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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牙一锉,挺了挺胸膛厉声道:“在下就是白无常,你阁下是谁?”
“我,神龙夏安平。”安平冷冷地答。
“你想怎么?”
“向阁下讨公道。”
“你为何先骚扰在下的山庄?咱们无冤无仇。”
“谁能指证夏某骚扰阁下的山庄?”
“事实俱在阁下不必抵赖。”
“在阁下未能抓住确证之前,便设伏截击突下毒手,这就是你白无常欺世盗名的一贯手法么?”
“这叫做以牙还牙,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么,在下今天杀死你,也是以牙还牙罗?”
“目下还不知鹿死谁手,你说早了些。”白无常傲然地说。
“早不早即将分晓,在杀你之前,夏某想请教一些事。”
“在下拒绝回答任何事。”
“你如果不回答,咱们便乱剑分了你的尸,回答的话,夏某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
“在下是武林名宿,你是江湖崛起的后起之秀。在下有权要求和你公平决斗。”
“然则刚才你并没给夏某公平的机会,是么?”
“事实在下已是大败亏输。”
“你输不起?”安平笑问。
“在下仍能孤注一掷。”白无常强硬地说。
可是,他却是色厉内荏,四周已没有他的人,除了死尸,便是三个被擒的人了。他四周全是敌人,身陷重围。
缥缈鬼魔扶着已裹好伤的山海夜叉站在正北,九地人魔在正南,脚下踏着一个灰衣人。
小云在正东,也擒住一个黑衣人。两位姑娘在西面,小翠身前躺着一名脸无人色的中年黑衣大汉,她的剑尖顶在大汉的咽喉上,只消向下送剑,随时可以要大汉的命。
九地人魔重重地哼了一声,怒吼道:“这狗东西太可恶,居然小看了咱们这几个人,凭你这块料。还敢说仍能孤注一掷。夏哥儿,等老夫砸破脚下死囚的脑袋,再擒下这个志大才疏自命不凡的匹夫。”
他挪开脚,铁童子抡起了。
白无常正想冲出,安平却伸剑相拦,冷笑道:“阁下,你没有机会,自顾尚且不暇呢……”
白无常虽知短小的寒影剑是神物,但他的无常棒粗大沉重,宝剑难伤,对寒影剑并无多少顾忌。乘安平说话分心的机会,蓦地招出“拦江截斗”,突起发难骤然进击,罡风乍起,势似奔雷。
安平不希望用寒影剑接沉重的无常棒,一时兴起,向侧避招纵出丈外,收剑入鞘向九地人魔笑道:“崔老爷子,借铁童子一用。”
九地人魔应声将铁童子抛出,叫道:“接住,小心了。”
安平刚伸手去接,白无常已如狂风般卷到,无常棒拦腰便扫,凶猛绝伦。
安平突然收手下挫,但见人影倏然变形,一闪之下,已贴地抢入白无常的怀中。
“蓬”一声大震,铁童子堕于两丈外,安平并未接住。
安平早料定白无常不怀好意,必定乘机进击,生死关头,对方是不会放弃大好良机的。
所以不接铁量子,却乘机冒险贴身博出。
白无常做梦也来料到诡计已被安平识破,满以为安平决没有接住兵刃的机会,更没有闪避的余地,所以放手行雷霆一击,岂知一棒扫出,安平却在棒临身际时突然下挫。棒以力道万钧的凶猛狠劲掠安平的顶门而过。危机间不容发,不等他收招,安平已从下迫近怀中了。
“呔!”他大吼,双手急沉,捧杆向下急压。
来不及了,安平已撞入他的怀中,左肩一顶,不偏不倚撞中他胸腹交界处的蔽骨,如撞皮鼓,蓬然震响。
“哎……”他惊叫,手脚立即发软,体向后仰。
安平得理不让人,右手拨偏下沉的棒杆,顺势扭身进步,如影用形同进,“噗”一声右肘击出。撞击在白无常的左助上,右脚拨出。
“啊……”白无常狂叫,“碰”一声仰而跌倒,无常棒也丢到身后去了,堕地隆然发声。
他居然受得了两记沉重的打击,忍痛滚了半匝,虎扑而出,抓住了刚着地不久的无常棒,吃力地站起。
安平并未追袭,若无其事地拾起铁童子,举步迫进说:“阁下,夏某并未用全力伤你,以便让你开开眼界。进招啦!微生大庄主。”
白无常脸色泛灰,身上冒着冷汗,刚才安平如果用全力对付他,胸肋的碎骨可能撞进内腑去了,他强忍痛楚,凶狠地说:“在下不会白死,至少也得拉上个人陪葬……”
话未完,向皓姑娘扑去,他还以为皓姑娘是所有的人中,最弱最差的一个哩!
安平当然不许他向姑娘递棒,铁童子从侧方贴地扫截,大喝道:“打断你的狗腿。”
白无常不敢不接招,腿怎禁得起打击?止步沉棒转身,全力急架。
“蓬!”兵刃交接,安平退了两步,白无常倒挫八尺。
“接着!”安平大喝,扑上来一记“天雷震妖”,兜头便砸。
白无常不接不行,大吼一声,抡棒斜崩。
“当!蓬啪!”一连串动魄惊心的暴响震耳欲聋,四条膀急速挥动,四条腿八方盘旋,两件重兵刃火杂杂地撞击,展开了凶猛绝伦的拼搏。
较量了八记狠招,最后一击石破天惊,白无常的无常棒突然脱手飞抛丈外,人亦踉跄暴退,脚下不稳。他满头大汗,虎口迸裂,脸白如纸,呼吸有声,脸貌更为恐怖,肌肉扭曲完全变了形,确像一个传说中的无常鬼,令人望之心悸。
白无常身形摇摇欲倒,仍然用上盘手封架。“噗”一声封住了,但力道不够,封不紧,拳仍着肉,正中右颊。
安平的右掌接着击出,“噗噗”两闷响,劈中白无常的颈根。接着左拳闪电似的击实,“蓬蓬”两声捣在白无常的小腹上。
“哎……”白无常厉叫,一掌劈在安平的左肩上,左手疾抓安平的右肋。用上了鹰爪功。
安平不加理会,双拳急如暴雨,以快速绝伦的联珠打击作为回敬,拳拳着肉,在白无常的腹肋要害痛击,白无常的掌爪自然无力伤人了。
白无常不是铁打的人,挨了十余拳,浑身力道全失,双手抬不起来了,上身前俯,绝望地用手护住腹肋。
“噗啪!”安平转攻上盘。两手击中白无常的双颊,捷途电闪,力道奇重。
学拳千招,不如一快,白无常已经脱力,护得住肚腹,却保不住脸面,闪电似的打击一再光临,力道奇重,怎受得了?他根本无法躲避快速凶狠的打击,只有挨揍的份儿。这两拳他委实受不了,大牙松脱,“嗯”了一声,扭身踣倒。
“爬起来,看你还挨得起多少拳。”安平站在他身旁凶狠地叫,作势迎击。
白无常挣扎着好不容易手肢在地面找到支撑,蓦地一声怒吼,蹦起凶狠地冲扑而上。
安平扭身一闪,右掌倏劈,“噗”一声劈在白无常的背心上,力道奇重。
“啊……”白无常狂叫一声,重新仆倒,重重地冲趴在八尺外,仍在绝望地挣扎,但已无法爬起了。
安平走近,冷笑着问:“阁下,你是千手神猿的表弟,没错吧?”
白无常不予置答,趴伏在地上喘息。
“说!阁下。论辈份,你该是游龙剑客的表叔罗?”
白无常突然蹦起,挥拳上扑。
安平左手架开挥来的一拳,右拳”砰”一声捣在白无常的小腹上。
“啊……”白无常狂叫,弓着身子暴退五六步,“噗”一声失足坐倒,跌了个手脚朝天。
安平跟上,一脚踏在白无常的小腹上,声色俱厉地说:“阁下,夏某耐性有限,不要激怒夏某,免得受到分筋错骨的酷刑折磨。”
“除了死,我微生怀德任何不怕。”白无常虚脱地叫。
“哦!原来你老兄仍然怕死。”
“不死何必活着?世间谁不怕死?”
“你如果怕死,夏某就要你死。”
“怕死并非丢人的事,真要到了非死不可时,死就死,没有甚么了不起,你下手好了。”
“在你未死之前,在下有话问你。”
“微生某人宁可死,决不回答阁下的话。”
“你要回答。”九地人魔接口,走近说:“夏哥儿,人交给我,你心肠不够硬,迫供你还得好好学一学。”
话未完,他已俯身伸手,“克勒”,白无常左肩左肘的关节,已被抖脱。
“哎……老狗你……”白无常厉叫。
“别骂别骂,让老夫把你的舌头掏出来。”老人魔笑道说。
不等他伸手,白无常已大叫道:“住手!在下认栽。”
“早些认栽,岂不少吃苦头,其实咱们根本不须向你问口供,万松庄的信差有两个落在咱们手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用得着向你迫供么?”
“你们到底有何用意?”白无常软弱地问。
“借用根无常棒,和你老兄这个人。你阁下不是要前往万松庄聚会么?咱们的人已押着万松庄的两个信差先走,到万松庄向令亲攀交情去了,咱们只好劳驾阁下带路罗!此至万松庄还远着呢,脚程快的人要两天,山长水远,咱们不认识路,只好借重你阁下了。”
“你们区区几个人,到万松庄不啻飞蛾扑火。”
“没关系,咱们死你也活不成。”
“敝表兄与你们无仇无怨。你们为何……”
“令表兄的为人,我老人魔对他倒无成见,只是令表亲表妹夫青云居士,老夫却不敢恭维。令表侄游龙剑客在外扬名立万,明里行侠仗义,暗底下男盗女娼卑鄙龌龊,你不是死人,应该知之甚详,不错吧?”
“狄家的人所行所事,在下从不过问,找我未免……”
“呸!你说得好听,你如从不过问,为何倾巢而出前往万松庄与会,今晨老夫在城外等候,跟踪阁下前来。没有想到你诡计多端将人分为两拨,留一批人在后面走,你带人先到前面的葡萄山设了第二道埋伏,后一批人在这一带设石雷阵。老夫几乎上了大当,在葡萄山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