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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时间待在学校里,以为学历和老师能够给你什么是很愚蠢的事情。你永远要记得,真正的学习,从你离开学校那一刻才开始。’
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仍然感到旁徨,因为我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C班的导师是个一脸古板的人,第一堂是班会,那个人类在讲台上淘淘不绝地告诫我们,被分来C班是如何地危急、要怎么努力念书、他会如何严厉地鞭策我们等等。他并且说,今年会有所谓的三面会谈,会请来每个学生的家长,和导师一起讨论该名学生的学习状况和未来走向。
以前每次学校的母姊会,都是由John到校参加。我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John也从来没和我说过父母的事。我曾暗自猜想,我的父母大概是很不负责任的家伙,所以John觉得即使知道了对我也没帮助,才会一直不肯跟我说明。
“总之,各位同学,待会儿我会发下一分通知,请务必交给你们的爸妈……”
我一面托腮想着,却发觉有什么东西在打我的耳朵。
我惊醒过来,才发现有个纸团滚到我桌上,我还来不及去拿,右耳又是一阵痛,我捂着耳朵转过头来,就看到教室另一角,有个男的正用橡皮筋弹我,他周围座位的人类也都盯着我看,眼神充满嘲笑。
我沉默地打开那个纸团,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今天下午放学后,到后门的巷子里来,没来就跟老师说你翘掉开学典礼的事。’
我又抬头看那个用橡皮筋弹我的人。他双手抱着胸,一脸挑衅地看着我,我完全不在乎他跟老师还什么的打小报告,但我在意的是,他或许就是今年春天,把流浪狗的耳朵割掉,藏在我柜子里的人。
我是个健忘的人,很少记得什么仇恨,但这件事却始终令我耿耿于怀。我把手中的纸重新揉成一团,然后远远扔了回去,打中那男的额头,我本来有点得意,但那男的却立刻举起了手,对着讲台上的人类大喊:“老师,有人用纸团打我!”
班上的人都回过头来,和那男的同伙的人都指着我。导师随即推了推眼镜:
“那边那个同学,为什么用纸团打人?”
“我……”我一时语塞,因为我把纸团扔回去是不争的事实,没办法否认。虽然那是因为他先用橡皮筋弹我,但John常跟我说,报复不能做为做坏事的藉口。我正这么想着,那个男的的同伙又喊了起来:
“老师,他还用橡皮筋弹Oscar,妨碍我们上课!你看他桌上都是橡皮筋!”
我生气地站了起来,但是讲台上的人类却眯起了眼:“你是那个学生……对吧?就是那个二年级出席日数明明不足,教务长却破例没让你留级的人,而且你竟然还进得了我的班?真是奇怪了。”班上立刻响起一阵骚动声,女孩子交头接耳,都在说什么“原来就是那个人啊”、“他就是以前2─B那个很有名的怪人”。
我心中涌起强大的无力感。要是以前的我,大概会马上道歉敷衍老师,然后溜出学校吧!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面对我的同类,于是我模仿那男的说法:
“老师,其实我是……”
“还有,听说你以前常虐待动物啊?后来还差点闹到校长那边去,后来你都没来上课,我还以为你休学了咧!学校可不是让你做那种事的地方。”
“我才没有!”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对着讲台上的人类大吼出声。那男同学交抱着臂靠在书桌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谁会做这种事?!”
“你竟然对我这样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人类瞪大了眼。
“我管你是谁,就算你是老师,也不能这样搞不清楚事实,就随便指责人!”
我大叫着,这大概是我和学校里的人类交流最多的一次。我仍然站得笔直,看着导师气得浑身发抖,我觉得他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T市的教育部立法禁止体罚,我早该知道这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好好处罚总不知道什么叫作规矩。给我去外头站着!如果你喜欢浪费你的时间,那就浪费你一个人的时间好了,其他同学还想拥有他们的未来,没有时间陪你一起荒唐。”
我第一天的全勤出席,是在教室走廊渡过的。
我走出学校大门时,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那个奇怪的导师还不放过我,要我在放学后留下来清扫教室,做当天的值日生,可是暑假过后的教室格外脏乱,连清扫用具本身都要换新,窗户也积了厚厚一层灰,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本来想丢着不管,跑走算了。但是我已经不想再逃避,我像个初学走路的婴儿,遇见什么障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不容易把教室打扫的纤尘不染,我毕竟是从十二岁开始就独居的人,这种事情真要做起来还难不倒我。回头想拿我的书包,才发觉他在我打扫时早已不翼而飞,我大概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教室的垃圾筒、男厕所、女厕所里巡了一圈,最后在今天早上的兔子笼里找到和我和稻草混在一起的书包。
我默默地把书包救出来,把杂草和饲料倒出来,把书重新塞回去。那里的兔子看到我,对我说:
“刚刚忽然有群人类跑来,用书包里的书砸老娘!哎哟吓死人了,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个样子啊,真死相!”
我跟兔子大娘道歉,然后才背起书包,走出傍晚的校门。兔子笼让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的小偷,看来这真是很不顺利的一天。我捏了捏口袋的纸,那个有坏人脸的男人给我的地址还在,但我现在已经没心情去找他算帐了。
我拿起手机,有通未接电话,是John打来的。他今天秋天本来要去清迈长驻研究,据说为期是半年,但友人竟然婉拒了那个研究单位的邀请,结果这半年都待在T市的研究院里,还一天到晚来找我。忽然和他黏得这么近,我觉得有点不习惯,以往John对我来说,就像片浮云一样,偶然抬头看见,一眨眼又不见了。
我正想回call给John,忽然一阵温暖的触感绕过我身后,又转到我身前来。我低头看去,灰狼高大的身影投射在长街上,我惊讶地叫出声来:“Johnny?”我的狼仰视着我,我赶忙微蹲下来,抱住他的头颈,心中又惊又喜:
“你怎么会跑到城市里来?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不必担心,在下近来已经越来越习惯在人类的处所移动,再加上阁下送我的项圈,有掩饰的作用。若要与阁下长期相伴,这是在下应该学会的事。”
脸颊接触着微扎的狼毛,我觉得很感动,虽然我不认为Johnny有预知的能力,但他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让我的心情整个由阴转晴。想起前些日子,他在森林里对我说的话,又觉得有些脸红,我连忙放开他,支着膝盖看着他的眼睛:
“难得我们一起待在T市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阁下想去那里,在下必定奉陪。”
我笑着推了推他的耳朵,又抓到口袋里那张地址。现在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早上那个男人虽然可恶,但他第一次正视我时,出口的话却让我很在意。现在有Johnny陪着我,我忽然想去探一探这个住址,就算是陷阱也没关系。
我和灰狼说了我的主意,我们便按着男人抄的地址,找到了位在T市内的处所。那里还真的是间宿舍,灰色的外墙,外面晒满了衣物,看起来也不像没人住的废弃房屋。我向Johnny打了个手势,我们便顺着外围的铁梯上了四楼,找到了纸上的房门号码。
我向灰狼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把耳朵靠到门上。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就是早上那个带猴子的工友,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你、你怎么连他都偷?我没有要偷他的东西啊!真是的!”
男人似乎很懊恼的样子,我听到他来回踏步的声音,然后他又说:
“现在他一定笃定我是小偷,以为我在骗他,绝对不会来这里了。唉,怎么办哪,我、我、我是真的想问他啊,长得这么像教授的人,说不定真的是他们的……”
我还想听得仔细些,不自觉把身体往门贴得更紧。没想到门好像没阖紧,我才一靠近门缝,门就被我推开了,我整个人冷不防跌了进去,发出好大一声巨响。门内的男人也吓了一跳,Johnny跟在我身后跑了进来:
“痛死了……”我揉了揉肩膀爬起来。那男人惊讶地看着我,
“啊、啊?是……是你?”
他随即又看到我身边的灰狼,露出惊吓的表情。他床上的猴子也一溜烟地钻回他肩膀上,我还来不及多解释,就看到房间的床上放着我的两百元,那男人查觉我的表情,马上慌慌张张地走到床边,把钞票拿起来塞到我手里:
“对、对不起,我没有要偷你的钱,是我的猴子擅自趁我和你讲话时拿的。因、因为我们平常都是这样,由我和陌生人攀谈,吸引他的注意之后,再偷他的钱……等等,请不要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邀请你来我家的!”
我叹了口气,把两百块收回口袋里。然后抬头看着那只猴子,那应该是只山猕猴,体型还满小的。我问道:“这人类说的是真的吗?”与其听善于说谎的人类,不如直接问动物比较快,这是我的想法。
没想到那只猴子竟然跪了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你竟然相信坏人的片面之辞!”
“咦?所以说真的是他偷的不是你偷的?”我惊讶地问。
“是啊,这个人类用我老父老母老哥老姊的性命逼迫我,说如果我不帮他偷东西的话,他就要把我的老姊和老母灌水泥沉到东京湾里,还要把我老父和老哥卖到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