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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虽然不能说话,可是耳朵还听到,黄端防的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入耳中,他呜鸣着拼命摇头,自然是表示自己没有做过谋逆之事。
贺王冷笑道:“笑话,他此刻自然不会承认!”
众臣之中不乏想看我笑话的人在内,黄端防的出头让很多人暗暗欣喜,勤王之事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对我威慑众人控制朝纲相当不利。
我平静道:“两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勤王一案押后再审,先剥去他的王位,将他打入天牢之中。”
黄端防居然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勤王就算被剥去王位,仍旧是皇子身份,将他打入天牢似乎于礼不合,这件事是不是奏明陛下之后再做定夺?”
我心中一阵愤怒,这黄端防果然不识时务,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明白我已经掌握了大康的政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与勤王撇开关系,偏偏他要出头跟我作对,难道非要激怒我他方肯罢休?
我正要开口之时,殿外忽然有人通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反贼左逐流已经被翼王拿住,此刻已经押至殿外!”
众臣都是大惊,我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快的平复,高声道:“让他进来!”
翼王大步走入广德殿中,两名武士押着左逐流跟随在他的身后。
左逐流的表情从容而镇静,一如往常,他仍然是万人之上的相国。
翼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能够亲手擒获这个平生最大的对头,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心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在他的身上,可左逐流的眼睛却只注视着我一人,我们彼此都懂得对方的心意。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左相国来了!”
左逐流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成则王侯败则寇,左某现在是戴罪之身,殿下何须如此称呼!”
没有人知道我和左逐流之间的秘密,他应该有逃离的机会,可是仍然返回认罪,宫变之事必须有人来承担。
我心情沉重,低声叹了口气道:“父皇待你不薄,左相国为何要谋逆呢?”
左逐流淡然笑道:“天下间又有何人不想登上高高在上的皇位?太子的心中难道没有这样想过?”
“大胆!”翼王怒喝道。
我使了一个眼色制止翼王继续说下去。
左逐流道:“左某宫变之前已经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心中无恨无憾!”
我低声道:“好一句无恨无憾!宫变之事究竟是你和谁共同策划?”
左逐流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我和勤王共同策划。与他人无关,还望太子不要牵累他人……”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发出一阵叹息。那黄端防黯然垂下头去,有了左逐流这个强有力的认证,勤王龙胤礼已经很难再洗脱罪责。
我转向众臣道:“五皇兄连同左逐流意图谋朝篡位,罪证缺凿,不容置疑,众位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贺王龙天赐再度出列道:“太子殿下。龙胤礼身为皇子,却不知孝敬陛下,左逐流身为大康众撑却不知忠心为国,两人所犯谋逆之罪,绝不可轻饶,否则非但平息不了众臣的愤怒,也无法对大康的千万百姓做出交待!”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按照我大康律例,凡谋逆者当判凌迟处死!”
他的话刚刚说完,龙胤力已经瘫软在地上。
左逐流不屑笑道:“贺王对大康的律例果然记得清楚,左某有一事不明,借着今日的机会刚好询问于你,若是有人和朝廷重臣的妻子通奸,按照大康的律例当判何罪?”他这分明是针对贺王当年和吏部大臣王沱的妻子偷情那件事所问,按照大康的律例贺王应当被判处宫刑。而歆德皇只是将他贬到了西部小城榆林。
贺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被左逐流揭发出这件事,他实在尴尬到了极点。
我心中暗叹,看来对贺王终究无法委以重任,只能让他在朝内充当一个喉舌罢了,他过去的那些劣迹很难被别人淡忘。
贺王怒道:“左逐流,今日追究的是你谋逆之罪,你不要岔开话题!”
左逐流淡然笑道:“既然是死罪,怎样执行又有什么分别?”他转向翼王:“翼王!比起某些非奸即盗的小人,我更愿意听听你的意见!”
我心中暗叫不妙,翼王和左逐流争斗了数十年,他又岂会提出对左逐流有益的建议?
翼王深深凝视了一眼左逐流,低声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左逐流虽然犯了谋逆之罪,可是却不可施以凌迟之刑!”
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翼王请讲出你的理由!”
翼王道:“现在陛下重病缠身,已经无力处理朝政,一切都要依靠太子来做,这满朝文武,又有哪一人不是内心忐忑,这大康的百姓又有哪一个不是惶恐不安,左逐流和五皇字所犯之左,按理当处以凌迟之刑,可是按照大康律例还有一条,就是要诛其九族!”
翼王道:“若是一切都按照陈规办理,恐怕在场的每一位皇子都逃脱不了杀身之祸!”
众皇子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
我点了点头,翼王这句话说得没错,如果诛九族的话,岂不是连我也要算在其中。
翼王道:“朝中发生如此大事,要想让群臣心服,让百姓心安,当施以德政,还有一件事臣必须禀明,这左逐流乃是自己主动前来认罪,并非是我抓到的!”
左逐流的唇角露出一丝会心地微笑,他平静道:“大康的官员之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翼王,最想和你成为朋友,可却偏偏成为了你的对头!”
他的话让我忽然想到我了高光远和许武臣,抛开处世态度的不同,他们竟然如此的类似。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脸上,他们都在期待着我的最后决断。
我看了看左逐流,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左逐流明白我叹气的真正含义。于情我并不想杀左逐流,可是不杀他整个宫变之事如何交待?正如左逐流所说,他并非忠义之人,难保日后不会生出异心,如果日后反悔,我的身世将成为他攻击我最有效的武器,我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左逐流的回头,让我感到万分庆幸,他对得起我的父亲,最终选择了回来。如果他趁着这个时机隐身于世外,左逐流将成为我永远的一块心病,想到深悉自己秘密的一个人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我会寝食难安。
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左逐流谋反之事,证据确凿,毋庸置疑,其罪绝不容恕,念其主动认罪,赐他不流血死。”我对左逐流可谓是格外施恩,不流血死乃是给他白绫七尺,让他自尽。对一个犯有谋逆重罪的大臣来说,已经是仁慈到了极点。
左逐流发出一声哈哈大笑,转身向殿外走去。
勤王仍旧瘫倒在地上,我看到他的脓包模样,冷冷道:“五皇兄,你身为皇子,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我们是兄弟,我也无法饶你!来人,将他推出午门处以腰斩之刑!”
众位皇子大惊失色。
我对左逐流的仁慈和对勤王的残酷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于两人的处置我反复考虑过。左逐流对我有恩是其一,我对他的宽容可以让群臣惶恐的内心稍稍安定下来。
可亲王龙胤礼却不同,我的诸位皇兄和皇侄虽然表面承认我是太子,可仍然有不少人对皇位有窥觑之心,我杀龙胤礼。就是要以儆效尤,让他们知道我对手足绝不会留情,让他们收起谋逆之心。
我处理完左逐流和勤王的事情,整个广德殿内鸦雀无声,我刚柔并济的手段,让每一个人都开始重新估量我这位太子的分量。
我的双目四处扫视了一遍,冷冷道:“父皇病重,他已经委托我暂时主持国事,众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向我启奏!”我本来还打算等陈子苏拟好诏书之后,再宣布监国之事,现在左逐流已经主动认罪伏诛,我心中再无顾忌,加上刚才黄端防敢公然在朝堂之上为勤王辩护,已经将我激怒,我索性将这件事亲口说出,看看究竟还有没有人敢胆反对!
我等了半晌,确信无人再敢上前进言,内心之中不禁一阵得意,冷笑道:“列位皇叔皇兄皇侄留步,其余人等先行退朝!”
众臣悄声无息的退了下去,转眼之间广德殿中只剩下了我们龙氏一族的成员。
因为刚才我对龙胤礼的残酷处决,让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倍感恐惧,一个个低头看着地面,没有人敢主动说话。
我叹了口气,从高高在上的位置缓步走了下来,第一个我走向了贺王龙天赐,他的身边还有我的其他三位皇叔。
龙天赐恭敬道:“太子殿下!”
我摇了摇头微笑道:“皇叔!你何须如此客气,在朝堂之上,你我地位有别,可是在私下里,你是我的叔父,叫我胤空便是!”我只是故意做戏,这里仍然是广德殿,龙天赐自然要尊称我太子殿下,现在我已经成为大康的真正领导者,就算给他一个天的的胆子,他也不敢直接喊我的名字。
龙天赐道:“尊卑有别,太子殿下如今是监国身份,在我等的心目中,已然等同于大康的帝王,我们应当恭守君臣之礼。”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的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之中,借着他的嘴巴向众为皇室成员挑明这件事,正是我的目的之一。
我做出一副无奈之极的表情,目光逐一的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便说上两句真心话,我龙胤空根本不想做什么太子,更不想做什么监国,大康的局势你们都应该知道,这几十年来,经济持续下滑,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不断下降,大康昔日雄霸列国的气势,早已一去多年……”
我凝视十六皇兄龙胤东道:“或许你们之中有人认为,太子之位意味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