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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我所料,那些官兵的注意力立刻跟随著我的移动方向,不一下子,我就从草丛里边被拖了出来。
「官爷。。。。。。有什麽事吗?」我嘿嘿笑道,一付恐惧的脸倒也不全然是装出来的。
「你在那里做什麽?」见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队长的表情有些兴趣索然。
「我。。。我们家的大黄狗跑不见啦!正在找他,你们就把我抓出来。」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官爷,你要有看见大黄,可不可以帮我抓住他?」刻意佯装庄稼人家的憨然神态。
那队长一脸「你在说什麽荒唐话」的皱了皱眉头,「你住在附近?」他又问道。
「是。。。是。。。」
「咦?我记得这附近没有住家啊?你是住在那里呀?」队长挑著嘴角,紧紧的盯著我。
「我。。。我住在。。。。。。」正想著怎麽回答。
「报告,我们在草丛里找到这个。」一个小兵提了件物事送到队长面前。
我一看差点没昏倒,这是我的包袱,方才我在草丛移动的时候,丢在半途的。
队长见我的表情,已七八成打定这包袱是我的。「你不是说你住在附近吗?出来找大黄狗还得带包袱啊?」他笑著问我,瞎了眼的人都知道那笑容不怀好意。
我咬咬唇,露出一脸被识破的样子,「官爷,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翘家逃出来的,我娘实在太慓悍啦!老是要我种菜养鸡,受不了,所以。。。。。。官爷,您大人大量别把我送回去啊!」娘啊!孩儿对不起您啦!
「慓悍啊?」队长刹有其事的点点头。
我不禁咂舌,立即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一般乡下的庄稼汉那里会用这种形容词呢?
「打开看!」一声令下,那小兵便拆开包袱。
我自然知道里面有些什麽东西,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暗叫不妙,那小兵已将搜出的东西交至队长手里。
两张泛黄了的纸,予儿写的那张「唐旃是笨蛋」倒还好,可另外一张。。。。。。
「欧阳幸,唐旃?你的那只大黄狗,是叫欧阳幸,还是叫唐旃哪?」他依旧笑著,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了。
我明白事迹败露,立刻大喊:「表少爷,他们不会对我怎麽样的,你快逃。」只是在我大声喊叫的当头,我望的不是表少爷所在的草丛,而是与草丛反方向的树林。
「快追!」队长立即下令,众多官兵往树林方向追去。
偷偷用眼角馀光往草丛望,轻微的颤动逐渐远去,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而那队长则是全神贯注的看著树林方向,没留意到我的目光和草丛的动静。
表少爷的脚上带著伤,我可得多替他争取一点时间才行!
过了一会儿,那些追去的官兵们回来了。「报告,没看见人,可能是追丢了!」
没看见人?这是当然,他们自然想不到我在事迹败露之後还来这麽一手。表少爷,快逃,逃得远远的!别被他们找到了!
队长笑不出来了,他怒道:「难道会凭空消失吗?继续找!」他转而看著我,「如果你觉得我们不会对你怎麽样,那你就太天真了!给我带走!」
我被困绑著带回京城,沿途中也都没有听见找到表少爷的消息,心下不禁高兴,反而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第一次进京,不是像当初表少爷说的陪他考试,也不是游玩,而是以这个模样进城,令人感叹。
虽说我是很希望能够跟表少爷两人一起进城的,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还是我一个人好!
押解的队伍进了皇宫,那队长报备之後便将我押至宫里的地牢,说是地牢还真是名符其实,它就深处地底,四面都是厚厚的泥土、砖墙,想逃也逃不掉。
我不是很了解是不是犯人都一定关在皇宫的地牢里,只是看押送的阵仗,囚禁的地方,忍不住会想,我是不是真被当成了重要的人犯了?
由阴暗的楼梯进入地牢,穿过守卫,首先看到的是拷问室,各式各样的刑具摆放在里面,目前虽无人正在使用,不过光看就令人胆寒。
唐旃 之 陆拾捌
接著是一道长长的走道,一间间的牢房就并排在走道边,昏暗且凄凉。
有多少人住过这里呢?又有多少人面对著幽黄的烛光,孤独囚禁至终老?又有多少人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正视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
「进去!」我被推进一间又小又脏的牢房,里面什麽东西也没有,只有一些稻草,散发著潮湿的霉味,浓厚恶心的让人作呕。
侍卫将我手上的绳结换成了手铐,除此,还被套上了脚镣,只要稍微有什麽动作,手铐脚镣牵连的铁鍊就会发出碰撞的讨厌声响。
除了地牢门口的卫兵之外,牢房前还另外有两个侍卫轮番看守,好像我才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似的。
我坐在地上,百般聊赖,不禁想起了表少爷。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被抓到!即使我会因此再也看不见他也无所谓。我又想起那队长中了计让表少爷逃走,顿时忽然忘记自己所处之地,忍不住浮现了微笑。
有人走了进来,停在牢房门前,我正兀自想著自己的事,直到看见了那人的衣襬和鞋,我这才发现他的出现。他的衣饰十分华贵,年纪看来不大,应该和我差不多岁数,那对眸子是精明的,盯著我像豹子盯住猎物,我坐著看他,愣愣的还来不及反应。
「忠心护主,倒是个好奴才!」他浑厚的嗓音响起,抢先一步打破我错愕的沈默。
「你是谁?」我只想到这样的疑问。
「对殿下休得无礼!」他身边的侍从踏前一步,大声喝道。
那华服男子举手制止,侍从便乖乖的退了回去。
殿下?这麽说来,那眼前这个人就是新登基为皇的四皇子了。我忽然忆起表少爷骂著狗贼的忿怒模样。
我没想到要跪拜,自然也没有站起,有一部份是因为他下令追杀表少爷的关系,所以我不愿向他下跪。
他也没在意,反倒是他身後的那个侍从在意极了,还想说什麽也都被他制止了。
「朕都听说了。你可知道欧阳幸是朝廷追捕的通缉犯?包庇、协助脱逃,你了解有多严重吗?」他的声音不怒而威。
「他可曾犯了什麽罪吗?为什麽非得这样追捕他呢?」我反问他。
「他的家人犯了重罪,必须满门抄斩!所以连他也逃避不了刑责。」他只是淡淡的说著,这由他轻描淡写所说的「满门抄斩」四个字背後,是数十条、数百条的人命啊!他怎麽能说得如此淡然?我感到不寒而栗。
「意图谋反吗?」我终於站起身,手铐脚镣叮当作响。「皇上明知道那是硬扣在他们头上的罪名!」
他挑眉,似乎对我如此反驳而意外。「朕不能让任何人质疑朕登基的正统性。」
「难道皇上自认登基不正统吗?」我顺著杆子问他,直勾勾的瞧著他的表情。
「放肆!」他身後的侍卫忍耐不住,抽出佩刀指著我。
我没理会那侍卫刀尖的威胁,继续说道:「如果皇上做事无愧於心,又何来担心旁人质疑?」不知道自己打那儿来的勇气。
这麽对皇上说话,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料到自己会这样。
皇上的脸色忽地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模样。他做手势示意那侍卫将佩刀收起,「可惜,可惜!你对自已的主子可是忠心耿耿啊!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我不甚明白他说可惜的用意。
下著雪的那一夜,黄夫人赶我出府的情节从记忆里弹跳出来。「他不是我的主子。」我摇头,况且表少爷也不喜欢我将他当主子看。
「哦?」他的语气透露著有趣的兴致。「不是奉命行事?那还真有意思。」
「朕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杀鸡儆猴,你懂吗?」他带著挑衅的笑容:「如果他知道上次在山上被抓走的那个重要的同伴此刻正为了他在牢里被严刑拷打,不知道会有多紧张呢?说不定还会回来自动归案。。。。。。」
「你这卑鄙小人!」我听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握住牢房铁条,手铐鍊子正发出互相碰撞的清脆声响。什麽严刑拷打我根本不在乎,也顾不了这麽多,但是如果表少爷因此甘愿就擒,那。。。。。。
我不敢想,回来,等著他的无疑是死路一条!
「哈哈。。。。。。」我的反应让他意料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很满意我惊慌的样子,畅快的笑了。「你继续骂没有关系,尽量骂。这帐朕就一笔一笔跟欧阳幸算著来!」
我立即住口,这种威胁对我很有用。
「你叫什麽名字?」他睨著我。
「唐。。。唐旃。」我乖乖回答,明白了他的意图,气势收敛许多。
「唐旃,很好!我们就来赌赌看,看欧阳幸会不会回来甘愿就擒,看看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他大笑著,扬长而去。
「等等,你别走!你不可以这麽做。。。。。。」无论我怎麽喊叫,又怎可能让他改变心意呢?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地牢厚重的大门发出关闭的闷响。
我颓然坐倒,表少爷,你千万不可以回来!千万不可以。。。。。。
唐旃 之 陆拾玖
接下来数日,皇上也都没有再出现,没有人同我说话,我更不可能知道表少爷究竟有没有回来,因此心思混乱,非常郁闷。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不受控制的编排起许多假想的情境,反而使自己痛苦不已。也难怪人家会说,胡思乱想是害苦自己最大的因素,看来我现在就是如此。
表少爷的脚伤不知道好点没?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找野果、找水喝。我甚至一度还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表少爷精疲力尽倒在路边的恐怖幻觉。
我知道皇上的那一番话已经对我造成莫大的影响,纵使他们只是将我囚困在这儿,并未动我分毫,但不分昼夜的漫长煎熬依旧折磨著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