗皱起了眉头,心里边总觉得不对劲,可又不知道不对劲在哪儿,至少,对与自己阿父之死有关的刘璋,陈祗绝对不会认为这位刘州牧会对自己如此恩宠,猫腻,里边绝对有猫腻。
“阿弟你这是怎么了?能得州牧辟除,这是好事啊,怎么一点也没瞅出你高兴的模样?”大姐绣娘忍不住插言道,边上,法正垂眉不语,可他那双炯然细目,却灼灼地盯在陈祗的脸上,似乎在打量着陈祗神情的变幻,看到陈祗并没有如预料中一般喜动颜色,不由得暗暗颔首,比子,果非见眼前之利便忘形的短视之徒,至少属于是走一步得考虑下两步该如何走地谨慎之士。
“咳咳……”许靖似乎也查觉到了什么,干咳了几声,双目四下一扫,姨祖母李氏自是识趣之人,寻了个由头先行退避,不多时,厅中除了王累、法正、陈祗之外,就连舅父许钦,也都退出了厅堂,大姐绣娘原本还想留下,不过,也被舅父给劝了出去。
“来来来,都坐过来些,孝直一路奔波,辛苦了,老夫代江阳陈氏,多谢孝直了。”许靖将那份公文紧拽于手中,示意厅中地四人重新坐下,拢起了一起。“不敢,正不过是奉州牧之命行事尔。”法正这个时候,倒也不客气,而且许靖称其字而不唤其名,这是一种相当友好的表现,这让他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
坐下之后法正清了清嗓子:“依正所闻所见,辟陈公子为属官,原非州牧之意尔。”
边上,姐夫哥王累虽然方才觉得这位法孝直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不过,看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叔公还有自己最看好的小舅子都对这位性格张扬的法孝直青眼有加,倒也按下了心中的不快。把自己脑海里所知道的情况给述说了出来:“那永昌郡,地虽偏僻,然却是益州连接南路通商大道地紧要之地,东汉永平二十年,哀牢国国主柳貌率七十七邑王、五万余户、五十五万余人举国内附,其地划为哀牢县、博南县,……郡治不韦县。地广物丰,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为我朝一百余郡国中地第二大郡。资源丰沛,物产富庶,多金银宝货,于永昌为官者。富及累世之吏数不胜数,不过,此地。皆因腐吏,而时受蛮夷所侵。不甚安定。前任郡守吴真,因累征蛮夷,坏百姓之宁,受永昌汉夷两民所怨,后刘州牧不得不罢其职,而择府中心腹李思为新任郡守。”
这一番话,不禁让法正侧目以观,在他的眼里,原本以为这位江阳郡守王累。不过是受妻族之恩荫。而得郡守之位,嗯,按后世地说法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可方才寥寥几句话,就把永昌这些年来的情况陈述得一清二楚,这可不是一个不学无术、没有敏锐观察能力的人士所为。
陈祗却是这留下来的人中,最为沉默的一位。眯着双目沉思良久。方自望向法正。“孝直先生此言可有因由?还望指教于。”
法正微微一笑,一副从容淡定之色:“正从张别驾处得知。州牧之所以如此作为,乃是州牧长子刘循、永昌太守李思等人大力举荐公子有治民之方略,年少而英伟,善于调何汉夷之矛盾,故州牧方自允准,下令辟除陈公子为属官。”
“永昌太守李思,乃是随老州牧入蜀之臣,先于州牧府中担任从事,后随庞羲同领重兵以御汉中张鲁,甚受州牧信重,两年之前,方赴任永昌。”许靖这位老官油子倒是对于益州地官吏相当的清楚。
陈祗听到了此处,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叔公,那永昌太守李思,不知与巴西太守庞羲之间的关系如何?”
“抵足而眠之义,入堂拜母之情。”法正倒是抢先说了此言,两眼看着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颇为玩味地笑容。陈祗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一掌击在案几之上:“好个庞羲,欲吞江阳陈氏而不得,现如今,使得好计谋,欲借蛮夷之手杀祗。”
“什么?!”叔公许靖,姐夫哥王累皆是一脸骇然之色,反观法正,却像是早知此事一般,淡定从容得紧,不过,看向陈祗的目光,更多了一丝赞许。
陈祗站起了身来,整冠垂袖之后,左手压着右手举至刘额,与身体一起直躬而下,直到齐腰处,方自开言道:“多谢孝直先生救我。”此时,法正已经站起了身来,同样回了一礼:“以公子之智,既使无正提点,稍后,也能猜得出来,正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举罢了。”
“孝直先生此言差矣,祗少年得志,正是轻浮之时,心中骄满,稍有不慎,必受他人之害。”陈祗拉着法正坐回了榻上,亲自动手,为法正斟上了一盏酒,感动地道,嗯,这一次,他是真心诚意地。之前,不过是出于对这位三国著名谋士的一种倾慕,而现在,是出于一种受人恩惠的感动。
“庞羲,累明白了!”姐夫哥王累猛地一拍大腿,不得得嗔目低喝道:“这厮好险恶的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孙儿你曾得罪于庞巴西?”叔公许靖不由得一头雾水地插言问道。陈祗点了点头:“虽然孙儿未曾得罪于他,不过,却得罪了他的手下,此事,还得从半年前,侄儿方制得江阳纸之时说起。”
那时候,陈祗制得江阳纸之后,名声初显,不像以往一般的蔡侯纸,因为产量低,工艺复杂,也只有少量人士才能用于书写,大部份的豪族士家,倒把这东西当成了糊窗子的好东西,至少这东西要远远比木板透光得多,也不用为了采光,必须成天敞着门窗。
嗯,窗纸,这东西似乎伴随着纸张的诞生开始,直至玻璃地出现,方才从中原大地上消失,持续地时间,远远比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要长得多。而江阳纸在价格及质量上,都要优于蔡侯纸,最重要的是,它在书写的耐用性上,要强于蔡侯纸。
使得益州文人士子趋之若鹜,纷纷购以用之。就连那些世家豪族,也多选用江阳纸作窗纸用度。渐渐地,江阳纸的在益州的销售量是日日攀升,这样一来。对于益州地传统造纸大户,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从而,引起了一些人地不满,特别是今年之来,他们地生意大受冲击,又以东汉车骑将军冯绲的后人。目前专门做蔡侯纸生产销售一条龙生意地巴西冯氏最是痛恨这江阳纸吞噬他们地市场,于是,他们找上了据巴中太守之位久矣。手握重兵,成为了巴中士家门阀拍马结交的重量级人物巴西太守庞羲。
而庞羲。虽然这位兄台与造纸制造业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并不代表他不喜欢钱帛这些身外之财,而且,这位兄台很喜欢效法古人,最喜欢的就是希望自己成为三国时代地孟尝君,成天纳贤养士,这些,都是要拿钱帛米粮来养的。有人朝自己送上。庞羲何乐而不为呢?
因而,在巴西冯氏地钱帛诱导之下,倒也让庞羲觉得这么个赚钱的买卖,要是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边,岂不更美?但是这位好面子的兄台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指使巴西冯氏往江阳出资欲购江阳纸之制法,巴西冯氏果然喜冲冲地听了庞羲的话。窜江阳来了。而且,那位冯氏族人还横蛮的要求。购得江阳纸制法之后,江阳陈氏,不得再从事这一行业。
陈祗可也不是什么吃素之人,庞羲,虽然在益州,也算得上是位人物,可问题是,这位兄台,在益州之北或许算得上是跺跺脚,世家豪门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可对于远在江阳的陈祗而言,这位兄台,不过是一位只图虚名,属于叶公好龙类型的人物而已,再说,这位冯氏太过嚣张跋扈,陈祗干脆就以这位兄台冒庞巴西之名,意欲侵犯自己地私有财产权,把这家伙打得抱头鼠窜地逃出了江阳。
可谁料到,那庞羲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又或者是那位特地跑来江阳讨上一顿暴揍的兄台又使了大量的钱帛,许了什么诱人的诺言,庞羲竟然真的遣其属吏而至,言明欲购此法之人,乃是这位庞巴西。而陈祗,虽然对其甚是礼遇,却绝口不提制纸之法的事,磨了一个来月,这位属吏只得悻悻然地离了江阳而去。因为,陈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