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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阵子，冯洋洋追问她暗恋的男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时，她就仔仔
细细交代过一次了。当时她也没想过会再次遇到他，没想到他竟然就从超市卖
场这样蹦出来。
唉，有够倒楣的。
「弘哥，你认识乔乔？」勾着梁羽乔手臂的冯洋洋，发现过年才遇得到的远
房亲戚竟然认识死党，觉得真是神奇。
「认识啊，我们以前曾在同个地方打工。」汪启弘简单讲述认识的经过。
「哦，原来你就是……」乔乔以前暗恋的帅哥啊！
冯洋洋喜不自胜，边点头边接话！她的大腿冷不防遭梁羽乔暗算，被偷偷捏
一把。
好痛！
「闭嘴。」梁羽乔用嘴形警告好友。
向来慵懒的梁羽乔，这次的动作最神速。
「我就是什么？」汪启弘不知道梁羽乔曾经暗恋他的事。
「我曾告诉冯冯以前我们工作的事，她觉得很有趣。」梁羽乔解释得很牵强。
冯洋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跟她有关的男人，果然还是逃不了冯家的亲戚！唉，真是命中注定。
「两位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们到卖场最前头的咖啡亭喝咖啡吧？那是我们卖
场最道地、人气最旺的饮料吧了。」汪启弘做出邀请的动作。
「你在这里工作？」冯洋洋倒是听到有用的情报。
「对。PUB 的打工辞掉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工作，现在已经被升职为卖场经
理了。」汪启弘对於自己的身份小小介绍。
「那还不错喔。」冯洋洋边笑边对梁羽乔眨眼。
梁羽乔对好友的小动作没有反应，只是拉着她的手，跟着汪启弘的脚步，缓
步去喝咖啡。
如果在五年前就能再和他相遇，不知道她会有多快乐？
梁羽乔暗暗叹了一口气。
坐在一角的三个人，不知男人说了什么话，突然爆出如雷的笑声。
路过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他们。
「弘哥，你讲的笑话好好笑呢！」冯洋洋拍着桌子笑个不停，梁羽乔也挂着
浅浅的笑容，梨窝若隐若现，非常俏可爱，让不少路人都看傻了眼。
「谢谢洋洋的笑声。」汪启弘耸耸肩，做个很无奈的表情。「我很久没遇到
这么捧场的人了。」
「才怪！弘哥这么会逗女孩子开心，女朋友肯定一卡车了。」冯洋洋为了好
友，开始展开身家调查。
「哪有啊？！大人冤枉，我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汪启弘欲言又止，看了
梁羽乔一眼才说：「乔乔也认识。」
怎么可能只有小葵？他很像日系的杰尼斯少年，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吧？
「骗人！你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他的说词两个女人都不相信。
「唉……这个嘛……」向来和颜悦色、笑语如珠的男人，讲到过去的恋情，
突然面有难色。要他公开承认被第一任女友劈腿，她另外跟比他有钱的男人交
往，对爱面子的他而言，实在是种考验。
这儿人来人往，加上接近下班时间，所以人声鼎沸……想起惨澹的恋情，汪
启弘就觉得很烦。
要用过去的旧伤把新妹？不会吧？命运也太为难他了吧？
「怎么啦？」对旧日暗恋的男人还是很关心，梁羽乔不禁凑上前，想听清楚
他说的话。
「乔乔！你也在这里？」冯祺祥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哥，你今天怎么也来百货公司？」冯洋洋一回头，就看到脸色阴沉的兄长，
不禁大呼倒楣。
「你怎么来，我就怎么来的！」冯祺祥淡淡回应，只是盯着梁羽乔。
汪启弘注意到梁羽乔的别扭态度跟冯祺祥紧盯不放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俩还
在交往。
唉，正妹都爱好野人，他没希望了。
更何况，他们还有八竿子打得到的亲戚关系，为了个不确定的女人撕破脸，
好像很不聪明。
汪启弘横量一下状况，便很君子地起身，对三人表示，「现在还是我上班的
时间，我还得巡卖场，你们慢聊。」
撂下话，人便走了。
「欸，弘哥……」我要听你的爱情故事啊……
冯洋洋看着汪启弘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欲哭无泪。
没想到他这么乾脆，说走就走。
一定是大哥害的！她转过头想找冯祺祥算帐，没想到他跟梁羽乔都不见了。
现在是怎样？人要走也不通知的喔？可以说走就走呢？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人？过分！
冯洋洋绞紧手中的宣传单，预防自己大叫出声。
气死人了啦！
「你还喜欢他？」
冯祺祥手握方向盘，询问的话带着些许的僵硬和冷漠。
「他……是很偶然的状况遇到的……」虽然觉得清者自清，但梁羽乔也不想
惹怒金主，稍稍作了解释。
「连续两次见面，都算偶遇？」冯祺祥反问的口气相当讥诮，愤怒的表情好
像抓到老婆偷汉子的男人。
「你知道我们见过两次面？你派征信社调查我？」梁羽乔嗓音有些颤抖，不
敢置信地瞪着他。她不明白，她只是他的一个小小情妇，想知道她的行踪问就
好了，她有这么不可信任吗？
难道她跟他五年，他也怀疑了她五年？这种日子，他怎么过啊？不难过吗？
恶劣的感觉充满她的胸臆。
「我怎么知道你的行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要跟别人分享我的女人！」
冯祺祥的俊脸紧绷，说话的语调没有高低起伏。
「你既然派征信社，就知道我们只是在卖场聊天，根本没有怎么样，根本扯
不到……」分享。
最后那个肮脏的字眼，梁羽乔说不出口。
他根本是在侮辱她！
或者，也不算是侮辱。他有付钱，认为他买的东西就该完全属於他，所以连
小弘跟她说话，他都可以生气。
想到这，梁羽乔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她在无意间出卖了自己的尊严都不知
道，还享受得那么快乐。
真是可耻……
她都不把自己当人看，怎么可以怪男人不尊重她呢？
梁羽乔坐在位置上，眼泪突然无预警地掉下。
看到小女人的泪水，冯祺祥心中的怒火更旺，「真是委屈你了，让你这么痛
苦地和我一起。」
梁羽乔没有回应冯祺祥话里的讥诮，只是坐在位置上，默默掉眼泪。
冯祺祥把她的沉默当默认，五年来为她耗费的心思与感情当场化为云烟，怒
气冲到最高点，反而意外的平静。
「算了！既然你跟他没有逾矩的行为，你脑子怎么想，也跟我无关。」随意
把车子停在路边，冯祺祥气得手脚发抖，也没有对梁羽乔动手动脚，但他知道
此刻愤怒的情绪并不适合开车，否则他会倒车，回去撞死汪启弘！
竟然让他的女人对他思念五年？！
他买了她的人，却买不到她的心。她心里最深处的那一块，竟然都在为他守
贞！
那他算什么？冤大头吗？冯祺祥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坚持这么久，觉得会等到她的全部都属於自己的时候……当他看到她对汪
启弘微笑时！就知道……不要傻了。
他期盼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所以，他该放手了。
梁羽乔坐在位置上不断哭泣，没有说话。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从我身上挖到的钱也够你过几年的好日子了。」
冯祺祥意兴阑珊地表示。
「啊？」梁羽乔转过头，不敢相信她等了那么久的话，竟然在这时候……
这样……从他口中溜出。
他，不要她了。
梁羽乔捂住嘴，强忍住放声大哭的冲动。
「你应该很高兴，不用再当我的情妇了。」冯祺祥逞强地耸肩，蓄意摆出毫
不在意的神情。「家里的老头子一直催婚，你也知道的。我该找个适合的对象
结婚了。」
梁羽乔泪眼迷濛，她听不清楚冯祺祥说什么，看不清冯祺祥的表情，只知道
他不要她了……
他们终於结束了。
她等待已久的结果终於来到，她应该笑，但她笑不出来、她好想哭，好想放
声大哭……
「你连最后一刻都这么美……」冯祺祥捧住她的脸，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曹雪芹说得真对，女人是水做的。
这个时候，不管他怎么擦，她的泪水都流个没完没了。
她在为他们的结束哭泣吗？可能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不是吗？
只是被他胁迫……
不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他会很厚脸皮地认为这些流不完的眼泪都是因为舍不得他。
可这小女人明明就不是这样。
冯祺祥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潇洒大方，毫不在意她的离去。「看你掉这么多眼
泪的份上，我爽了。我不会去找你麻烦，你爱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帖子
寄来，我也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梁羽乔心痛到不能自己，对这些话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抓住冯祺祥的衣袖不
断哭泣。
仿佛在为她跟冯祺祥的最后一段时光，送行。
用泪水，相送。
「你真难找耶！」
三个小女人难得的在午夜出现。现在有人失恋——不，应该说正式脱离情妇
生涯，她们特来庆祝。
其实她们是怕刚脱离情妇生涯的女人不习惯，又胡里胡涂投入其他男人的怀
抱，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们各自丢下自己的男人，来跟她谈心。
虽然梁羽乔离开冯祺祥那个大男人是件美事，但她要死不活也是血淋淋的事
实。
现在到底是怎样啊？到底是分手好，还是不分比较好？还是梁羽乔过不惯自
由的生活？
她们的心里都是满满的问号。
「哪里难找？你们传唤，我不是也来了？」梁羽乔不改慢吞吞的本性，穿着
银灰色的连身及膝小洋装，披着貂皮小披肩，打扮得光鲜亮丽，姗姗来迟。
「看样子过得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肿着眼睛来让我们看咧。」冯洋洋笑
嘻嘻地打量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啊？」梁羽乔接过Menu，随意点了杯鸡尾酒。
「还不是有人乱说话，我还以为你……」关琳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方又绢一眼。
「咦，那天我在她家附近，明明就看到她肿着眼，穿得好邋遢出来买早点啊。」
方又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