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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前。她还看到他,他大声吼着让她快走,其实,那个时候他想得更多的不是让她回去救人,只是给了她这个理由,让她逃命吧?
“我为什么那么傻?”饶雪空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应该不走的,不管所有人会怎么样,她就应该跟他在一起!
“靳啸寒。你给我滚出来!青狮。青狮!”
一路上。不时能见到死死抱着树全身的东图兵的尸体,也有些倒挂在山石上,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这些人就是之前与靳啸寒和青狮他们打斗的东图兵。
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靳啸寒和青狮。
很快,她就爬上了山顶。站在水已经只剩下一个底的巨大的湖边,饶雪空极目四望,心头凄惶。
她望着眼前的情形,想着如果是自己,当时大水倾倒飞冲而下,哪一个地方是最为安全的,然后她朝着湖的另一头飞奔而去,一边继续大喊着:“啸寒!靳啸寒,你给我出来!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
“你敢。。。。。。”忽然,一道极低极低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这声音如同天籁,饶雪空顿时觉得所有的力气都回来了,她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就见到湖的这一侧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后面,两个全身湿透,头发搭在脸上正死死以背抵着大石的男人坐在地上,两人各以一剑深深地插入地下,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
在他们身边,有几个已经死去的东图兵正死死地揪着他们的衣服,双目突出,表情惊恐。
这一幕让人心寒。
但是对饶雪空来说,却是最好的画面。因为她看到那个男人睁开眼睛,目光极度热烈地紧紧锁着她。
饶雪空蓦地跌坐了下去,也顾不得这地下全是湿泞的泥。极度绷紧的心在突然松下来之后,她觉得自己再度全身虚脱了。
她看着他,虚弱地笑了起来:“改嫁不了了。”
靳啸寒看着泥人一样的她,心头大痛。他们差一点就死别了,在那一刻,他想的都是,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他后悔了,真的,他宁愿与她死在一起,也不愿意她一个人在后面的岁月里忍受着那样的痛。
好在,他没有死,他撑下来了。
“我说了,不会给你机会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的。”靳啸寒哑声说着。
饶雪空爬起来,朝他扑了过去,用力将揪着他的几个东图兵踹开,拉开,然后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就咬了下去。
靳啸寒的手已经发硬,他松开剑柄,困难地动了动,僵硬地将她的身子环住了。他吐了口气,终于再次抱到了她。
然后饶雪空就摸到了一片血肉模糊,她低头一看,在他的右腰侧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现在还流着血。
“你的伤。。。。。。”
“没事,先救青狮。”靳啸寒轻轻摇了摇头。
饶雪空看向青狮,他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没气了一样,但是靳啸寒既然说救他,他就一定还没死。
饶雪空将手指伸到他鼻下,果然感觉到他的气息。
她同样将揪着他的东图兵推开,他们揪得极紧,手上都浮起了青筋,但是身上都有伤口。
“我们互相杀了拉着对方的东图兵,”靳啸寒道,“但是最后关头连推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
大水浩浩而下,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跑到上头去,那些东图兵紧紧地缠着他们,没有杀光根本就不能脱身。最后他看到了这块大石。
两人坐着的地方水还有十几厘米深,一直泡着也不好。饶雪空掐了下青狮的人中,“青狮!青狮!”
青狮晕过去,其实是水的压力太大,再加上杀了那么多人,有些脱力,一时晕了过去。
但是他身上也有很多处伤口,两人伤口流出的血,以及那些东图兵的血。硬 是将这一小片水都染红了。
青狮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饶雪空:“夫人。。。。。。”
“好样的,都没死!”饶雪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是啊,竟然没死!”青狮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立即哈哈笑了起来,但是随即就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痛得嘶了一声。
靳啸寒微微一扯嘴角,将手搭在饶雪空肩膀上,道:“夫人。扶为夫起来吧。”
饶雪空扶起他,从那血水中离开。
他们俩站在山崖边望到下面的情形时,都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山下,精美大气的城池,大片的军营,现在都被污浊的水淹了。那水面上浮着的,就是尸体。
“苍天。。。。。。”青狮喃喃地叫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靳啸寒搭在饶雪空肩上的手不禁紧了紧。“水的威力。。。。。。”
饶雪空现在已经将心静了下来,经历过之前的大悲大喜。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比他们还有平静。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冷血的。这些。她总是能够很快就压住,不那么惊惶,不那么悲悯。
靳啸寒看着她:“如果我们能够早一些想到攻城的办法。。。。。。”早一些攻了城。或者东图王等不到大雨,或者也下不了那样玉石俱焚的命令。
整一座池的百姓啊。就这样全部死了。
他如何下得了这样的旨意。
饶雪空道:“东图王还没死。”
那天,她放了信号,夜更阑带着简易的做好的木舟过来接他们。一看到虽然受伤不浅但还是活着的靳啸寒和青狮,夜更阑都哭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靳啸寒望见了那水中高台的人,倒让人等会把他们拉回去。
而后来的那一切,饶雪空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注意,什么东图王,她压根就不想去看。
因为回到凤鸣山之后,靳啸寒便发起了高烧,青狮也是。
饶雪空知道在这个时空,没有消炎药没有抗生素,伤口的感染和高烧都很可怕。她就怕这高烧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引起的。
本来松下来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所有的营帐军资都已经被水浸了,他们现在只能露天宿营,大水及死的人那么多,这天晚上的蚊虫就明显地多了起来。
她让人把那架滑翔机拖了回来,还有原来在山顶的那一架,把机翼下的骨架拆了,重新整了一下,搭成了一个简单的油布帐篷。已经入秋了,早晚风凉,这样子靳啸寒和青狮至少能暖和一点,不要再吹到风。
但是药品都没有了,只是有些将士身上多少带的一点金创药,但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甚至,他们的衣服也都在水里泡着,不知道冲哪里去了,连干净的更换的衣服都没有。
现实条件相当恶劣。
靳啸寒和青狮的烧到了晚间都不退,饶雪空急得想骂天。
东图王和王后那几人被他们派人拉了回来,几个人呆在一棵大树下,目光惶恐的看着周围众将士,不敢说话。
东图王是强烈的不敢置信。
他没有想到,那样一场大水,大昱的大军竟然还能逃生!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场大水中,被冲走被淹死的大昱将士人数刚刚清点出来,足有六千之多!这个数目,与敬杨城中的百姓比起来自然不多,但是在饶雪空心里,在大昱这些将士心里,这已经是可怕的死亡人数!
没有打仗,就是一场大水,就这样夺去了六千将士的性命!
第381章 最是无奈
如果这是花朝的军队,这些人怕已经激动起来将他们这仅存的几人活活撕了。但是这是靳啸寒的兵,纪律严明,没有人敢乱来。就算这东图王要处置,也得等将军醒了。
将军病倒,夫人在照顾,军中还有将领。
将领下了令,将所有士兵身上的打火石和药品全部收缴起来,药品可以分配给有伤病的士兵,打火石现在也少,得留做公用。
大军不得乱跑,全部分组起来,各有工作 。
懂些草药药理的士兵被派出去,在凤鸣山上到处挖草药,认识野菜的去挖野菜摘野果,会打猎的去打猎,还有的去砍树,搓麻绳。
所有人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争吵,没有起哄。
大将军和青狮将军都这样了,还想如何?他们敢闹吗?再加上之前饶雪空让夜更阑传达下来的话也很大程度地安定了他们的心。
敬杨城被淹了,这一场仗彻底结束了。
他们现在不过就是等着水退就可以回家,怕什么?闹什么?死了那么多的人,这场浩劫惨剧就在他们面前上演,比起那些冤死的,他们这些可以等着水退回家的,还有什么可怨尤?
所以,他们自然是安心的听从命令,安心地做着手头上的事,就是那些受伤的也安心地拿着分配到的可怜的药品等着水退。
信送了出去,但是不可能那么快有回音,就算粮草和车马送了来。这时候也进不到这里面。
第一个木板简单搭起来的帐篷,给了东图王和王后。
东图王抱着头坐在一石头上,一直没有出声。
王后颤声问着过来安排的夜更阑:“为什么?”
“我们将军的原则是,善待战虏!”夜更阑哼了哼。走了出去,把端过来的肉汤给递给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什么善待战虏?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好好活着。待水退了,让他们看看那满地的尸体!看他们会不会做恶梦,会不会晚上再也不能睡好!
军资物品都没带,如今都在水里,晚上也不好去捞,这一晚,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碗筷,是手巧的将士们砍了竹,以竹筒为碗。以竹枝为筷。倒是有大锅从水里飘来。正好可用,但是这么多人,只有几个锅。所以几乎得彻夜不停地煮才能让所有人都喝上热腾腾的肉汤。
这一夜,凤鸣山上整夜飘着肉香味。不时能听到呼噜呼噜喝汤的声音。
在那营帐里,饶雪空和夜更阑分别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