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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眼皮子微抬,扫了容妃一眼,道:“免礼。”然后对侍立在内殿中的宫婢道:“给容妃看座。”
“是。”宫婢应了声,为容妃搬来一把椅子。容妃没有就坐,而是轻浅一笑,伸出手示意宫婢不必麻烦,眸光转向皇后,恭谨道:“皇后娘娘身子今个可好些了?”皇后叹了口气,眼底涌出一丝忧伤,淡淡道:“看来本宫往后只能这样了!”说到这,皇后语声顿住,默然良久,接着道:“这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劳妹妹和后宫里的其他姐妹,精心服侍皇上的好。”
容妃心下对皇后说的话,冷笑一声,面上却未起一丝波澜,恭谨道:“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皇后娘娘说这话,就折煞臣妾和后宫其他姐妹了;再者,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用不了多少时日,凤体自会康泰如初……”后面的话,容妃没有说出口,心道:好个心思深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是想试探她有夺*之心吗?
哼!倒算知趣,没有顺杆子往上爬,要不然,有她好看的,皇后对于容妃的回答很是满意,“容妃真会说话,但愿本宫的身体,能像容妃说的一样,早日康复,好伺候皇上。不过,在本宫身体未恢复如初这段时日,容妃和后宫其他姐妹,还是要替本宫多关心关心皇上,免得皇上整日料理政事,累坏了龙体!”
容妃心中嗤之一笑,整个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有数十年没去过她的紫兰殿了,又有谁不知道皇上一直专*着皇后来着,越想,容妃心里越气,道:“臣妾可没有那个福气伺候皇上,昨个晚上,皇上可是宣新进宫的李美人侍寝了。听宫人们说,那李美人长得可真叫个水灵,完全不是臣妾这把年龄可比的。”容妃这话说的极其巧妙,一则将永嘉帝昨晚*幸的美人,拎到了皇后面前,由着皇后去吃醋拈酸,暗中算计那位美人;另一则则是深指皇后自身,已是昨日黄花,和人新进宫的美人没法子比。
因为从年龄上来说,容妃可是要比皇后还小上两三岁,姿颜虽胜不过皇后,但保养得宜的她,肤色上还是要比皇后看上去好上那么一些。肤色尚好的她,都比不过人新进宫的美人,那么皇后还用得着说么?
近段时间,永嘉帝对皇后的态度,明显冷了不少,如此一来,皇后若是不因永嘉帝在她身子有疾期间,不顾她的体面,召幸了新人而置气的话,那才怪。
容妃要的就是皇后生气,且气在心中,还没法说出口,只因那给皇后气受的是永嘉帝,是皇后深深爱恋着的人。然,为了纾解这郁结之气,皇后必会出手处置昨晚侍寝的那位李美人,向来平淡无波的后宫,也是时候起些波澜,好生热闹了,想到这些,容妃心里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她认为,只要永嘉帝眼睛不瞎,心智清明,自会逐渐看出皇后长久以来,遮掩在温婉贤淑,贤良恭顺下的伪善面目。
皇后此刻的心情,果真如同容妃想的一般。
有怒,有怨。
她怒,怒新进宫的美人,魅惑永嘉帝,得了永嘉帝的*恩*;她怨,怨永嘉帝不顾念他们夫妻的情分,突然间对她冷脸以对,不关心她身子伤痛尚且不算,还公然召幸了新进宫的美人。
可是,皇后内心再恼怒幽怨,却在容妃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她淡笑道:“说来也是,本宫和容妃,及后宫里原有的一众姐妹,是有些姿颜不再了!皇上是一国之君,整日里为国事操劳,有个水灵的美人在身边伺候着,比咱们这些老人儿是得力些。”
容妃眉眼低垂,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本宫有些累了,容妃没什么事,就退下吧!”皇后与容妃说完话,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臣妾告退。”容妃目的已经达到,亦不想在这椒房殿多呆一刻,因此,皇后话一说出口,她行了个宫礼,转身出了内殿。
“奴才(奴婢)恭送容妃娘娘。”崔海及椒房殿门口侍立着的宫女太监,看到容妃在自己宫婢搀扶下走到殿门口,齐出声道。
容妃微点了下头,脚步未停,步向了通往紫兰殿的小道。
夜幕已经落下,悬在如墨幕布上的月牙,洒向地面的银辉极为浅淡,凌无双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由小树林回到了屋里,坐起身,看到傻王坐在桌旁,手撑下颚,在那打着盹,美眸中溢出的光华,既感动又怜惜,下地穿好绣鞋,正要开口唤醒傻王躺到榻上就寝,不料傻王倏地睁大眼睛,且抬手在惺忪的眸子上揉了揉,站起身,转向凌无双道:“娘子醒了!”
凌无双勾起唇角,点头“嗯”了声。
“娘子饿了吧?”傻王眨着星子似得眸瞳,问凌无双,凌无双抬手在腹部摸了摸,道:“是有点。”傻王憨笑出声,“墨墨这就给娘子去煮面条吃。”
“王爷,你会吗?”看到傻王兴匆匆地奔出房门,凌无双笑着出声在其背后喊道。
清影这时走进房门,朝凌无双屈膝一礼,眉眼含笑,道:“主子放心便是,王爷他傍晚用过饭,在厨房里试了好多次呢!做的面条,差点没把白护卫吃撑着。”清影说着,捂着嘴直乐呵。
“是王爷抱着我回房的?”凌无双站到地上,顺手理好衣裙,问清影。经她这么一提,清影放下手,高兴的笑着点头,道:“王爷很体贴呢!依奴婢看,王爷比那些正常的男子好了不止十倍百倍。”凌无双美眸微眨,好奇道:“这话怎么说?”清影道:“王爷睡醒,正好看到奴婢要唤醒主子,伸出手做了个很可爱的手势,阻止奴婢张口说话。随之小心翼翼地将主子抱在怀里,一路回了寝院。”
清影说完话,还笑着给凌无双将傻王当时做给她的手势学了下。
“王爷是比一般的男儿都好。若王爷是个正常的,他的作为,肯定要胜过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说到这,凌无双话语一顿,食指轻敲着桌面,神色认真,接着道:“齐王,豫王他们不是都在争储君之位么,哼!既然他们不顾念手足之情,处处想要加害于王爷,就别怪我出手了!”
“主子打算怎么做?”清影抬眸,看向凌无双。
凌无双眸中冷芒一闪,冷然道:“我决定给王爷将储君之位夺过来!”
“可是,可是王爷,他,他……”清影想说鲁王是个傻的,即便凌无双为其夺得储君之位,又有何用,朝堂之上,有哪个肯听一个傻子说的话?
在屋内来回踱了两步,凌无双顿住脚,转向清影,道:“你的顾虑,我知道。不过这不是有主子我么,只要爱护百姓,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不让他国侵犯,至于谁最终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又有哪个去计较?”
清影蹙眉想了会,道:“主子说得倒也是,那咱们该从何处着手?”
“南方一些州城,进来不是发生水患了么,你等会将我的话,转告给雪影三人,着她们中的一个,回星月宫给南风公子和五大长老传句话……”清影听完凌无双凑在她耳畔说的话后,眼睛大睁,道:“主子是打算让咱们星月宫以王爷的名义,出银两救助南方受了水患的百姓?”
“是这样没错。”凌无双点头。
清影眼珠子转了转,有些担心道:“主子这么做,就不怕因此给王爷招来祸事?”
凌无双眸光一凛,道:“你是怕王爷因这事,在百姓心中树起威信,致使皇上对主子我起疑,乃至出手惩治了咱们鲁王府一干人等?”清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见凌无双不解,她开口道:“不单单是皇上,树大招风,主子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真要是把这事办妥当,齐王,怀王,豫王三人,势必会视王爷和主子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呵呵!”凌无双勾唇轻笑出声,一脸淡然道:“你觉得主子我会怕他们么?”
清影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下去给雪影三人把我说与你的话,说叨说叨。我去厨房看看王爷折腾好了没有。”说最后一句话时,凌无双语气里有着说不尽地*溺。
“娘子,墨墨把面条给你做好了哦!”说曹操曹操就到,随着音落,傻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到了屋内。
看到傻王被碗沿的温度烫的眉宇皱在了一起,凌无双忙上前接过傻王手中的碗,含笑道:“好了唤我一声就是,干嘛要自己把碗端进屋里,若是被烫到,可该怎么办?”凌无双说着,将碗放到桌上,抓起傻王的手看了看,“还好没事。”
“娘子快尝尝,看墨墨做的面条好不好吃!”傻王把凌无双推至椅上做好,自己在凌无双对面椅上坐下,双手撑起下巴,晶亮的眸子弯成月牙状,定定地望着凌无双,“娘子,你快尝尝啊!”看凌无双嘴角噙笑只是看向他,拿着筷子却始终不吃面条,傻王嘟起嘴巴,有些委屈地念叨道:“是不是墨墨做的又不好吃,所以娘子不愿意吃墨墨做的东西。”傻王说完,眸中晶莹逐渐生出。
凌无双笑道:“说了男子汉不许掉眼泪,你怎么又准备哭鼻子了。我刚刚没吃,是因为我觉得王爷很棒,竟把面条煮的这么好,就想着好好地将王爷打量打量,好表扬王爷,哪料到被你多想了。”
“墨墨不要娘子叫墨墨王爷。墨墨喜欢娘子叫墨墨名字,要不然,墨墨会生气的哦!”眸中晶莹说去就去,傻王晶亮的眸子一眨,等着凌无双嘴里的回话。
“好吧!我以后就王爷名字好了。”
凌无双说着,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然后,她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及汤上漂浮着的翠绿蔬菜,逐用筷子夹起,吃了一口,笑米米地赞道:“真好吃!”
“影影她们没帮助墨墨哦!她们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墨墨给娘子下面条的。”傻王看凌无双吃的开心,生怕凌无双不想信那好吃的面条是他亲自做的,于是开口憨憨地解释道。
凌无双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