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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足以自保,请放心。”
“上次你返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安平将经过概略说了,最后说:“因此,小弟怀疑是警幻仙子在捣鬼,但这几天来打听到的消息,似乎店中出事时,警幻仙子并不在山庄,事有可疑,在寻找严先生期间,我得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谁用这种嫁祸毒计暗算我们。”
“三弟,你一个人办得了么?”
“人多反而误事,我会小心注意的。”
“好,我将藏金处告诉你,以便用得着时候动用……”黄昌龄低声将藏金处—一说了。
没有机会多谈了,下面恶斗已经结束,牛郎星座带着手下的四名侍童,向竹楼行来。安平先前看到有不少女人,但看不真切,这时并没有女人跟随牛郎星,可能她们仍在追逐搜寻逃入茂竹丛中的走狗。了尘也踪迹不见,大概也在追逐中。
牛郎星在上来之前,徐敬业忙将脱险的经过概略地告诉安平。他只知受到走狗们的严刑逼供,通问藏金的下落,赛纯阳坚持索银二十万两赎命,而受伤的神剑王泰,则要求追问安平的下落,被囚禁在紫烟楼,逼问了两个更次。直至赛纯阳押走了昌龄,不久楼下来了不速之客,牛郎星带了大批男女高手到来,一阵好杀,内厂的走狗死伤甚重,四散而逃。恶斗为时甚暂,来得凶猛,结束也快,一行人在官兵赶到之前,已越城而出。牛郎星留置了一部份手下引诱追兵,自己带着敬业和三名师父,趋奔莲花峰,似乎早就洞悉赛纯阳的阴谋。
安平三天前对牛郎星的成见,烟消云散。但对牛郎星的为人和拥有雄厚实力,以及为何消息如此灵通的事存有些少怀疑。
牛郎星含笑到了,安平赶忙起前行礼,诚恳地重申谢意。牛郎星呵呵笑,挽住他的膀子,亲热地说:“老弟,你是不是感到兄弟来得太过突然?坐下,咱们推心置腹地谈谈。”
两人席地相对而坐,安平含笑道:“小弟确是感到意外,牛兄不记前嫌,拔刀相助,足见牛兄的气度,实非常人可及,小弟深感惶愧。”
“老弟,不瞒你说,兄弟出道时日甚暂,但闯荡江湖期间,委实深感失望。”
“牛兄的意思,是指……”
“兄弟的意思是,行走江湖期间,希望能见识天下群豪的惊世绝学,结交天下英雄。可是,所遇上的人,全是些浪得虚名,名不符实的人物,深感遗憾失望,直至日前与老弟比力,方庆幸不虚九江之行。”
“牛兄,其实天下间奇才异士为数极众,小弟末流之技,不登大雅之堂,牛兄这么一说,小弟无地自容哩!以今天的事来说,小弟在走狗们围攻之下,身受重伤,几乎送掉性命。而牛兄一到,三刃剑以雷霆之威糜临尘寰,走狗们尸横遍野,以狂风扫落叶的声势,片刻间群鬼荡然,小弟叹为观止矣!”
牛郎星呵呵笑。翘起大拇指说:“老弟,不必棒了,你才是不了起。的英雄好汉,兄弟只不过靠人多势壮而已。刚才兄弟拷问了一名走狗,他已吐了实。你为了尚师父的安危,单人独剑硬闯董仙祠,在五十余名高手的围攻下,进退自如,宛若虎入羊群。要不是他们用暗器突然袭击,何至于此?老弟神勇,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没话说,无论如何,我得交你这位英雄朋友……不!兄弟要与你义结金兰,老弟意下如何?”
安平无法推辞,笑道:“牛兄抬爱,小弟若再推辞,岂不显得矫情么?”
牛郎星大喜,兴奋地说:“妙哉!这才是真正不虚此行。兄弟落脚在东林寺,今晚咱们在那儿摆香案义结金兰。”
“东林寺距城最近,只有二十余里,不但是庐山第一大刹,也是往来交通要冲,极易引起官府的注意,在那儿落脚,岂不……”
牛郎星抚膝大笑,傲然地:“老弟,请放一百万个心,他们不来便罢,来一个教他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不是愚兄夸口,即使把三厂的外围走狗千余名全部找来,愚兄也不见得怕他们。小湖,去把韩姑娘和了尘大师找来,先替夏老弟引见。”
小湖应喏着走了,安平讶然问:“牛兄与了尘交情如何?”
“你认识他?”牛郎星反问。
安平点点头,说:“认识,七天前,他和五湖浪子仗义相助,伴同小弟入山寻找警幻仙子,因而相识。”
“哦!原来如此。你说他是五湖浪子的朋友?”
“小弟只知道他两人交情不薄,其他一概不知。”
“他与愚兄是新交,这次愚兄之所以能及时将徐兄五位救出紫烟楼,他尽了全力,功不可没。”
听牛郎星这么一说,安平放弃了请教了尘仍在庐山逗留的原因。不久,小湖引领着艳丽的少妇和了尘匆匆到达,牛郎星含笑道:“韩姑娘名含英,是贱内的好友。含英,见过夏老弟。”
安平一怔,他看到韩姑娘腰旁的绣金牡丹绣帕。但他隐下自己的心情,行礼客气地说:“韩姑娘,小弟夏安平,请多指教。”
韩含英盈盈回礼,媚笑道:“夏爷言重了,尔后直呼妾名可也。”她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不转瞬地向安平打量。
“小弟怎敢?”安平回避她的目光,欠身答。
牛郎星哈哈一笑,说:“老弟,义结金兰之后,你可呼她的小名。此地不宜久留,老弟,咱们走。含英,你带人在这儿善后,找地方掩埋了这些尸体,再赶回东林寺。”
“遵命。”含英恭敬地答。
安平疑云大起,看两人的神情和称谓,既不象朋友,也不象是主仆,事有蹊跷。他不想追问,向了尘招呼道:“大师一向可好?在下曾遵社兄之瞩,前往龙池寺……”
了尘用一声佛号打断他的话,接口道:“贫僧本来在寺中等候施主来会合,可是见风声太紧,只好迁地为良,倒教施主白跑了一趟。”
牛郎星脸色阴沉,冷冷地瞪着了尘,向安平道:“老弟,愚兄得先走一步,到东林寺准备一切,须防走狗不死心前往打扰。老弟认得至东林寺的路么?”
“小弟认得。”
“人暮时分,咱们东林寺见,届时愚兄派人恭迎大驾,老弟与黄徐两兄必还有些体已话商量,可在山中稍耽半日,届时在座诸位务请全到,愚兄先走一步。了尘,走。”
安平整衣站起相送,说:“小弟遵命,晚上东林寺见。”
牛郎星领着众人告辞,进入了竹林,将含英唤至一旁,低声叮咛道:“你带两名待女在附近潜伏,钉住夏老弟,切记不可暴露形迹,看他是否前往东林寺。记住。还得留意其他的人。”
“星主,假使他不去呢?”
“那时由你独断专行,但不可迫得太紧。他身受重伤,相信你足以应付得了。”
“星主刚才不是要与他同行么?为何改变主意了?”
“了尘这恶贼心藏奸诈,我得追究那天在小溪究。他躲在一旁观看内厂的人围攻夏老弟的原因,其中定有内情,我得揭开其中秘密。小心了。”
含英送走牛郎星,带着待女和牛郎星留下的人,将尸体丢入一座土坑,草草掩埋,留下两名诗女,打发其余的人走后,她躲在偏僻处监视着安平举动。
了尘心中有鬼,他已看出牛郎星不怀好意,走了一辈子江湖,牛郎星的神色岂能瞒得了他?金竹坪地势复杂,没有路径,一行人鱼贯而行在竹林松叶茂草中辟路而行,脱身极易,将近坪北,乘牛郎星用手分开竹叶的刹那间,往竹林深处一窜,逃之夭夭。
牛郎星大怒,带着人在附近在搜,足足搜了两个时辰,方愤怒地走了。
安平与两位兄长及四位师父,身上都带了伤,七人在竹楼暂行歇息,一面细叙别后的经过,感慨万端。
天色尚早,由尚陵带了从走狗们身上取来的暗器,到林中打了一条小獐,在楼前生火准备午膳。
安平冷静地将近来所发生的事,加以仔细思量,对牛郎星,了尘,五湖浪子等人的举动和用意,互相印证详加分析,结果令他愈想心中愈发毛。首先,他怀疑这次庐山之会决不是巧合,很可能是他们的巧妙安排。也许是在船上遇上的美妇,设下难以猜测用意的妙计,很可能其中隐情叵测,耐人寻味。再就是他怀疑这些人也是为图谋金银而来,欲擒故纵,故意造成和他结交的机会,等他上钩后再露出狰狞面目。
他愈想愈心寒,便将怀疑的事向两位兄长详加分析,最后结论说:“江湖鬼蜮,人心尚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为防万一起见,两位兄长与四位师父必须早早离开险境,以免后悔无及。”
他用木棍在地上一面划动,一面说:“瞧,这是庐山附近的形势,北至九江,南下南康,西走瑞昌。你们走大步岭出瑞昌,昼伏夜行,绕九宫山走陆路到武昌,火速返回入乡。
如果小弟所料不差,附近定然有人在暗中监视。尽速准备缒绳,从楼后的小瀑缒下楼右的溪涧,秘密脱身。”
“安平弟,你呢?”黄昌龄毛骨悚然地问。
“我留在这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受人之恩不可忘,小弟决定与牛宏毅周旋,他如有用我这处,我将尽力而为。但为非作歹的事,我决不含糊。大哥在李裁缝堰留有四万两金银,必要时给他,恩怨两消。时候不早,速作准备。”
黄徐两人毕竟是公子哥儿,被安平分析的险恶情景吓得毛骨悚然,全无主见,恨不得插翅飞出庐山,急急地到楼后准备,找山藤结成缒绳,互道珍重,急急走了。
安平留在竹楼上,故意在没有门的楼口不时现身。
看看到了未牌未申牌初,料想众人该已远出二十里外了,便重新结束,在伤口上换上药,包扎停当,踏出楼门准备上道。
仰天坪的东麓,一身白裳的皓姑娘,正与五湖浪子从山北踏上归程,要越过九奇峰返回三叠泉。
韩含英带了两名诗女,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