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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了她一个新生,我知道她对你和元葵一直充满感激。”
“该感激的应该是我。”伍元贞望望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她的经历给了我很多勇气。”
杨怡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过是受了一次情伤,却从此一蹶不振,她经历失父失母失去朋友失去自由的种种痛苦,却没有自抛自弃,还能奋力逃出那场灾难,仅凭这份勇气,就让我惭愧,我若再不奋起,无颜对面世人。”他曾以他的经历来鼓励她,其实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是她的经历鼓励了他。
伍多年前的一次感情伤害让他身心皆疲,他是一个内科医生,因为失意影响,在一次手术中出现重大错误,导致一个人在手术中死亡,他的行医执照吊销,后来他更是颓废,酗酒、吸毒,甚至自残,差点死了。家人为他伤心,他母亲生意都不管了,全力照顾在他身边,慢慢才得以好转,但他还是有心里阴影,害怕拿起手术刀,直到叶果果跟他来到法国,直到唯乐出生,他从叶果果身上看到强大的力量,他慢慢克制自己的恐惧,去重新掌控手术刀,最终他占胜了。两年前,他在梅格拉小镇开了一个私人诊所,医术医德都获到了人们的好评。
杨怡在旅行中与伍元贞认识,渐渐被他吸引,几前年他们在云南分开,伍元贞回了法国再没回北京,杨怡后来找到法国去了,再后来,她辞掉了英国的工作,加入了法国一家美食杂志,继续写稿,继续四处转悠,但更多的时间逗留在这座梅格拉小镇。这里天气晴,朗空气新鲜。
此时,杨怡也望着蓝天,舒展双臂,长吸了一口空气,突然看向伍元贞,“在我看来,你的情伤并没有完全好。”
伍元贞一震,深深看着她。
“你既不敢公开喜欢叶果果,又不敢接受我。”
伍元贞眼睛垂下来。
“喜欢叶果果不奇怪,我要是男人肯定也会喜欢她。不过我也不差啊,她有的优点,我基本上都有,除了不会修电脑修车,可是我很会吃啊。”杨怡说得头头是道。
伍元贞听她将会吃也说成优点,不由笑了,刚才的尴尬一下散去。
“明天镇上有个花卉展,我们集体放假,叫上果果和冷婵一块去玩吧。”杨怡说起另一件事。
“明天人太多,不要叫上她们了。”伍元贞想的是另一个问题:这两个人都不能暴露。
杨怡突然大笑,“曲靖天和宋小北压根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女人都在法国。就让他们疯狂找去吧!”
冷婵是杨怡一年前在法国东部的一次旅行中碰到的,当时冷婵手中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杨怡上去打招呼,冷婵眼里全是警惕,杨怡这才知道她已离开宋小北两年有余。
原因很简单,冷婵第二次怀孕了,按照宋家的条件,她不能生宋小北的孩子,意味着她必须第二次拿掉这个孩子,冷婵对宋小北失望,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没有告诉他怀孕的消息,却提出分手,最终远走,独在异乡生下这个孩子。为了怕宋小北找到,她不停地行走。
杨怡大受震动,将她带回了梅格拉小镇和叶果果会合,两个单亲妈妈两个单亲孩子一定会有很多话题。冷婵看到叶果果时的确实大吃一惊,但更多的是高兴。从此,她在此地安家,算是给自己的行走生活打上了一个句号。
第二天,四人还是去镇上看花卉展览了,冷婵带着三岁的女儿贝贝,她一向清冷的脸上多了一股淡淡的笑,眼睛总注视在女儿身上,生怕她有闪失。而贝贝像个小精灵,一双大眼睛看看这里,瞧瞧这里,奶声奶声指给妈妈看。
杨怡羡慕死了,叹气,“世上最美的花卉是孩子啊。”
叶果果笑,凑到她耳边,“你也快生个吧。”
杨怡真想学伍元葵,双手叉腰,仰天长啸,“我又不是雌雄同体,怎么生?”
冷婵在旁边听见了,静静地笑,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位落落大方热情热心的女孩在追求伍元贞。
“要不要我把人打晕了给你送过去?”叶果果说。
“打晕了还举吗?”杨怡很认真地问,似乎在思考这个行为的可行性。
叶果果一个趔趄,顿时满脸通红,冷婵连连咳嗽,捧住了贝贝的小耳朵。
“不要跟他人说起你们都已经是孩子的妈。”杨怡鄙视,这是很常规的问题好不好?
伍元贞从后面走上来,“你们在谈论什么?”
“没什么!”三个异口同声,继而相视而笑。
伍元贞诧异,“练过的都没你们整齐。”他一把抱住贝贝,“来,我们看花去。”
四人边走边停,说说笑笑,花展上的花真多,各色各样大朵小朵的都有,惹得贝贝一阵阵欢呼,手指这指那,笑声清脆,言辞可爱,惹得很多看花人的都转过来看她,善意地对伍元贞说,“你女儿真可爱。”
伍元贞礼貌地谢谢,他没有纠正,因为贝贝和唯乐都管叫他干爸爸,谁让这群人里,就他一个男人,又偏偏是医生呢。孩子有点什么事,全找他,而他甘之如饴。
这时,人群里有一个面容憔悴看似潦倒的女人怔怔地看着伍元贞,眼睛里满盈满水光,全是悔意。
伍元贞似是感觉到那束强烈的目光,于是,他慢慢看过去,突然全身一硬,手紧紧抓着贝贝的衣裳,他像一具雕像,在四目相对中,站着不动了。
杨怡感觉到伍元贞的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挽住伍元贞的手,笑眯眯地对贝贝说,“贝贝,让爸爸抱你去那边,那边的花好大。”
贝贝立即欢呼,稚嫩的声音又脆又甜,“爸爸,我们去那边,去那边。”
伍元贞如梦惊醒,看看杨怡,亲了亲贝贝,朝那个女人走去,微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那女人喃喃地回应,紧紧地看着伍元贞,抬起手抹了一下眼睛。
“元贞,这是你朋友?”杨怡挽着伍元贞的手臂没有放下,亲昵地问。
“是啊,从前的一个朋友。”伍元贞完全恢复平静,一脸温和。真的是从前了。
“是啊,从前的一个朋友。”女人像在回复,又像在重复伍元贞的话,她看向贝贝和杨怡,惨然一笑,“你妻子和孩子都很漂亮。”
伍元贞微笑,没有否定。
“媞夏,你去哪了,赶紧把这些花搬下来!”有人在背后大喊。
那女人脸色变了变,有些神不守舍,最后看了一眼伍元贞,转身朝一辆卡车跑去。卡车上放着一堆花盆,旁边站着一个衣着普通的老男人,一边瞪着她,一边脸色不好地在说些什么。而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弯腰将车上的花一盆一盆搬下来,动作很慢,很迟钝,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一点地清晰。
“我们走吧。”伍元贞说,他笑容满面,语气轻松,好像卸下了一个压在身上的大包袱。
“我们走吧。”杨怡松了口气,也许从此以后,伍元贞彻底放下了。
感谢这个花卉展,感谢与那个女人见面。若无这一面,从此不相见,那么遗憾便永远是遗憾了。活在记忆里的花,永远那么艳丽,活在记忆里的人,永远那么难以磨灭。
只有当花谢在眼前,当人颓败在眼前,才发现过往的痛苦怀念只是一种执念。从这种执念中走出来,海阔天空,云舒云卷。
叶果果和冷婵相视一笑,开始期待后面的美好故事。
这一条街道很长,真正的一条花街,贝贝突然问叶果果,“姨,唯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他了。”这满街的花,最容易让人想起另一朵精灵的花。
叶果果摸摸贝贝的粉脸,“他玩累了就回来了。”
昨晚打电话,他是这么说的,妈妈,我暂时不回去,我要在北京干一番大事业。叶果果听了好笑,随即回应,好啊,妈妈等着你干出一番大事业。她哪里知道,儿子所谓的大事业,就是报三巴掌的仇。
“可是唯乐哥哥才没有玩累的时候。”贝贝有点担心。
叶果果脸红,儿子精力真的充沛,像只永不疲倦的小老虎。
“玩到他想贝贝的时候好不好?”
“那我给他发邮件,问他想不想贝贝。”贝贝开心地说。
“嗨,你们就成了网友啊?”杨怡好笑。
“花花哥哥说,要与时什么,我忘了。”说忘了,说得理直气壮。
“与时俱进。”冷婵宠爱地补齐。
众人皆笑,两孩子加起来没有十岁,还与时俱进呢。
突然一个中国女孩激动地朝她们跑来,老远就用中国话在喊,“终于让我找到人了,终于找到人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默问,是找你的吗?几乎又同时摇头。
没人认识这个中国女孩。
女孩个子不高,最多一米六,看起来很娇小,黑发齐腰,面容清秀,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跟前,一脸惊喜,“我在附近转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中国人。”
伍元贞微笑,“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需要,需要,但不是你。”女孩眼睛一转,直接落在叶果果身上。
“我叫黎小美,中国西安人,今年二十岁,在法国学服装设计的,我们学校要举行一个服装设计比赛,我原本是没有资格参赛的,但学校见我的作品比较有中国古典风格,破格让我参赛,可是我需要中国女孩当模特,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合适的人选,可不是找不到就是被拒绝,现在,请问姐姐,能不能给我当模特?你的身材太合适了,我恳求姐姐帮我一个忙。”黎小美一口说完,因为激动,有点语无伦次。
几人一听,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别的忙都好说,唯独抛头露面的事不太好帮。
“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帮你。”叶果果歉意地说。
“你看我可以吗?”杨怡问。
“你比我高不了多少。”女孩有些气妥。
杨怡嘻嘻一笑。
女孩再次看看叶果果,先前的激动和兴奋全没了,她向几人点点头,垂头丧气地离开。
叶果果看着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