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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会无功而返。
“我没坚持什么,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不过,我现在需要钱,想来想去就只有这办法了。”
“钱?”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率就说出,更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陈乃礼有些尴尬的看向窗外,四层楼下的人行道边,一辆Jaguar正静静停驻。
“那不是你姊姊吗?载你来的那个。”那年轻女子方才陪梅惟上来,又下去了。开积架的……怎么会没钱咧??他一直以为梅惟家境不错,虽然外表看不出丝毫端倪,但人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啦……”梅惟也面露尴尬,连连摇头:“那是……我朋友。”
“喔,原来是这样。”的确是长得不太像……陈乃礼很快把这事抛诸脑后,呵呵笑着又拍了他肩膀一记。“放心!稿费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而且陈大哥保证,你这本书一定大卖,到时你就成为全国最富有的高中生之一啦!”
“……谢谢。”梅惟莞尔一笑。真不知陈大哥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别说大卖,其实不用卖多好也没关系啦。尤其除了笔名,他不想再透露任何关于他自己的讯息给读者,如果真的卖得不错,麻烦才会接踵而至吧。
总之得先想办法靠自己养活自己,一直当米虫也不是办法……其他的就都无所谓了。
把故事改成虚假的happy ending也没关系。
反正那毕竟只是一个故事。他毕竟不是书里的那个少年。
25
(四)
时间飞快流逝,距离梅惟住到韩斯梵这幢公寓的五楼来,又是数个礼拜过去。他的禁足令逐渐解除,至少偶尔去买个美术用品或到出版社一趟,都不必再“请示上级”,严净也只负责接送,不会再强要求非要跟在旁边。
尽管如此,平日他仍几乎足不出户,每天就窝着画画。这段期间他好几次考虑一个人搬出去住,都没有如愿。另两人强自挽留是主因之一,还有就是很难再找到比这里更理想的落脚处。
这栋外观毫不起眼的公寓坐落于闹中取静的住宅区中,位置相当隐密,与附近邻居也从不往来,他原以为只有最顶楼五楼是韩斯梵所有,后来才隐约注意到似乎整幢公寓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每天透过五楼客厅的厚重窗帘,都能看到有各色各样的人在这儿进进出出,他们唯一共通的特色,就是行径都很低调,来去匆匆。
大概是从事某些活动的据点之一吧。梅惟从不多问,他们也从不多说。进出的份子再复杂,也几乎不曾有人会上到五楼来,对他的生活极少造成影响。只除了某种时候例外……
“喂,你是谁啊?凭什么梵会允许你这个小毛头住在这里?”
眼前的景象非常惊人。梅惟略为窘迫的移开目光,试图不让只随便套件男用衬衫的女性胴体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无意间瞟见附着在白皙大腿内侧的半透明块状固体,他脸一红,双眉却微微蹙起。
“糟糕,忘了弄掉了。梵老是这样,做爱都不戴保险套,每次都射在外面。”
“……请你让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是进厨房找水喝,就被莫名奇妙堵在里头,见叉着腰挡住门口的半裸女子没半点相让意思,他突然朝右跨前一步,对方吃了惊,直觉身体倾向左欲阻拦,他脚步随即一个转折,下一瞬已轻巧越过女人洞开的右侧,迅速走入客厅。
“喂!你……”女人傻眼,转身想追上抓住他,梅惟却很快进了自己房间,门砰一声阖起,落了锁。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但这样我行我素毫无顾忌的言行,还是初次仅见。梅惟叹口气,在画架前坐下,重新集中注意力在创作上,门外女子的高声大嚷很快在耳边淡去,入耳不入脑。
严净自楼顶收晒好的衣服下来,看到的便是这幕景象。
“高小姐?怎么上来这儿了。”她放下衣服微笑招呼,对女子的衣不蔽体视而不见。“韩大哥给你钥匙啦?”
“要你管。”高黛岱不悦哼了声,这个假惺惺的女人,根本明知故问!“我自己打的,不行吗?”
“高小姐这么喜欢来我们这边,我当然不反对,也绝不会跟韩大哥打小报告的。”
“讲就讲,我才不怕呢!”高黛岱杏目圆睁,纤指毫不客气直指向对方鼻尖。大眼巴掌脸、身材娇小却凹凸有致的她和高瘦的严净完全是不同类型,五官长得极美,就算一副泼妇骂街样,丽色依然不减。“你少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样子,郭严净!”
“你误会了,高小姐。”严净仍是不愠不火,眼里含笑。“比起我,韩大哥当然更重视你了,他现在只是有事外出一趟,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不过要是让他看到你人在这儿,那可就不太妙了。他平常对你总是那么温柔,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他发火的样子吧。……你看过吗?”
“郭严净,想叫我滚就直接说,绕一大篇干嘛?我真的很不爽你,总有一天我会叫梵剪掉你那惹人厌的舌头。”高黛岱沉着俏脸说道,终于转身离去。
“若你真成了这里的女主人,要我把脑袋送你都行。”
看着娇小背影出了玄关,严净摇头,眼里淡淡闪过怜悯。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准备了一些港式小点。”叩叩两声轻响伴着话声响起。“别担心,那个女的已经走了。”
“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好了。”过了好半晌梅惟终于开门,看见客厅已摆了一桌点心。“…韩斯梵等一下会过来吧?我再跟他说说看。”
“抱歉,你生气了吗?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下不为例。”严净柔声道。
自从梅惟来后,许多听闻风声的各方人士都曾想上五楼一探究竟,但大部分都因慑于韩斯梵的脾气而作罢或直接被她挡下,只有极少数胆子够大运气也够好的能闯关成功,而其中又以“女人”居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住在这里,本来就很奇怪,也难怪她会质疑……”梅惟一顿,若有所思看了严净一眼。
“她说她是韩斯梵的未婚妻。……是真的吗?”
“是啊,就“目前”而言,她说的是事实没错。”严净干脆点头,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不过对我来说,你不是这里的外人,她才是。别想太多,就尽管安心住下来吧!没有大人做担保,谅你一个未成年的学生想独自在外头租房子,也没那么容易的。”
“我还以为应该是你。”
“什么?”
“未婚妻。”
“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面对梅惟隐含观察意味的目光,严净脸上神情始终不变。“可惜你不是女的,要不凭韩大哥对你的“偏爱”,未婚妻的宝座哪轮得到那位高小姐。”
“………这个笑话更难笑。”梅惟微微皱眉,搞不懂话题怎么能忽然扯到这边来。
“我说真的。那位高小姐若不是背景够硬、长相也没话说,韩大哥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比起来他对你就特别多了。”见梅惟摇头,严净只是轻轻耸肩:“没感觉吗?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这个人……”
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人都不一定能了解了,何况是刚认识不久的……?梅惟默默想着,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严净的话。
“说人人到。”她放下话筒,回身笑道:“韩大哥已经回来了,现在和高小姐在三楼。我送点吃的下去,你先拣你喜欢的起来慢慢吃吧。”
梅惟不饿,本只打算拿一小笼翡翠蒸饺,但随即又被硬塞了好几只小汤包和蟹黄烧卖,其余连同豆沙包、奶皇包等甜物都被严净带下了楼。
梅惟怔怔看着一桌食物,泛着香气的蒸腾热雾氤氲了他的视线,一如严净的内心,看不分明。
那种近似的无力感,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另一个人。
26
“醒了吗?听说你连续画了两日两夜都没阖眼?严净很担心你。”
一瓶啤酒空降眼前,梅惟愣看了许久才认出,摇头将那只手推开,露出其后一幅刚完成的画作来。
颈子有些泛酸,他知道自己又画着画着便不知不觉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帘幔重重的室内灯光幽暗,墙上的钟面指向十点,但他一时分不出是白天或晚上,直到说话的男人走到窗前,一举扯开所有掩蔽。
窗外几点星子参差散布天际,围绕着中央一弯新月,夜色清冷。男人敞开双臂搭住两边窗棂,宽大的肩背遮去一半夜空,那轮月便悬挂在他头顶上方,梅惟从这角度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只感觉他似乎正目不转睛瞧着,不曾稍瞬。
梅惟也目不转睛看着。一幕模糊的影像在他脑中慢慢成型,窗,浓重的黑幕和新月,男人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的背影……
也许可以考虑画画看。梅惟才这么想着,男人就忽地转过身来,随意跨起左脚倚窗而坐,拿着啤酒罐的手靠放在曲起的左膝上,意态闲适的一笑:
“你很像月亮呢。不过不是满月,而是缺了一大片的那种。”他指指天际。
梅惟不予置评。他站起,略为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然后将画好的图小心收起,换上新的画布。
“对了,你还没履行承诺。”看见梅惟抬眉表示疑问,韩斯梵也回他一个挑眉表情:
“画我啊。你答应过的,想起来了吗?”
他根本没答应过什么……虽然心里如此想道,但梅惟仍默默坐了回去。他扫了那位姿态慵懒的模特儿一眼,拿起一旁油画用的调色板挤了几样色彩和油料,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提笔就画。
从韩斯梵的角度,只能看到梅惟半垂的专注神情,和不断动作着的右肩。其间他数度任意变换姿势,也不见作画者有何反应,他索性打开啤酒罐自顾自喝了起来,不时仰头望向窗外。
罐子见底的同时,梅惟也放下了画笔。
“好了?……真快。”见他点头,韩斯梵笑着将铝罐捏扁一抛