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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任也同样在打量着陈祗,半晌方自笑道:“贤弟,任还未向你道贺呢。十五之龄,得举孝廉者,天下寥寥可数,汝更是益州第一份。”
“不过是诸位尊长抬爱、僚友青眼罢了,祗不过是一学识浅薄之士,得举为孝廉,心中诚惶得紧。”陈祗这句客气话至少已经说上了近百遍,说的自己都有些反胃了,可又不得不继续重复,其实心里边恨不得找一台录音机来记录这段话之后放在陈府门房处反复播放,当然,只能是妄想而已。
一番客气之后,边上已然候之不及的张进越步而出,朝着张任拜下:“侄儿拜见叔父。”
“好好,起来罢,能得我这贤弟看重,矣是你的福份,做好份内之事,切莫忘形。”张任扶起了张进,细细打量一番之后,肃容道,张进只能诺诺听命,倒是边上的陈祗在心中暗乐,这位张任兄台唤自己贤弟,那自己岂不是比这位张进长了一辈?
这个时候,刚好迈步到了门房处来寻陈祗的法正也上前给张任这位同僚见礼:“见过张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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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竹简换人情,值
“哦?竟然是法校尉在此。”张任不由得微微一愣。陈祗在一旁边替法正解释了缘何留在江阳陈府的原因,张任笑道:“好好好,法校尉有汝在,任当不寂寞矣。”
“有从事在,正当扫席以待从事。”法正也笑吟吟地答道,听得陈祗和王累二人面面相窥,这二位很熟吗?
张任与法正又略略攀谈几句后,便也在王累的陪伴之入,进入了陈府。“你跟张从事认识?”陈祗回过了头来,看向站在身边的法正道,而法正,也正看着张任的背影。听了陈祗之言,不由得笑道:“正入州牧府任军议校尉,算起来,还是张从事的属下呢,呵呵。”
“哦,对了孝直兄,这位张从事如何?”陈祗忍不住向问一问三国一流谋士对这位能算计庞统的张任的看法。法正微微地摇了摇头:“张从事为人虽然木衲,谨言甚行,不善与人交道,然其德行规正,既不媚上,亦不欺下,正初入州牧府时,与同僚多有冲突,便是从事从中斡旋,帮尔正甚敬重之。在州牧府中,正曾多次与张从事论及兵事,其人在兵法上的造诣不亚于正,用兵正奇相佐,实非常人所能及也。”
“孝直兄莫要太过谦虚。”陈祗咧了咧嘴笑道,张任,也就只是因庞统一事而留名于史,用兵方面,或许真有一些门道,但怎么的,肯定也不该是法正这位让曹操都赞喻的谋士的对手。
法正冲陈祗正色道:“正何等样人,一向自视甚高,岂会为吹捧于他人而贬低自身?”法正这话显得相当的不客气,不过,已经了解了法正这位兄台是什么样性情的陈祗并不以为意。
“益州堪入正之眼目者,不过寥寥数人。张从事便在其中。只不过其人与正一般,皆为寒门之士,胸怀韬略大志而不得用。,”法正相当肯定地作出了他的结论。
“照孝直兄言,其人大材也,却连个将军都不是。刘季玉,果非明主,手下才俊,皆不能用,不可用,倒是那些逢迎拍马之徒。得其信重,可惜啊可惜!”陈祗也摆出了一副怀才不遇之色。抚掌而叹。斜起眼角一扫,果然,法正一副感同身受之容。
“对了。不知孝直兄来寻小弟,所为何事?”陈祗笑意吟吟地冲法正道。法正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这让陈祗份外好奇,不过,法正此人,一向心高气傲,不屑有求于人。他现在地表现。肯定是因为拉不下脸来。
“来来来,孝直兄且宽坐。尔等都出去,莫要来了客人去无人接待,岂不失了我江阳陈氏的脸面?!”陈祗心中暗笑,拉着法正走到了门房的侧室内,邀这位兄台坐下之后,冲四下那些跟随进来地家将等人喝道。
待人都离去之后,法正作东张西望状,欲言又止,可似乎总是鼓不足勇气。这家伙,脸皮啥时候变薄了?这几日以来,大块的肉吃着,大碗的酒喝着,时不时还跟姐夫哥王累和舅父许钦来段歌舞,倒像是真把这里当成了他家似的,陈祗就没见过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时候。
“孝直兄,汝当初要小弟唤汝为兄之时,便曾言,你我相逢为知己,当以平辈而交,既为兄弟,何事不可言?”陈祗很是亲热地给法正端了一盏清茶送至其跟前。
法正饮了一口清茶之后,望着陈祗,脸上有些羞色地道:“既如此,正亦厚颜相求了,我欲向贤弟索取那《齐孙子》残简,不知贤弟可愿想赠于正?当然,正必有所报。”
“这个……”陈祗不由得一愣,要知道,这《齐孙子》就是后世所言的《孙膑兵法》,这套兵法著作,在这个时代,也几乎快要失传了,这些还是陈祗在翻阅其父所藏的先秦竹简之中,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一部份,计有二十一篇,五百余枚竹简,当时可把陈祗高兴的不得了,嗯,国宝,顶级地国宝,要知道,后世所流传下来的《齐孙子》也不过是十余篇而已,记得当时在电视上还曾经播报过。
陈祗还准备四下收集,准备在集齐之后,重新抄录刊印出来,使得古代兵法大家地重大成果不致流失。这位法正倒好,一口气,直接索要了,如何让他不吃惊。
看到陈祗地神色,法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又端起了茶水掩饰脸上的失望:“若是不成便罢,此物,正曾从张别驾处得见其中十一篇,论兵之语,甚为精妙,让正爱不释卷,今日在贤弟书房中久坐,竟然查见有些典籍,一时间高兴过头了。”
“张别驾处亦有此简?”陈祗兴奋地险些从矮榻上站了起来。法正点了点头:“正是,其中见威王、威王问、陈忌问垒等数篇与贤弟手中地相合之外,余者皆自不同。”
“哈哈,好好好,孝直兄若要,弟当赠之,不过,小弟也是一好兵书之人,兄台,怕是要劳烦于你了,嘿嘿。”陈祗换上了一副奸商的嘴脸道。法正听了陈祗此言,知索取有望,不由得大喜:“贤弟只管直言相告,正能相帮之处,定会全力助之。”
陈祗凑上了前,在法正的耳边言道:“其实也简单得很,只要孝直兄能替我相借那张别驾的《齐孙子》十一篇来让小弟抄录,那小弟的这二十一篇《齐孙子》尽数送予孝直兄,又有何妨?”
法正两眼放光,一把拽住陈祗的手:“此言当正?”
“废,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祗笑道,竹简,虽然放到后世属于国宝,可问题在这个年代,也就是普通货色罢了,重要的是其记载地内容,而陈祗早就将那二十一篇《刘孙子》地内容重新抄录保存了起来,至于原装货,送于这位兄台赏玩又有何妨,嗯,二十一篇换十一篇,看是自己亏大了,可实际上,自己什么也没损失,还能收集到更多的历史著作,又能卖法正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贤弟高义,正,不知以何报之,贤弟放心,就算是张别驾心爱之物,正也要替你索来。”法正不是傻子,也知道算术题目二十一肯定大于十一,而那套在书房里擦拭干净,保养精心地竹简可以看得出这也是陈祗这位贤弟的心爱之物,自己一时兴奋过度,前来索取,他竟然如此慷慨的答允,法正如何能不动容。
“兄长不必如此,若是伤了孝直兄与别驾之情谊,便非是小弟所愿也。兄长只需将张别驾手中的《齐孙子》尽数抄录下来,相赠于弟便是。”陈祗笑道。“嗯,好!贤弟宽心,待为兄回蜀郡之后,定会抄录下来,遣人送于贤弟,虽然不能尽报贤弟馈物之恩……”
“孝直兄再如此说,就是不把祗当着兄弟了。”陈祗故作怒色斥道。法正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好好好,是为兄失仪了,还望贤弟莫怪才是,嗯,既然此间无为兄之事,我便去研读一番那新得之珍物去也。”
法正步带风声,大袖飞扬,看得出来,其心情异常的畅快,陈祗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兵书?这家伙喜欢此物,嗯,以后跟这位兄台拉近感情更容易了。”
“公子,您又要送什么东西出去?”边上,孟广美小心地凑上了前来问道,目光看向自家公子时,充满了好奇,嗯,实际上孟广美在心中对于公子的败家行为很是不以为然,每每有人前来登门拜访公子,不论其名高低,皆以礼相待,如果是公子瞅上眼的,必留其宿于府中,每日谈论,好酒好菜相待,临别之时,公子还不望赠与厚礼。
这些府内的一些人都觉得公子太过宽厚,嗯,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老好人,太容易让别人给忽悠了。至少孟广美也作此想。“呵呵,一套已经没用的竹简,换一份人情,公子我这个生意,做得实在是值价钱得很哪。”陈祗回首冲孟广美得意地一笑,又往府门处行去。
“得,又拿老主人苦心收集的经籍送人情,要是我跟公子这般作为,我阿父非活撕了我不可。”孟广美无语地摆了摆脑袋心想道,嗯,算了,反正公子爷能赚钱,只要败的速度不超过赚的速度就成,自己只管照着公子吩咐,老老实实训练家兵与郡卒便是,至于那些大事,自有大小姐等人操心。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大姐的心思
宾客满堂,陈府里边,热闹着一团,不少的益州官吏还有士家豪族,名士学者,还好,咱江阳陈氏这边出面招待的人也不少,最能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盛名数十载的许靖,前来观礼的,至少有近三分之一是看在这位陈祗的叔公的面子上。
叔公许靖果然不愧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有他在,总能让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