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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在以天女针出手伤敌时,若趁群豪混乱撤身而退,以他一身功夫,必定无人能阻挡得了!
但他平生最珍惜名头,唯恐事后为人所识,是以不会作此打算,如今陷人重围,身又负重伤,要想脱身已是困难。
心一横,拼一个算一个,不顾敌人暗器与左肩伤毒蔓延,探手摸了一把天女针,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朝四周撒去。
顿时,群豪又惨叫连连,又有数人中针倒地。
凌海趁机手中剑式一紧,“秋风落叶”、“山雨欲来”!
连环攻出数剑,只听连声惨叫,又有数人命丧当场。
凌海自己左胸及右臀亦同时被敌人扫中。
顿时,鲜血染红了他半个身子,但他凭着最后一口真气,手中剑仍然只攻不守,向围攻群豪疯狂卷去。
俗语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群豪见他浴血苦斗,势同疯虎,不由大惊,纷纷倒退让开一条出路。
眼看凌海就要闯出重围,陡见他一个踉跄,扑跌在地,原来他经过这场拼斗,失血过多,力量用尽已晕死过去了。
群豪唯恐有诈,不敢遂然逼迫。
大虎一见凌海倒地,仔细地察看了一下,遂挺着连环刀紧紧护着门户,慢慢地朝前逼迫。
待相距不足五尺,双足一蹬,身如闪电般扑近,抬脚一招“二踢脚”,就地将凌海踢了两个翻转。
双目细视,方知凌海已伤重身死。
手中刀一举,宜向凌海拦腰砍去。
陡闻:“大哥且慢!”
大虎听声音便知道是崆峒二魔老大,顿时恍然大悟,挂腕收刀,俯身在凌诲的胸前一探。
触手摸到一方玉匣,连忙掏了出来,未及察视,身后已叱咤连声,扭头一瞧崆峒二魔老大,已经拦住人动上手了。
陡感左侧劲风已到,急忙闪身后退。
但此人身手了得,拳风紧跟着击向他的左胸。
在慌乱之中,大虎举手一挡,只听“砰”一声,手中那方玉匣已被来人拳势劲道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大虎心中一惨,抬头一看,用剑袭击自己的,乃是自己邀来的巨寇‘秃头魔王牛步方,心中不由为之气结。
那秃头魔王却不加理会,飞身空中擒夺玉匣。
大虎见状;不声不响跟着其后摸去,眼见秃头魔王猛伸手,惟恐玉匣被其擒去,猛力照他背上就是—拳。
秃头魔王虽知来势甚疾,但那玉匣即将人握,他不肯放弃,忙将功力连注背部,宁挨一掌也要先擒到玉匣。
秃头魔王果然如愿以偿了!
只见他指捏住玉匣,砰的一声,背上也着了一拳。
须知胸背系全身肺脏所在,大虎这拳又使了八成功,秃头魔王虽是功力了得,也被震得头昏目眩,逆血上腾!
就这样,入手玉匣一时把捏不住,脱手斜飞了出去,撞在岩石上,“吧答”一声,裂成数块。
月色虽是朦胧,却隐约可见碎裂的石匣中跌出一物,一阵夜风吹过,那物随风翻飞,猎猎有声。
这时正好一条人影扑到,睹状之下,知是那部武学奇书“惊天秘笈”,心下大喜,俯身就欲拾。
不料,斜刺飞来一腿,将那书本踢起老高,分成两部向两处飘落。
群豪本来早已相继赶到,因见大虎与秃头魔王互撞玉匣,一时摸不清匣子里究竟为何物,是以在一旁待机出手。
此时一见果是经书,个个猛扑过去。
就在此时,突然打横里奔过来两个人,当空伸手一抄,两人各自拾了一本书,转身隐入黑暗之中。
群豪因为疾扑的势头过于猛疾,几乎互相撞在一起,在混乱之中谁也弄不清楚这二人究竟是谁?
但见经书落入他人之手,谁也不肯干体,唿哨一声,分两股直追了下去,眨眼间走得一千二净!
浮云掩去残月,四下顿时一片漆黑!
晕死在地的凌海忽又弹起来,皆因他功力深厚,方才一向力喝晕顾,经过夜风一吹,却又悠悠醒转。
昏暗之中,只见空山寂寂,围攻他的一个也不见,周围却横七坚八的躺着丧命在他宝剑及天女针下的尸首。
凌海不由大奇:“怪啦!这般人不管自己死活倒也罢了,怎么连自己人的尸首也不顾而去?”
一时思解不出道理,意欲翻身坐起来看个究竟,略一使力,胸肋间一阵剧痛,左边半个身子更是麻得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挣坐起来,一阵夜风恰好将他胸前衣襟吹得飘飘而舞。
他勉强用右手抑了抑衣襟,触手怀中,那藏于胸前的玉匣已经不见,心下恍然大悟:
“这般贪婪之徒,原来是争抢匣中之物去了。”
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凌海略定了定神,忽又想起:“既然他们是争抢玉匣而去,一定会回来收拾尸体,自己若不快走,岂不仍然是死路!”
一念及此,那求生之念顿炽,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挺腰就站了起来,投脚朝林中奔去。
但他身负重伤,如何能支持得了,刚跑了两步,膝头发软。
“哎哟!”
心中一急立即晕了过去。
凌海醒过来时,昏昏沉沉中认出救护自己的人,竟是昔年黑道上的“铁钩”陆—守,立即自怀中摸出解毒丸服下。
昔年无意中救过“铁钩”陆一守一命,想不到自己今日这一条命竟获他解救,真是善有善报。
凌海的天女针本是一种极毒的暗器,他对解毒之药自有研究,是以药丸服下,立即将肩头所中暗器毒势止住。
但他自知药不对症,只能暂保三五个时辰之内不使转剧,要保命必须将浸入内脏之毒迫出体外。
因此稍事休息,就勉强行起功来。
但是因为耽搁得太久,再加上胸肋二处的伤不轻,失血过多,内力大损,虽然勉力将浸入内腑之毒迫出体外,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因为伤后功力不够,部分余毒顺着经脉走人下肢,致双腿成了残疾。
初时,他还希望能在外伤好后,功力恢复,再治疗下肢。
岂知由于双腿残疾之后,那口真气不能运转全身,一身的功力只有日益减退,哪还能恢复得了!
日子一久,那存留双腿余毒,反而随时有上侵内腑之势,必须每日行功一次,才能退住毒势,不使遂发。
但是“此消彼长”,凌海明白,只要自己功力减退到逼阻不住双腿余毒之时,一条命也保不住了。
光阴似箭,悠悠度过了漫长的十年……
也是机缘凑巧,这一天,凌海在殿后熟睡,无意中被云志闯到他所居暗房前面的空房中。
凌海自壁上小孔中见云志神色憔悴,满面愁容,心中不由在诧:“这么大的孩子,心中也会有愁苦?”
不由勾动愁绪,连叹两声。
这叹声惊起了云志回顾,凌海见他那又憔悴又愁苦的面庞,同情之心油然而生,遂出声引他来到身前。
经过仔细一端详,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原来云志骨格清奇,竟是天生的一副练武胎子,只是眼中满含怨恨之色,若是走人邪道,日后必是个愤世魔王。凌海暗忖:“若是好好加以调教,再传以自己这身绝学,数年后这孩子必能在武林中放一异彩!”
时光易逝,云志随师习艺,晃眼过了五年。
他天纵其才,凌海教化兼施,这五年中尽得他所学,那“夺命剑法”招式及“天女针”
手法,更是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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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凌海双腿残废,不便和他亲自喂招,“铁钩”陆一守功力又相差太远,因此,云志自己也不知武功到了何种程度。
这天,师徒二人说了一会江湖掌故,凌海忽然弄开壁间一块砖头拿出一本小书,神色肃然的递给云志。
云志心中微讶,双手将书本接了过来。
凌海道:
“志儿,你先将这本书看看再说!”
云志依言观看,只见书页破旧不堪,首页已毁,不知此书何名?
他随手翻开来,只见书中写着“央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故武之善者,莫不以柔克刚……”
云志暗忖:“哇操!原来是本武学之书,难怪师父会正经八百的,看样子大有来历哩!”
再朝下看:“刚过必折,柔极永存,动者易惫,静者长安……”
“哇操!以柔制刚哩!”
他不知不觉沉醉起来,翻到后来,看到那练功法门文句大变,写着:“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其义为一……”
“哇操!越来越玄奥了!”
他不觉闭目沉思起来。
凌海见他沉思,立道:
“志儿,可知书中意思吗?”
云志恭声道:
“师父,徒儿只知书中所说,为高深武学,只是徒儿‘猪脑’,一时体会不出其中精奥!”
凌海点头道:
“武功一道,虽是以力为胜,但力量用得有当与不当,若是用得恰当,四两可拨千斤,若是不当,虽有挟山倒海之力,亦将受制于人,这书中所说的‘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就是这个道理。”
云志会意的点点头。
凌海又道:“你可先将书中文句牢记在心,至于那深奥难解之处,时间一久,慢慢的你就会体会出来!”
云志应声“是”!却想起一事,忙问道:
“师父,书中所载武学如此深奥,不知这书叫什么名目!”
凌海道:
“……这书名已失!”
云志见师父回答时,面上忽掠过一丝犹豫神色,语气也略为迟疑,但他一向对师父恭顺,也就不再追问。
凌海又道:
“志儿,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用心研习这书中武功,若无我的呼唤,就不要来我这里。”
过了一个月,凌海将云志呼至榻前,又拿出同一型式的另一本书来。
这书中所记载的,却是一些拳脚、刀、剑招式,以及各式各样的招式,最后是一些奇怪的图案。
云志此时功力虽已臻化境,但一时也体悟不出这些招式的精奥之处,只得将—字一句,串记在心。
数月之间,云志已将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