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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听了这话,越发哭的气苦。
未央实在没哄人的手段,一著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小昭立时也忘了哭,连忙给他抚著背,未央咳嗽了半日,方才停了下来:“好了,别哭了,我也没什麽事,大约受了点凉,又没休息好,你悄悄去寻两丸玉叶金丹来给我吃了就行,包管明儿就好了。”
小昭只好答应,未央又嘱咐她别让人知道了,方才又躺下去,小昭便自去找药去了。
未央只觉得昏昏沈沈的,似乎有些发热,想睡也睡不著,却又仿佛睁不开眼睛,累的只想就这麽一辈子也别醒过来,不过若真要不醒过来,倒又舍不得,有些事情还没做好呢,怎麽能就这麽算了?
昏昏沈沈中许多前尘旧事零零碎碎的想起来,都是些片断,只是每个片断里都有他,有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在阳光中笑容飞扬,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从没有想过在以後会经历那麽痛苦的选择,会经历那麽痛苦的岁月,那以为他死了的日日夜夜,痛苦如毒蛇般啃蚀著他的灵魂,痛不欲生。
幸好他回来了,不管他为什麽回来,不管他回来做了些什麽,至少他回来了,还奢求什麽?
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回来,现在他回来了,还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但愿这次也死不了,不然实在不甘心。
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实在舒服的很,沈未央舒服的叹口气:“小昭,回来的真快啊,没人找你麻烦吧?”
小昭没说话,大约仍是不太高兴,只是把他扶起来喂他吃药,沈未央皱起眉头:“好苦,这是什麽药啊,小昭你没弄到玉叶金丹?也别给我浑吃药啊,药也有浑吃的?我看非让你弄死不可。”
等了半天,小昭还是不说话,未央十分奇怪,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怎麽也睁不开,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终於放弃,让她扶著躺下,感觉她轻轻解开他的中衣,忙伸手阻止,却抬不起手来,只好说:“有什麽好看的,还不是往常那样,那些人谁舍得放过我,你何必自己找气生?过两日就好了,皮外伤而已。”
一边又自嘲的叹口气:“只要他没瞧见就好,不然就得再添上些。”
便放松身子准备睡觉,却听到凌飞扬的声音:“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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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沈未央一定已经跳起来了,可惜偏偏此刻竟是半分力气也没有,只好仍旧那麽躺著,说:“原来是主子来了,实在起不来,主子今晚饶了我吧。”
一边在心里想,千万别让他弄死了。
凌飞扬仍旧是那句话:“他是谁?”
沈未央心中暗叫不妙,倒也忘了不舒服,只打起全部精神来应付:“主子这话什麽意思,我竟不明白。”
一个耳光清脆的落在沈未央脸上,沈未央头偏到一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凌飞扬淡淡说:“他是谁?”
这下子眼睛倒是睁开了,仍觉得模模糊糊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略等了等,这边脸上又挨了一下,然後凌飞扬继续等著他的答案。
果然心狠手辣,沈未央心中叹口气,说:“何必要我说,你自然知道的,你爱怎麽便怎麽吧,我反正一点力气也没有。”
立时堵得他说不出话来,竟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此时烛光下,沈未央安静的躺在那里,中衣被他解开,雪白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印记,脸色却是潮红的,隐隐透出刚才打的指印,而他仍记得刚才他手下未央滚烫的额头,他病了。
刚才在窗外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竟忍不住要进来看看他,昨天亲手送出去的,知道他会被怎样的对待,今晚竟怎麽也睡不著,信步走出来,不知不觉却走到他的窗边。
故意让他住在院子里最荒凉,最冷僻的地方,今晚,自己却不知不觉走了过来,却看到他那样子躺在床上,一时之间,总觉得他的呼吸随时都会停止一样,哪里忍得住,进来才发现,原来他病的那麽厉害。
又听他把他当成小昭说些那样的话,心里都酸起来,只最後那一句,一下子便激怒了他,只是…………这个时候却是十分後悔了,他都病的那样了,还打他…………
沈未央等了半天,却没动静,强撑著睁开眼睛来,却见他在床头呆站著,似乎有几分懊恼的神色。
心中不由一动,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凌飞扬十分难以左右的一个人,心底恨著他便恨的入骨,半分机会也不肯留给他,实在是在他手里吃了许多苦头,竟一点机会也没抓住,今天倒是阴差阳错,偏遇著他生病的时候来了,又让他看到这麽懊恼的样子,若是错过了一定後悔一辈子。
沈未央原是十分有决断的人,心里微一动念,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样子,真仿佛要把心都咳出来一般,又像随时可能咳断气了,脸涨的通红,那样子谁看了也不能无动於衷。
果然凌飞扬立时慌了手脚,连忙扶著他,一边抚著他的背帮他顺气,过了好一阵,沈未央慢慢停了咳嗽,却是缓缓的倒在凌飞扬怀里。
凌飞扬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个,竟是十分担心摸摸他额头,声音也很温和:“要不要喝点水?”
沈未央摇头,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昏暗的烛光下灿烂生光,看得凌飞扬一时竟是呆了。
虽是做戏,那颗泪珠却是真的,这麽多年了,总算得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便是在此刻,那泪珠也是怎麽也忍不住的。沈未央心中竟觉得一阵悲凉,罢了,纵然今生都无法挽回,好歹也还有今晚这一个温柔的怀抱。
两人各怀心事,就那麽静静的靠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过了片刻,沈未央总算想起该接著下去了,虽是万分舍不得那怀抱,还是咬牙,略动了动,惊动了他,沈未央低声说:“这麽晚了,若没事你就回去吧。”
一边又皱著眉头轻轻咳嗽。
凌飞扬并未放手,皱著眉头说:“服侍你的人呢?”
沈未央道:“我打发她找药去了。”
“找药?怎麽不叫管家请大夫去?”
啊,就等这句问话呢,沈未央低下头,半响才说:“不用了,何必麻烦人家。”
凌飞扬想了想,立即明白,哼了一声。
沈未央勉强笑道:“我一时间还死不了,你也不必劳心,放我在这里几日,就好了。”
又低声道:“就算死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话一句激似一句,偏又故意说得这麽轻描淡写,果然,凌飞扬眉毛一跳,俯身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连忙说:“你要做什麽?”
“闭嘴!”凌飞扬恶狠狠的说,抱著他就走出去,直接往自己住的听阈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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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虽冷,沈未央却觉得身子暖暖的,在凌飞扬的怀里,那麽温暖,那麽安然,真觉得就算此时死了,虽是不甘心,却也甘愿。
这麽些年,只怕他比自己还苦呢。
虽然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只是一念至此,叫他怎麽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就这麽去死了?
便是再苦,也得到能放心的死的时候才能死啊。
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灯火辉煌的听阈楼,凌飞扬抱著他大步走进去,一边吩咐:“立即请季大夫来。”
一边就把他轻轻放在自己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又顺手摸摸他额头,发觉仍旧热的烫手,便皱起眉头来。
旁边的侍儿个个精灵无比,千年难遇这主子抱著人回来,虽说是平日并不得主子欢心的人,却也是知道总是有些不同,连忙拧了冰的手巾来递给主子,温热的水也递了上来,又吩咐厨房伺候。一时间,竟是热闹非凡。
很快,季晓枬便请来了,一个大国手来瞧瞧伤风感冒,实在是委屈了人家。
瞧了病,又写了方子,笑道:“主子也不必著急,只是大约吹了冷风,又没休息好,吃了这方子几天就好了,只是千万静养,别劳神生气就好。”
又说:“这原是小病,不过刚才看脉象却很是虚浮,只怕有点别的,现在也不好说,等这病好了,我再细看看。”
凌飞扬不由皱起眉头:“怎麽说得不明不白的,你只说要不要紧。”
季晓枬道:“这个难说的很,总得急症先下了才好说。”
倒是沈未央有气无力的说:“哪里还有什麽,不要紧的。”
凌飞扬头也不回,只冷冷的说:“你闭嘴。”
一边对季晓枬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你今日也别回去了,在东厢房歇著吧,免得万一有事了找不到人。”
季晓枬只得答应著,虽然明知这一点子发热不会有什麽事情。
这边早乱著煎了药服侍沈未央喝下去,凌飞扬一直站在床边,一张英俊面孔板起来,一句话不说,看著他喝了药睡了才罢。
凌飞扬自己就在後头的暖阁里胡乱睡了。
心里却是十分纷乱,怎麽也睡不著,耳边听到里面轻微的悉梭声,大约是那人睡不安稳。
从来没有发觉过他竟然已经这麽虚弱了,完全不是当年那麽英姿勃发的样子,在窗外看到的他,昏暗灯光下,一丝生气都没有,仿佛随时会停了呼吸,永远也醒不过来。
那个时候,心里一有了那个念头,竟然就说不出的恐慌起来,再想不到别的,居然立即就进去了。
实在是没出息,以前恨的他那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或是亲手扼死他,方才能偿还自己被他背叛的锥心之痛!
可是,及至见了他,便怎麽也下不了手,虽是打过他,虽是下过狠手的折磨过他,甚至还将他赏了属下,那种时候,见他眼中的恐慌,感觉到手下他身子轻微的战抖,实在是快意,心里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