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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这一着很有效。
这是一种十分奇特,难以解释的奇异现象,想起剑术,必将联想到与人交手时的景象,那千钧一发,生死须臾的凶险情景,必定在脑海中—一涌现,便会身不由巳,随着幻景发生变化,浑身不自然地冒汗,手脚的肌肉随着情景抽动,手心汗出如津,神经不规则地收缩,心房急剧地跳动,双手下意识地伸缩痉挛,情景以外的事,对他已丝毫不生作用了。
起初丹霞仙姑以为他动情了,芳心狂喜,也从心底涌起轻视安平的念头,以为安平比那些假道学高明不了多少,在情火下露出了原形啦!
可是,她终于发觉不对了,将他的头脸紧按在酥胸上,急问道:“安平,你……你怎么了?你……”
安平的嘴部轻微地抽动。用令她附耳难辨的声音说:“出中宫,诱对方出连环点崩一诀,当然希望能加上震拂错挑勒。控制三尺空间,制我上中下。那么,我以‘云沉风黑’引劲下压。切人斜出,必可奏效。那天不老书生的招,如能如此封出切入,十九已竟全功?”
“你是怎么回事?”丹霞仙姑惑然地叫。
他浑如未觉,嘴唇仍在动。
丹霞听不清字音,只感到压在她胸乳上的嘴部,在轻微的振动而已。
她更是困惑,陡将安平推开,大声问:“喂!你是不是中魔了?”
没有回答,死一般的静。
“你怎么了?”她厉声叫。
仍然得不到回答,只感到安平的心跳异常急迫。
“拍拍!”她抽了安平两耳光,大喝过:“你念符咒?见你的鬼。”
安平的思路被耳光所打断,听清了她的话,吁出一口长气,笑道:“你用魔火炼我这个金刚,我只好念往生咒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金刚很难逃过魔火大劫的,念往生咒准备后事,不是很好么?”
丹霞仙姑大惑,再问道:“咦!你是不是清醒的?”
“你认为我如何?”他反问。
“你……”
“告诉你,我比你还清醒。请放心,在下虽不是金刚,只是放不下酒色财色的凡夫俗子,但是决不会迷失在酒色财气之中。”
丹霞仙姑沉默久久,方用似乎来自天外的声音问:“夏爷,说句实话,你刚才是否也了动了情?”
“不骗你,姑娘,你曾说过,食色性也,我既不是天阉,亦非圣贤,很难逃过本性的诱惑的。”
“那么,你怎能避免欲火焚心之苦?”
“并无奇处,看得破便可灵台空明,姑娘的诱惑,在下认为是罪恶,意念中既不生情,爱亦无从生。油然附之而起的是犯罪感,譬喻是在刑场待决之囚,虽天仙现于前,袒裼裸呈,亦难生欲念!”
丹霞仙姑又沉默良久,幽幽地说:“你很难得。”
“我?”
“我认为你配称英雄豪杰。”
“别骂人了,自古英雄爱美人,我如果真是英雄,便不会不受诱惑了,我只是个明辨是非的凡夫俗子而已。”
丹霞仙姑放了他,挺身坐起说:“你赢了,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姑娘的意思……”
“我不能伤害你这种人。夏爷,要不要我将狄少堡主的阴谋告诉你?”
“不必了,姑娘,你是狄少堡主请来的人,在下虽不才,还不忍令姑娘做下不情不义的事,只希望姑娘不要和在下作对,便感激不尽了。”
丹霞仙姑一跃下床,披衣而起笑道:“你又赢了,我深以为憾。”
“姑娘有何可憾?”
“恨不相逢三十年前,夏爷,吞下解药,只消片刻你便可以活动自如了。”
他毫不迟疑顺从地吞下她塞来的一颗丹药,说:“谢谢你,王姑娘。”
灯光倏现,他看到浑身赤裸,仅披着睡袍的丹霞仙姑,盈盈站在床前,巧笑倩兮地向他说;”你为何这般信任我?说不定刚才的丹药是春药呢?”
“姑娘如果要使用春药,根本用不着费心,何用等到现在?”
丹霞仙姑在衣柜中取出安平的衣裤包裹,和他的兵刃护腰百宝囊等物,一并放在床上说:“起来穿着,你也该走了。”
安平已能活动,脸红耳赤地说:“对不起,你能转过身去么?”
丹霞仙姑粲然一笑,这一笑带了三分羞赧,这才是她真实的笑容,但依然含有万锺风情,她转过身躯,笑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安平一面穿衣,一面答道:“在下只知道姑娘姓王,从姑娘口中,在下猜出姑娘定是身入玄门的女冠。”
“何以见得。”
“姑娘曾说过合籍双修的话,妆台旁也放着代表姑娘身份之物。”
“你很细心。”
“好说好说。”
“咔嚓”两声轻响,门闩突折,房门倏然而开。
两人吃了一惊,安平衣衫不整地跃下地。
丹霞仙姑机警地一口吹熄银灯。低喝道:“伏下,小心暗器。”
同一瞬间,房门口传出一声惊呼,口音稚嫩,饱含着羞愤惶然的情综。
安平火速结札,穿好靴子一跃而起,房中并不因银灯熄灭而黑暗,火盆中的炭火熊熊,映射着暗红色的光线,视界可及全房。
房门大开,冷风吹入,但不见人影。
丹霞仙姑抓起衣裙,闪身在壁角穿着,低声问道:“夏爷,你看到来人的身影么?是女人。”
安平背上包裹,闪在门后低声道:“来人我认识。”
“是敌是友?”
“很难说?”
“姓甚名谁?”
“姓彭,名皓,除了房门,另有出路么?”
“你怕她?”
“说不上怕不怕,我不愿和她计较。”
“跟我来。”
丹霞仙姑示意安平掩上房门,然后跃至床后,拉开了床柜,现出复壁内的一道秘门,她招手示意,向里一钻,一闪不见。
安平离开门后,跃向床后。
这瞬间,房门砰然而开,人影闪人,喝声震耳:“站住!”
随着喝声,一只花盆飞砸而来。
安平火速向侧一闪,花盆擦身而过,“嘭”一声大震,砸碎在秘门旁,阻住了安平的出路。
安平一听喝声不是女人,心中稍定,对方已经扑入房中,想走有困难啦,硬着头皮转身,同时拔出了寒影剑。房中心,站着一个威武的紫髯老者。房门口,也站着两个年轻人,面目不易看清,炭火的光线太弱了。
“玮儿,点亮银灯。”紫髯老者沉声叫。
来人是紫髯翁、欧阳玮、和严小云,欧阳玮心中十分难受,板着脸走近妆台,用火把子点亮了银灯,房中大放光明。
“咦!玮弟。”安平讶然叫。
欧阳玮低下头,痛苦地说:“不要叫我玮弟,天哪,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
“玮弟,请听我解释……”
“我们亲眼看到了,不必解释了。”
安平长吁了一口气,目光从欧阳玮的脸上,徐徐转至站在房门口的小云,冷笑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必多此一举了,请教,诸位准备如何对付夏某?”
紫髯翁长叹一声,不胜惋惜地说:“夏哥儿,你在毁灭你自己的前程。”
安平淡淡一笑,说:“承教了。请教老丈如何称呼,大名可否见告?”
“老朽欧阳永昌,家在……”
“哦!原来是长青堡欧阳堡主到了,但不知堡主准备如何惩治夏某?”
“刚才那女人是谁?”紫髯翁撇开答话反问。
“在下只知她姓王。”
“是本宅的主人么?”
“不!她借用了这间楼房。”
“唉!你们这两个奸夫淫……”
“老丈口上留德好么?”
“你还敢于叫老朽口上留德?”
“好吧!你说好了,反正在下也不想分辨,如果老丈要出手惩戒,动手好了。”
“老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小孙玮儿在……”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老丈既然冲着令孙份上不能忘情,必定是高抬贵手放过小可了,小可深感盛情,告辞。”
“且慢,老朽有话问你……”
安平身形一闪,以闪电似的奇速,突然射向秘门,向楼板一仆,奋身一滚,滚人秘门去了。
紫髯翁没想到他会突然遁走,措手不及。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又不忍出手袭击,一怔之下,举步急追。
欧阳玮急急截出,大叫道:“爷爷,请放他走。”
紫髯翁在秘门呆立片刻,叹口气说:“罢了,真是冤孽,云哥儿,你去安慰你姐姐,咱们走吧,夏安平的事,咱们只好撒手不管了。”
小云站在房门口,不住摇头道:“欧阳爷爷,今晚如不是亲眼看到,云儿断难相信他会是这种人,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遗憾之至。”房门外,突然有人低唤道:“彭老爷子驾到。”
声落,竹箫老人已出现在房门口,急问道:“怎么回事?两个丫头在前廊哭泣,你们……”
紫髯翁摇头苦笑道:“真糟糕,两个丫头发现夏哥儿在此,和一个姓王的女人幽会,丑态不堪入目。我及时赶来,姓王的女人溜走了,夏哥儿我不忍心留住他,也让他走了。”
“我不信!”竹箫老人断然地说。
“你不信?老天,我们亲眼看到的,两人的衣衫还来穿上呢。”
“他目前成了众矢之的,危机四伏,四面楚欧,正在生死关头,岂会不顾死活与人在此幽会?咱们回去商量,先查一查姓王的女人是何来路。”
“外公,那女人穿了道衣。”小云接口说。
“哎呀!那不是蟠龙堡请来的吴门神女丹霞仙姑么?她是狄堡主请来专门对付夏哥儿的,女妖是花花太岁的遗孀,迷香用得出神入化,十分可怕。她怎会和夏哥儿在这儿幽会?快走!咱们找人拷问女妖的下落,便可知道其中详情了。”
众人熄了灯,出房而去。
安平出了秘道,由丹霞仙姑引领至后花园,越墙而出,窜入邻近的小巷,丹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