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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玉怡诧异道:“爹爹!”从她惊诧莫名的表情,我可以相信她们父子三人并不是事先串通。
左逐流道:“东翔,你先带玉怡回去,我和太子有几句话要说。”
左东翔点了点头,牵起左玉怡的手臂,向门外走去,临行之前,仍然不忘向我投来憎恨的目光。他这次被贬和我有直接的关系,对我仇视也是理所当然。
看着这对儿女走出茶馆,左逐流的目光才转向我,歉然一笑道:“小女性情顽劣,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我笑道:“左相国哪里话来,令爱性情直爽,胤空内心中也是仰慕得很呢。”
左逐流微微一怔,马上呵呵大笑了起来。
我邀请他在对面左下。
左逐流道:“这丫头从小便被我娇纵惯了,不懂得什么礼数,她胡说的那些话,太子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向自己的茶盏中添上热茶,漫不经心道:“左相国的几位子女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日后大康少不得用到他们的时候。”
左逐流道:“左某也不想他们日后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只求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不无嘲讽道:“这好像不是左相国应该说的话。”
左逐流微笑道:“太子莫要忘了,左某不但是大康的相国,还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我点了点头,忽然道:“左相国还记得当初我前往汉国之时,你在清风楼为我送行的情形吗?”
左逐流握住茶盏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凑到自己的唇边,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道:“左某记得。”
我笑道:“左相国饮用玉瑶春的时候,还用着青铜杯吗?”
左逐流的唇角露出一丝让人费解的笑容,许久方道:“左某是一个执著的人,一旦认准的事情,终生都不会改变。”
我低声道:“如果明明知道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仍然执迷不悟,好像有愚鲁之嫌。”
左逐流呵呵笑道:“事情没有真正的结果以前,谁对谁错,谁又能真正分清呢?”
我终于明白,左逐流绝不会投入到我的阵营之中,只有除去他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因为左逐流的目的并不是拥立勤王称为大康的皇帝,他的真正目的恐怕是谋夺我龙氏的天下,寻常的富贵权力又岂能打动他的内心?
回到王府,却见周渡寒满脸喜色的从我房内出来。我慌忙迎了上去:“周太医,怎么样?”
周渡寒神秘一笑道:“这件事还是由王妃亲自对你说吧。”
我从他神情上已经猜出了七八分,顾不上跟他寒暄,慌忙冲入房内。
楚儿满面娇羞的迎了上来,喜悦之色已经无所遁形,娇声道:“胤空!”便投身入怀,我抱着她温软的娇躯轻声道:“是不是真的?”
楚儿喜不自胜的点了点头,玉臂揽住我的脖颈,我俯身深情的吻了吻她的樱唇:“乖楚儿,回头我要好好的奖励你一下。”
楚儿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在我胸口捶了一记道:“你不可以再生出那些想法,初始的时候要好好的安胎……”
我呵呵笑道:“我只是打算给你买些礼物,你居然想到了那种事情,你怎么变得如此好色?”
楚儿啐道:“你这坏蛋。明明是你在误导我。”
我笑着抱起楚儿的身子,来到床边将她小心放下,嘱咐道:“从今日开始,我不允许你做任何的事情,安安心心的为我照顾好这个孩儿。”
楚儿笑道:“若是终日一动不动,我岂不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小肥婆?”
我在她俏脸上吻了一记道:“不管什么时候,楚儿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楚儿俏脸绯红的垂下头去,心中的甜蜜已然荡漾在笑靥之中。
我特地嘱咐周渡寒,切莫将楚儿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茗儿和曲诺的事情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的眉目,我生恐对手会对楚儿不利。
送走周渡寒,正看到焦信和翼虎从城外回来见我。想起今日左玉怡对我那些奇怪的言论,却不知焦信对她做了什么。
我将焦信喊到书斋,低声道:“我让你好生将左玉怡放了,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焦信笑道:“殿下放心,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将她饿了几顿,又找了两名手下吓了吓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怎么殿下忽然会有此问?”
我笑道:“没什么,只是今日被这丫头阻住了去路,没头没脑地将我骂了一顿,说我让人四处散播谣言,坏她名节。”
焦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故意板起面孔道:“混小子,你笑什么?”
焦信道:“不过我的确让人散播了些谣言,故意传言,她在被俘期间让人给侮辱了,现在已非完璧。”焦信狡黠一笑,继续道:“虽然并不是真有其事,不过经过街头巷尾的传播,想必也够她受的。”
我笑着骂道:“你小子够损的,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极为重要,尤其是左玉怡这种没有出阁的少女。难怪她会如此恨我,当街拦住我兴师问罪来了。”
焦信道:“左逐流多次对殿下不利,这次给他女儿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我点了点头道:“刚才我见到左逐流了。”
焦信微微一怔,低声道:“他是不是找主人求和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老狐狸只不过是跟踪女儿来到这里,并不是向我求和,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
焦信道:“殿下难道就任凭这个老狐狸继续逍遥下去?”
我叹了口气道:“左逐流行事谨慎,我暂时捉不到他谋反的证据,再说康都的形势刚刚稳定下去,我不想再掀波澜,若是仓促下手,恐怕只会两败俱伤。”
焦信深有同感道:“左逐流的实力不容小觑,最好的办法就是逐渐的削弱他的力量。”他忽然笑道:“有句话,焦信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客气的?”
焦信道:“我觉得左玉怡好像对殿下有特别的好感。”
这句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左玉怡两次拦截我的表现已经说明,她对我当初选楚儿而舍她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不但说明她的妒忌心极重,也不能排除她对我产生情愫的可能。
焦信道:“殿下为何不从左玉怡入手,大乱左逐流的阵脚呢?”
我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沉吟片刻方道:“这件事决不可以。第一,左玉怡为人妒忌心很重,并不是一个称为妻子的合适人选,第二,即便是我能够得到她,也不会改变左逐流的立场和观点,第三,我若是向左玉怡示爱,我的妻子和家人将会激烈的反对。单单这三点理由已经决定,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可能。这件事以后你不可以再提起!”
焦信正色道:“属下明白了!”
我想起邱逸尘的伤势,低声道:“邱逸尘这两日有没有好转?”
焦信州了皱眉头道:“比前两日好了许多,不过仍然不能下床,听周太医说,他是被射伤了肺腑,想要康复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我点了点头道:“再过几天,我就会和王妃一起返回宣城,你先留下来照顾看他,等到他的伤势完全恢复,再护送他回去。”
焦信恭敬答应了下来,他又道:“翼虎和我已经将那些送礼商人的名单整理了出来,具体哪天将他们请来还等殿下定夺。”
我想了想道:“这件事由我出面还是不好,回头我找雍王商量商量,由我来请客,退还礼物的事情还是交给他去办。”
这时候翼虎在门外敲了敲房门道:“姐夫,你老朋友来拜访你了!”
我和焦信停下对话,起身走了出去,却见长廊处一个肥胖的中年人笑眯眯站在那里,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却是久违了的钱四海。
我哈哈大笑了,大步迎了上去,热情的抓住了钱四海肉乎乎的双臂:“四海兄,真是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钱四海受宠若惊,面团似的大脸蒙上了一层奇特的光彩,小眼睛也顿时明亮了许多,他激动道:“我还当太子已经将小民忘了!”
我故意板起面孔道:“我龙胤空是这么势力的小人吗?”
钱四海笑道:“太子不是,太子决不是!”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向翼虎道:“翼虎,你去吩咐厨房马上准备酒菜,送到水月阁去,我要和四海兄好好的痛饮一番。”
钱四海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道:“小民恭贺平王登上太子之位。”
我指着钱四海笑着摇了摇头道:“四海兄啊四海兄,你怎么越变越虚伪了?我们乃是患难与共的交情,无论我处在何种位置,在我心中始终都将四海兄看做我的兄长一样。”
钱四海被我这句话差点没感动到流下眼泪,颤声道:“四海感动之至,殿下的这片友情,足以让四海受用终生。”他这句话倒没有错,单凭他和我的交情,他日后在大康的生意只会更加顺利。
我和钱四海碰了一杯,饮干杯中酒水道:“四海兄,我上次入秦之时,你刚巧身在大康,所以我们未曾相见,这次要好好的罚上你几杯。”
钱四海道:“四海应该受罚!”他痛快的连饮了三杯,方道:“我前些日子忙于为歆德皇运送穆山石,所以很少在秦国停留,现在新宫的工程暂时停歇了下来,我比原来清闲了不少。”
我笑道:“四海兄最近的生意如何?”
钱四海苦笑道:“勉强度日,自从大康与秦国结盟,南方诸国已经悄然开始抵制我们两国的货物,海盐的销路自然减少了许多,现在主要的生意都是大康和东胡……”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北胡赤鲁温那边因为我上次的爽约,对我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笔生意我始终做不下来,太子殿下如果有机会,能否帮我和赤鲁温再解释一下?”
我点了点头道:“赤鲁温和我的交情非同一般,替你解释很容易,不过现在他的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