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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儿时的见闻,我的内心中开始出现了一个疑问,那些鬼真的全都是奸角邪恶么?
而且,鬼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当时我坐在那书房的地上,劫后逢生,直感觉浑身脱力,房间里面弥漫着纸张燃烧后的刺鼻味道,一旁的韩万春已然晕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叫不醒了,那个好像病痨鬼一样的钱扎纸上前扶起了我,告诉我刚才我那一板砖已经将操纵老家伙的鬼打跑了,我听到这话后,心中便又有些害怕,要知道我这‘老七’曾经也砸过不少鬼魂,每次出手都能将鬼魂砸散,可这什么‘金身子母菩萨’竟然如此强力,在我一击之下竟然只被砸跑了,它俩会跑到哪里?
钱扎纸摇了摇头,只跟我说我刚才拿一手直接本应当砸在那满脸皱纹的小鬼脑袋上,可是即将得手的时候,那没有双腿的女鬼忽然向前一扑,替那小鬼受了一击,之后便抱着小鬼就跑了。
听他这么说后,我又是一阵后怕,之前听那钱扎纸说,那畸形的小鬼骑在老家伙的肩膀上,而拽着老家伙双手的却是那女鬼,可见老家伙是被那女鬼操作,如果刚才它没有替小鬼挡下的话,估计我的脑袋早就想是被劈开的西瓜一样了。
想到了此处,我心中忽然又有些不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金身子母肉菩萨’乃是当年金巫教最阴毒的邪术,不克死受咒者一家是不会罢休的,那一大一小两个鬼魂虽然被我打跑了,那么它们会不会……
“糟了!”我想到了这里,便下意识的叫道:“那赵大姐估计有危险!!”
说罢,我便挣扎着起身,没错,我忽然想起来,楼下还有一大姐呢,刚才由于老家伙忽然被附身,那大姐被吓的昏了过去,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要知道刚才那两个鬼被拒在门外那么长时间,会不会已遭不测?就算是这俩鬼没有害他,但是现在被打跑了,会不会又下楼去附在她的身上?
天哪,不管是哪个结果,都够我喝一壶的了,于是我慌忙站起了身,然后让钱扎纸搀扶着已经昏过去的春叔,搬开了书桌推开了门,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楼下走去,万幸的是,那姓赵的雇主还在沙发上躺着,我学着电视上面那样叹了叹她的鼻息,还在走气儿。
还走气儿就好说了,起码没有啥生命危险,钱扎纸的眼睛确实很厉害,他下楼的时候就跟我说了,那两个鬼没在一楼,我俩下楼之后,竟然来电了,灯火通明,暂时跟人一种安全的感觉,钱扎纸把春叔搀扶到那雇主旁边让他俩晕在一起,然后对我说:“那俩玩意儿真不在这儿,而之前的那些鬼也又回到了楼梯上,接下来咱俩咋办?”
咋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心里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做好呢?现在要说命是保住了,而且大家也都暂时没什么危险,按照之前所想的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把他俩弄醒,然后大家一起扯呼吧,我四下看了看,茶几的钢化玻璃碎了一地,合着香炉的灰烬,几个烂苹果臭香蕉,还有几张钞票。
那钞票正是刚才骗这雇主得来的,放在桌子上,一直没动过,我浑身的冷汗,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只穿背心,下意识的低着头捡钱,一张,两张,当捡起第三张的时候,忽然心中一阵难过,以前老瘸子以及姚守信的话回荡耳边,这真的是我么?
难道我真的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这样带着老家伙走掉么?我今晚上来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钱?
好吧,好像确实是为了钱,我一直以为,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做,我就不能?但当我从那碎玻璃中捡钱的时候,忽然一阵刺痛,上眼一看入手殷红,手指被玻璃划破,沾染在钞票之上,我顿时一愣,心中和手中忽然都很疼,心中也在不停的挣扎着,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对我说,赶紧撤吧,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大家不都是这样么?别装什么鸟清高了,你也不看看你,曾经也努力过,可是努力换来的是什么呢?还不是被人家把钱全没收了?大家都是为了钱活着,你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
真的没有什么不对么?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那雇主和韩万春,果然,我还是做不到这种事情。
如果我现在拿了钱就跑了,如果我只是为了钱而活着,那我和那些城管又有什么区别?那我和我最恨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我没有跟几个人说过,但是那件事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虽然我生性软弱,但是骨子里却还是有骨子倔脾气,虽然现在社会上有很多这样损人利己的人,但是我却不想变成这种人,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
想到了这里,我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身上很久了的石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在我被那些城管欺负了以后,不,应该说在我年幼时被欺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鬼’,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么一个鬼,这个‘鬼’在我们的心里,根深地步,随着我们的成长而慢慢壮大,随时都会吞噬我们的心灵,不过,就在今天,看来我终于打败了它,于是,我一松手,粘着血的人民币掉在地上,钱扎纸看在眼中,便对我说道:“嗨,怎么不要了啊,跟钱这么大的仇?”
我无力的笑了笑,然后摘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鼓,对着钱扎纸说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除了那两个鬼?”
钱扎纸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道:“当然有兴趣了,老长时间都没这么刺激了,比下副本还好玩儿,不过,咱俩上哪找人家去啊?”
我想了想后,便指了指那楼梯,然后对着他说道:“大概还在上面吧……”
没错了,当时的我恐惧逐渐散去,开始琢磨起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之前所见所听所想的东西慢慢的联系在了一起,我脑子里面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栋房子之所以会变成凶宅,完全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如果钱扎纸没有形容错的话,那两个鬼八九不离十就是‘金身子母肉菩萨’,看来一定是这间屋主得罪了谁,所以才会被人施咒搞成这幅样子,既然子母肉菩萨的施咒方式是将金身上的肉块藏在受咒者家里,那多半就是在卧室了,因为整间屋子就属那里最邪门儿。
真想不到,现在这个社会上居然还有金巫邪教的传人,他们不是早就被剿灭了么?不过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因为皇族萨满也和他们一样,既然皇族萨满有现世的传人,那金无邪教为什么没有?
真是无巧不成书,说起来也算是冤孽吧,没想到两个本是同宗的巫教传人在这个现代社会遇见了,我苦笑了一下。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却有点不放心已经昏倒的这两位,要知道他们在这里不安全,要是钱扎纸跟我一起上楼的话,那他俩在被附身怎么办?
好在钱扎纸听完我的疑虑后,对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又用一张黄纸叠了一条纸犬,这回的确实是纸犬,有头有尾巴的,他一边燃烧那纸扎一边对我说,放心吧,让它守着,如果有事的话,我能听见它叫唤。
他还真挺有本事的,我点了点头,于是又和钱扎纸一起走上了楼梯,这楼梯我一晚上上了三次,前两次一次比一次害怕,但是如今走上去,心中却未出现任何恐惧,虽然明知道这楼梯两旁还有很多游魂,但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很奇妙,就好像是上次在学校召那白晓丽男朋友的鬼魂上来时一样。
我当时只感觉他们很可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横死的鬼魂一定是被那邪术吸引而来的,虽然我对那金巫邪法的了解也只是只言片语,但是此刻我觉得,他们跟我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我们只不过是被某种利益权利所吸引的工具罢了。
他们被邪法吸引,我被金钱吸引,很讽刺不是么?
上楼的时候,我取了一个铁盆,在楼梯口焚烧了一些纸钱和香烛,然后对着那楼梯说道:“大家来拿把。”
钱扎纸对我说,那些鬼魂都下来了,我点了点头,和他上楼。
再次来到了那卧室的门口,再次感觉到了那股压抑的阴气,我把心一横,推开了门,卧室中的天花板上,那些挣扎的面孔通过苔藓的方式表达出来,触目惊心,钱扎纸小声儿的对我说:“被你猜中了,就在床上呢,怎么办?”
果然如我所想,我望着那张空荡的大床,那个女鬼正抱着自己畸形的孩子,身穿一身红蓝相间的华服坐在那里,我对着钱扎纸说:“它现在怎么样?有害人的意思没?”
钱扎纸小声的对我说:“有,那个女的好像受了伤,浑身直哆嗦,直勾勾的瞅着咱俩笑呢,好他吗吓人,怎么办?”
我望着那张床,完全能够想象出钱扎纸所描绘的场景,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却也知道,其实它们才是最可怜的,那女鬼之所以眼睛红肿,多半是死前由于绝望才会充血,试想一下,自己的嘴巴被缝,双腿被锯断,但是这种疼痛又哪里能够比怀里的孩子听到孩子马上要饿死来的痛苦?
这邪法最阴毒的原因就在这里,那女鬼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怀里,这股怨念何其强大?以至于死后久久不能消散。老瘸子以前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曾经跟我说道,用一般的方法根本就不能破掉此法,他也曾琢磨出当如何破解,但现在想想,这个方法也很是残忍。
要说金巫和皇族萨满本是同源一脉相生,所以能破此法的,也只有巫教传人,老瘸子对我讲过,要破此法,只有请来诸多狐仙幼童,让它们将那‘金身子母肉菩萨’连同屋中的邪气一起吃了个干净,这才能破掉这个邪法,虽然不能治本,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萨满教虽然讲的是‘沟通’,但是对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